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墻上的家伙揭下帽子,露出一張猙獰恐怖的人臉。
皺巴巴的深褐色皮膚上,尖銳的倒勾狀鷹喙從口鼻長出來,冰冷的雙眼看著底下的兩人,像在看兩團腐肉。
衣袍下,巨大的雙翼緩緩展開,深褐色的羽毛鋪滿全身,在幽暗的巷子里看起來格外恐怖。
怪物掠下高墻,在獵物身前幾米外落下,堵住他們逃離的巷口,鷹瞳好奇地注視著兩人。
為什么沒有聽到他們驚恐尖叫的聲音,看不到他們恐懼崩潰的表情?
鳥人怪物對這兩個被嚇傻的獵物感到失望,這大大折損了它狩獵的樂趣。
方銘還在沉迷于充滿血腥味的吻,結果被李秀清無情地推開。
他陰沉著臉看著這只丑得惡心的鳥人,“禿鷲?”
禿鷲人發出殘忍的笑聲,
“桀桀……有見識的小子,你是想讓我先吃掉了,讓你的小女友有機會逃跑,或者將你身后的女人獻上來,求我饒你……”
怪物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勁,周圍幽暗的巷子徹底不知道何時徹底失去光照,陷入一片昏暗。
它猛地抬頭一看,一尊比樓宇還高大的陰影巨人堵在巷口,狹窄的深巷難以容納龐大的陰影之軀,陰影力量瘋狂溢向高空。
“這……這是……”
禿鷲怪物愣神剎那,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態漸漸化作恐懼,瞪大眼睛看著方銘身上流出的恐怖的氣息,慌張地想要解釋些什么,
“等等……這是誤會!我道歉……我是老約翰的……”
方銘瞥了它一眼,淡然吐出兩個字,“傻逼。”
巨大的陰影手掌從天而降,將禿鷲怪物按倒在地上,泥潭般的陰影化作滔天的赤焰,將漆黑的巷子照地紅亮。
方銘摟著李秀清,貼心地隔開撲面而來的火海熱浪,目睹著那只丑逼怪物在火海中不斷哀嚎掙扎,用尖銳的聲音瘋狂向方銘求饒。
“啊啊啊!救我!救我!!!”
“我錯了!別燒了!好痛……啊!!!”
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焦香,過會兒就徹底變成燒焦的臭味了。
方銘對李秀清調侃著,“想吃烤鳥肉嗎?”
李秀清看了眼烈烈燃燒的尸骸,火光把她的眼睛映地紅亮,她伸手捂著鼻子,嫌棄地瞥了方銘一眼。
“再說就把你的小鳥烤了。”
方銘臉色一僵,糾正道:“那是雄鷹。”
李秀清不想跟這個家伙繼續調侃葷段子,岔開話題。
“幫我把它尸體收一下,我帶回實驗室研究,應該對小黑羽的項目有幫助。”
方銘順手將烤肉收進隨身空間,摟過她的肩膀,“我們繼續?”
李秀清推搡了他兩下,輕聲譴責著,“你管這叫約會?”
方銘厚顏無恥地點了點頭,“我想在這座城市的每一處角落都留下我們的痕跡、氣味,這聽起來很浪漫不是嗎?”
“你看起來病得不輕。”
“醫生救我……”
李秀清被按在墻上,清冷地聲音宣告著判決,“藥石無醫。”
突然,她臉上無奈的眼神變得有些狡黠,很努力忍住笑意,按住靠過來的方銘。
“怎么了?”方銘心有所感,轉過身去,又一道灰袍身影站在不遠處,朝他揮了揮手。
方銘臉色陰沉下來,腳下的陰影頃刻蔓延開來。
灰袍人連忙脫下兜帽,露出雪白的面孔,剎攤開手示意自己的無辜,
“我親愛的主人,我可沒有打擾你們,別燒我!”
她拉著自己的灰袍掃了掃,臟兮兮的袍子破了幾個洞,上面還有大片的血跡,看起來有些狼狽。
“另外,您剛才那么大動靜,需要我幫您處理掉靠近的執法者們嗎?保證一個不留!”
方銘運轉寸止功法,冷笑一聲,“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剎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龐,有意展示自己精致的美甲,優雅地輕聲回應,
“跟一只老蝙蝠打了一架,給人家打爽了呢……”
遠處的有序的腳步聲正在靠近,方銘摟起李秀清化作陰影遠去,剎收緊衣袍躍上屋檐,高調地跟上去。
兩道身影在無人注意的街巷里不斷你追我趕,往高處掠去,沖出密集狹窄的建筑群。
方銘腳踩靈劍,將李秀清攔腰抱住,掠過工廠區的上空,最后落在一座歐式大教堂的建筑樓頂。
這里視野極好,能俯瞰到整個內城的大部分建筑。
灰袍人落在教堂頂端上,單腳佇立在那里,紋絲不動,好似死寂一般。
“她在干嘛?”李秀清好奇地問方銘。
方銘沉思片刻,“應該是在裝范兒,覺得這樣很有逼格。”
突然,灰袍下冒出幾雙慘白的手,像千手觀音一樣展開,畫面散發著詭異瘆人的氣氛。
“你在變魔術嗎?或許馬戲團更適合作為你的歸宿。”方銘出言嘲諷。
剎聞言只能把斷肢收起來,“我只是給您表演個樂子,你好像并不領情。”
方銘笑了,“所以呢,我交給你的任務呢?”
剎頓了頓,笑瞇瞇地回答,“搞砸了。”
方銘了然點了點頭,“讓我想想,搞砸了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將黑幫屠干凈,然后順手私吞了那份陰影殘骸,現在應該應該狂得沒邊,不至于在這里扮小丑。”
“所以……”方銘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是打不過那個的黑幫老大,像一條喪家之犬灰溜溜跑回來了?”
“喔!”剎像淑女一樣捂著嘴表示驚訝,眼神詫異地盯著方銘,“我親愛的主人,你說話可真難聽。”
方銘溫柔地笑著,“你裝模作樣的樣子可真惡心。”
剎從衣袍下變戲法一樣掏出一雙干癟發皺的斷臂,隨手拋在方銘腳下。
“您對我可真沒信心,那只老蝙蝠雖然有點本事,但怎么可能威脅得到我。”
她語氣帶著肆意,“我卸掉他的雙手后,他就哀嚎著要讓我付出代價,擺著他一對丑兮兮的蝙蝠翅膀溜了。”
“陰影殘骸呢?”
灰袍人搖了搖頭,“他應該把陰影殘骸融進他的蝙翼里了,不然我就算他上天我也不可能追丟。”
方銘有些驚訝,“還能這樣?”
剎無奈地回答,“正常情況是不太可能的,但那是作為吸食血液的吸血鬼,也不是……”
說著,她發現方銘正打量著她的身體。
剎突然愣住,驚訝地叫了起來:
“你想干什么!你該不會是要吃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