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有個香客,那會也因為同樣的事情找到我,想讓我?guī)退纯此砩蠋У氖遣皇浅鲴R緣份。
結果老仙一查,她身上的確是有仙家跟著的,但這仙家卻是她的護法仙家,并不是出馬緣分。
因為這香客那會經(jīng)常念《地藏經(jīng)》——
《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第十三品中,原文記載佛對虛空藏菩薩的一段對話,前文虛空藏菩薩問佛,念地藏經(jīng)有啥好處。
然后佛告訴虛空藏菩薩說:若未來世,有善男子善女人,見地藏形像,及聞此經(jīng),乃至讀誦,以香華飲食、衣服珍寶布施供養(yǎng),贊嘆瞻禮,得二十八種利益:而第一種就是能得到天龍鬼神的護念。
就是說你開始認真修行地藏法門后,就會有護法跟著你保護你,加上她那會經(jīng)常念經(jīng),可能自身就修出了點小神通,能感覺到這些護法,甚至能和他們溝通,但她又沒修出太多的智慧,分不清這是怎么回事,誤認為自己快出馬了,這才找到了我。
但當我告訴她前因后果之后,她并不是很信我,并且每天都來我店里求我,想讓我當她的領堂師,讓我?guī)退鲴R。
我不答應,她就天天跟我說仙語,還是往那一坐說起來沒完的那種。
后來把我說的煩了,我就懟了她一句:“你天天滴里嘟嚕的說仙語,你想沒想過一個問題:到底是你身上的護法仙在和我說話?還是你身后的仙家在和我身后的仙家說話?如果是在跟我說話,那你就讓你身上的仙家跟我說人話!畢竟我是人,聽不懂你說的那些玩意。我家老仙也不是你身上護法仙家的翻譯,你在我這一嘟囔就嘟囔一大天,難道咱家老仙沒事干?就給你家護法當翻譯玩?”
“如果是跟我身后仙家溝通,那就讓你身上的護法自己去跟我家老仙溝通去,既然說仙語不想讓我聽明白,那也沒必要在我面前說!”
我之所以會對她那么不客氣地說話,是我覺得,這人因為獵奇心的作祟,已經(jīng)有些走火入魔了。
哪有仙家天天啥也不干,成天在你身上捆著的啊!老仙捆竅是很累的,一般就算有仙家跟著弟子,也就是往弟馬身上一待,很少捆竅,就像黃小成在我肩膀上,我會覺得肩膀沉。但絕對不會捆我嘴竅一捆捆一大天,不停在那嘟嘟囔囔說仙語。
你可能看到這,會問,她不是經(jīng)常念地藏經(jīng)嗎,怎么還會出心魔。
心魔這東西,你越是修煉的人就越容易出,一旦你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小心思,心魔就會立馬現(xiàn)前來干擾你。
但這里要注意的是,她因為念經(jīng)的功德的確是有護法護佑她的,但這些護法也并沒有上她的身,去捆她的竅。
她之所以會出心魔,也是因為她念經(jīng)一開始初心就不單純,聽人說念地藏經(jīng)會得神通利益,這才念的此經(jīng),那她能不出心魔嗎?
……
當然,話再說回來,賀仙姑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是與剛才我說的那些情況有些不同的。
我能感覺到,賀仙姑身后還是真有仙家的,只不過,她的仙家沒來。或者說它們是不敢來。
都說仙家是護著弟馬的,這話不假,但也得看這弟馬的品性值不值得仙家護佑。
就她這樣的,都在這片立上棍了,那人品自然是不必說的。
這老仙肯定也是她家祖上的老香根,想必是得過她家的恩惠,成愿保她家多少年,等時間一到,等它們一走,這賀仙姑活著時候就得跟在地獄里受刑罰似的,招到報應。
那賀仙姑被我騎在身下,也不含糊,依舊掄著王八拳往我臉上招呼。
我把脖子往后一挺,她根本就夠不到我。
反倒是我的巴掌一下又一下全都落在了她的臉上。
不過,這會她倒也不跟我裝犢子說仙語了,反倒是生怕我聽不懂似的,沖著我一個勁重復著叫囂道:“有能耐咱倆就斗法,你拿武力壓制我算什么本事!”
見她依舊不服,我便一把死死攥住了她兩只手腕。
“想跟我斗法是吧?也不是不行,你家老仙不敢來,那我就親自請它們過來,就怕你到時候更丟人!”
我吹了吹落在臉上的頭發(fā),隨后又接著問她:“說吧,你想怎么跟我斗法?”
她說:“咱倆比喝酒,看誰喝得多還不醉,就說明這人才是真正有道行!”
我看了一眼吧臺上那大袋子的牛欄山,這才明白這娘們?yōu)樯读嗔诉@么多白酒來:“哼?你指的是這個?”
我指著那一袋子的牛欄山問她。
她語氣堅定:“當然!你就說你敢不敢?如果不敢,那就說明你沒道行!只是個會點拳腳的小黃毛丫頭!往后在這片你不光得聽我的,還得把你家門上寫的能給人看事、看風水、驅邪的幌子拿掉!怎么樣,你就說你敢不敢!”
我冷笑:“好,可以!如果我輸了,我立馬關門往后不干這一行了。不過要是你輸了,又當如何?”
“哼,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賀仙姑如果真沒點本事,怎么可能在咱這一片當上頭子,這一片的同行又怎么可能會聽我擺弄!實話告訴你,我的地位那都是我與人斗法得來的!我出馬這么多年,與人斗法就從來沒輸過!”
“口氣還不小,你說那么多都沒用,我就問你,如果你輸了又當如何?”
“如果我輸了,我就收了我的香爐碗,往后再不涉及這一行當!”
我再次冷笑:“口說無憑,既然你人脈這么廣,不如就把這一片的同行都叫來,讓他們也當個見證?!?/p>
“沒問題!”她爽快答應。
賀仙姑披頭散發(fā)爬起來之后,便氣喘吁吁的整理了下她的頭發(fā),隨后又掏出手機挨個給附近的同行們打了過去。
“喂,老杜,你這會在家嗎?……你知道咱們這昨天新開的那家蓮易閣嗎?……我現(xiàn)在就在這呢,你趕緊通知你家附近店鋪的那兩家老板,讓他們都往這來,蓮易閣的老板不服我,非要跟我碰一下,你們都來也好當個見證!”
我皺眉看著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唉唉唉!你可別亂說話!明明是你要找我盤道,怎么被你說的好像是我故意撅棍似的!”
也不知道我這話,對面叫老杜的那個同行聽沒聽見,反正這賀仙姑撂下電話之后,又緊接著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這才氣喘吁吁一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
當然趁著她打電話的工夫,我也沒閑著。
我轉身從柜底摸出個锃亮的新香爐,往里頭撒了把干燥的香砂后,又從貨架抽出一盒未拆封的上好的檀香。捏出三根香后點燃,并對著門口方向虛虛拜了三下,開始恭請起黃家仙……
本來,我是不想麻煩老仙的,但這賀仙姑點名要和我拼酒,這喝酒可不是我的強項,所以這才迫不得已想請仙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