小鄴國公趙博良很無奈,在他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么尷尬的場景。---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在幾個姑娘面前被自家的表妹叫破了自己的心思,也許只是他進(jìn)門之前的心思。
衛(wèi)十三娘喊叫一番總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悶氣,可是那份委屈并沒有散去半分。趙博良僵在當(dāng)場不止如何是好,一邊是自己的嫡親表妹,一面是當(dāng)今天下最有影響力的幾個女人,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怎樣的言語,才能緩和住這時的氣氛,不至于惹出事來。
十三娘的氣話讓李師師怒火上揚,一口細(xì)白的玉齒幾乎已被咬斷,從牙縫里生生的擠出高亢的聲音:“你這女子當(dāng)真可笑,風(fēng)塵女子又如何了?風(fēng)塵女子就不是人?別忘記了,是你巴巴的自己要闖進(jìn)來生事,可沒有人請你這種沒有教養(yǎng)的丫頭來此處······”
李師師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坐在墻角的馨楠也開了口,馨楠說話與李師師大相徑庭,言辭間只有一股森冷的氣息散出:“閉嘴!”
馨楠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那股冷意卻讓正要爭吵起來的兩個女子自覺的閉上嘴巴轉(zhuǎn)頭看過來。馨楠目光炯炯直視衛(wèi)十三娘,犀利的眼神猶如能夠穿透人心一般,十三娘承受不住她的眼光,別扭的偏開頭去。“衛(wèi)漓,你說有宋江的消息,周安安這才放你進(jìn)來。你既然已經(jīng)進(jìn)了屋中,要是說不出他的訊息,那就滾出去。”
馨楠也怒了,雖然她的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不動聲色。原本她就對衛(wèi)十三娘沒有好感,這個女孩犯了她的忌諱,竟然用宋江的訊息來騙開院門。不想一進(jìn)到屋中,這個小娘更是撒起潑來,著實讓人氣惱非常。馨楠是個喜歡安靜的性子,這次來此是有話要問周安安,衛(wèi)十三娘先是在外面吵鬧,而后用謊言欺騙眾人,還在房中大鬧說自己也是風(fēng)塵中人,已經(jīng)讓她忍無可忍。
“你敢叫我滾出去!”衛(wèi)十三娘平生也沒有受過這般犀利的言語,直氣得渾身顫抖,手指著馨楠聲音更大:“我偏偏就要站在此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讓我出去。”
趙博良已經(jīng)看得傻了,這屋中的女子一個比一個更加的難說話,眼前陌生的女子說話就比李師師還要難聽,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來頭。
他上下打量著馨楠,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個女子。敢說話這般直接的女人,肯定不會是省油的燈,只是不知道這位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趙博良是見過世面的,眼前這位女子絕不可能是歌姬一類,她眉宇間透出一股頤氣指使的味道,想必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
趙博良心思電轉(zhuǎn),不住的回憶著自己見過的皇親國戚,卻沒有一家的姑娘能和這個女子對上號。不等他想清楚這件事情,十三娘的話剛出口,馨楠便開口問道:“要你出去再簡單不過,但是你出去之前必須說清楚,你說自己有宋江的消息,那么你說說看自己知道些什么?要是說不出,你為何要欺騙我等?!?/p>
周安安一直勾頭坐著不發(fā)一語,聽著這話才抬起頭來,眼眶中的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般滴滴墜落。十三娘說她是風(fēng)塵中人,并不能惹得她如此傷感,但她的另一句話,才是安安這般傷心的理由。自己真的和三郎再沒有瓜葛了嗎?周安安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對房中的事情紛亂已經(jīng)是視而不見。
十三娘冷笑出聲:“我當(dāng)然知道那個膽小鬼的消息,可我偏就不與你們分說,你又能耐我何?”
“膽小鬼?”馨楠盯著十三娘的眼睛,眼神抑壓不住自己的怒火,“憑你這等無知小兒,也敢說宋江是膽小鬼?我倒要看看你的膽子是不是很大······”話音未落,就聽得“嘎嘣”一聲繃簧聲響,馨楠身子忽的一動,一道白光如匹練般向十三娘席卷而至。
“??!”屋中數(shù)人驚呼出聲,十三娘更是尖叫不止,趙博良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就發(fā)現(xiàn)一把冷鋒霜冷的利劍,架在十三娘白皙的頸脖之上。
“姑娘手下留情,”趙博良驚出一身冷汗,連忙不住的搖手祈求道:“這位姑娘小心些,小心一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會傷著人的。”
馨楠看著面色蒼白渾身戰(zhàn)栗的十三娘,嘴角露出不屑之意:“你方才不是大言不慚的說宋江是膽小鬼么,怎么你的膽子比他還小。至少當(dāng)日我的寶劍對著他的時候,他依舊能夠面不改色與我答話,你怎么便做不到?”
十三娘只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心狂跳,如何也抑制不住恐懼之意,兩行清淚已經(jīng)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倔強的她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哭泣,可冰冷的劍刃貼著頸脖,那種對突如其來的死亡的懼怕,豈是她這種整日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子能夠抵擋的。
十三娘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看著馨楠那冷冰冰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像看著一個死人般的神色,心中恐慌到了極點。
“馨楠姐姐不要,這位姑娘只是少不更事,姐姐千萬不要傷及她的性命?!卑舶步K于醒過了神,她可是屋中唯一知道馨楠身份的人。一直在黯然神傷的她,剛才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驚呆了,不光是她,李師師和趙博良誰不是如此。
馨楠環(huán)視一下眾人,最后目光定在安安身上,冷笑一聲說道:“周安安,她如何侮辱你,我不管也不想管??墒撬呷杷谓冶闶欠潘贿^,三郎為國征戰(zhàn)無數(shù)次浴血沙場,怎能讓這種頑劣之徒敗壞他的名聲。”
安安被馨楠說得一噎,李師師一言不發(fā),冷冷的看著場中的紛爭,心里卻也是后怕不已。她沒有想到自己剛才準(zhǔn)備惡言相加的女子,竟然是個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的性子,幸好自己的話被這個衛(wèi)家的小女子阻斷,不然估計被劍架住的便是自己了。
趙博良看著貼著自家表妹脖子上的鋒利劍刃,心里擔(dān)心不已,要是握劍的手微微一顫,就會是個血濺五步的下場。他強自忍住心中的恐懼說道:“這位姑娘,在下替表妹向你賠罪了。濟(jì)寧侯爺?shù)墓兲煜陆灾冶砻媚晟贌o知沖撞了侯爺,還望尊駕看在鄴國公府的面上,放過這一次如何?”
馨楠一瞥趙博良,漠然說道:“恕我孤陋寡聞,沒聽說過什么鄴國公府。不教訓(xùn)一下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蠻丫頭,她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p>
十三娘眼淚簌簌落下,身子早就有些癱軟,站都要站不住了。馨楠手中的劍刃卻是一動不動,絲毫沒有避讓之意,像是等著她自己撞上來送死。
“十三娘快些致歉,”趙博良也是急了,聲色俱厲對衛(wèi)漓喝道:“濟(jì)寧侯一世英雄,豈是你這女孩兒能夠輕視的?”
衛(wèi)漓嘴唇蠕動幾下,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有止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忽然“哇”的一聲怎也忍不住大哭出來。
馨楠見狀心中也是一軟,手中挽了一個劍花,長劍悠然歸鞘。“今日我且放過你,下次再讓我聽見你有對宋江詆毀的言語,再無幸禮?!?/p>
衛(wèi)十三娘雙手捂住臉大哭失聲,繡足跺了跺地面再沒臉在此處待下去向外就跑,趙小公爺見自家表妹倉惶奔了出去,連忙向幾位姑娘施了施禮,拔足追了出去。
這二人一先一后離開,屋中再次陷于一片沉靜之中。李師師直起腰坦然看著馨楠,已經(jīng)從剛才的震驚中驚醒過來。女中孟嘗的大名并非虛傳,李師師雖是也懼怕馨楠兇惡的性子,卻偏偏不肯屈服。周安安依然有些魂不守舍般,看著馨楠想說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被這件事情一鬧,三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致。相對無言良久之后,馨楠緩緩說道:“我即將去西北有事,應(yīng)該可以見著宋江,你可有什么話要我?guī)???/p>
周安安身子微微一顫,想了想低聲答道:“姐姐,你若是見到三郎便替我轉(zhuǎn)告一聲,我隨時拒絕了他的婚事,可并非不愿意與他廝守,只是不習(xí)慣與人相處,怕他為難罷了。我已經(jīng)在京中尋好了宅院,過得幾日就要搬過去。這一生我都會給他守著,要是他還肯繼續(xù)疼我戀我,便不要勉強與我。我不奢求能日夜陪伴郎君左右,只要他心里有著安安這個人,隔著一些時日能來瞧上一瞧便心滿意足了?!?/p>
馨楠大感意外,定定的看著安安,直看得她面帶緋紅低下頭去,這才感慨出聲:“原來我是誤會你了,你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要是宋江不肯答應(yīng),我定饒他不過?!闭f著整了整身上的裝束,落下面前遮面黑紗,抬腳便要離去。
“姐姐等等,”將到門前周安安忽然出聲喚住,馨楠奇怪的回頭看去,安安蓮步輕移上前福身說道:“姐姐對三郎也是一往情深,三郎對姐姐也是放不下的。聽說現(xiàn)在西北大亂,三郎的身邊定是需要幫手,姑娘家浪跡天涯總不是個事,姐姐何不留在他的身邊幫幫他?!?/p>
馨楠臉上騰的紅如赤血,羞惱斥道:“我的事情不要你來操心,你還是多想想等宋江回來之后,你怎么留住他的心罷?!闭Z氣雖是強硬,可終是掩飾不住其中的慌亂之意。
話還未說完,人已經(jīng)穿窗而過,只留下余音裊裊在空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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