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朝她臉上抽了過去。
啪!啪!啪!啪!
每一記耳光都打得結實,聲音清脆且響亮。
“長公主殿下!”席間有人急聲開口,“她是戶部尚書蘇大人之女。”
蕭祁凰抬眸看去:“那又如何?蘇尚書縱容女兒以下犯上,教女無方,難道本宮就該忍著?”
說話之人是靜王妃,聞言一噎。
她起身走到蕭祁凰面前,壓低聲音說道:“三妹有所不知,蘇尚書是東安王的女婿,長公主不是知道嗎?東安王近年來一直安分守己,皇上對他很寬容,若這個時候鬧出長公主為難蘇尚書一事,傳到東安王耳朵里,不知道會不會——”
“你的意思是,仗著有東安王這個岳父,蘇尚書就敢對本宮無禮?”蕭祁凰冷笑一聲,“他們是想造反嗎?”
靜王妃臉色微變,連忙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個戶部尚書的女兒,都能在宴會上公然羞辱本宮,看來他們離造反確實不遠了。”蕭祁凰目光冷然,緩緩環顧四周,“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本宮該忍著?”
貴女們一驚,紛紛起身跪下:“臣女不敢。”
“蘇芷姍方才言語羞辱本宮,你們都聽到了。”蕭祁凰聲音淡淡,卻透著莫名的威壓,“沒聽到的人可以站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第一個站出來。
得罪長公主和得罪蘇尚書,孰輕孰重,她他們還是能分得清的。
蕭祁凰很滿意她們的識相,目光微轉,看向跪在眼前的蘇芷珊,正對上她充滿怨恨的眼神。
蕭祁凰眉梢微挑:“你不服?”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蘇芷姍冷笑著開口,“你就是一個無媒無聘——”
“住口!”一個焦急的聲音毫無預警地響起,如意閣外,一襲月白錦袍的靜王疾步而來,素來溫文爾雅的臉上,難得浮現緊張之色,“蘇芷姍,長公主面前,你胡言亂語些什么?”
靜王身后跟著一個年輕男子,面色陰沉難看,赫然是蘇家長子蘇鈺。
看到妹妹臉上的紅腫,蘇鈺眼神沉了沉,不悅地看向蕭祁凰:“不分青紅皂白就掌摑朝中重臣之女,就算你是長公主,今日也勢必要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放肆!”一直站在廊下的祁淵走過來,手握腰間長劍,冰冷地看著蘇鈺,“蘇尚書的一雙兒女好大的膽子,一個敢當眾辱罵長公主,一個敢當眾跟長公主興師問罪,看來蘇家果然教子有方,從沒有把皇族放在眼里。”
蘇鈺怒道:“你放……”
“你給我住口!”靜王臉色一變,抬手就給了蘇鈺一巴掌,“這里有你說話的份?”
蘇鈺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靜王殿下?”
明明是長公主欺人在先,他憑什么動手打他?
靜王沒理會蘇鈺的怒火,轉頭看向蕭祁凰:“三妹,蘇芷姍是尚書之女,平日里性子沖動,若有得罪你的地方,還望三妹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蕭祁凰語氣平靜:“明月,打完了嗎?”
“回殿下,還沒有。”
蕭祁凰淡道:“那就把二十耳光打完再說。”
“是。”
蘇芷姍猝然轉頭:“大哥,大哥救我——”
啪!
毫不手軟的一記耳光抽到她臉上,把她的求饒聲抽了回去。
蘇鈺暴怒,朝明月怒喝:“你給我住手!”
“三妹這是干什么?”靜王語氣微急,“我方才已經說了,蘇芷姍是蘇尚書的女兒——”
“靜王看起來很著急。”蕭祁凰負手而立,平靜笑看著他,“蘇芷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罵我沒名沒分與人私奔,說本宮丟盡了皇族臉面。敢問三皇兄,如此以下犯上、非議皇族公主的行為,該如何處置?”
靜王面色一滯,隨即低聲說道:“芷姍言語確實冒犯,三妹罰得在理。不知能否看在為兄的面子上——”
“芷姍難道說得不對嗎?”蘇鈺氣急之下,開始口不擇言,“長公主確實無媒無聘,一聲不吭悄然出走他國,跟別國男子過了三年,如今又回來南詔,名節早已不保——”
“住口!”靜王轉過頭,厲聲斥責,“蘇鈺,長公主行為如何,由不得你來指責!”
“真是好的很。”蕭祁凰垂眸,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袍袖,“往日我一直聽說蘇家人仗著東安王的勢力囂張跋扈,連皇族都不放在眼里,還以為是旁人挑撥離間,沒想到今天見識到蘇家兄妹的言語作風,才知外面傳聞千真萬確。”
靜王臉色一變:“三妹——”
“祁淵!”蕭祁凰平靜地開口,“蘇尚書貪贓枉法,跟藩王勾結,縱容子女冒犯長公主,藐視皇族,即刻帶人包圍蘇尚書府,捉拿尚書府全家!”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齊齊色變。
靜王臉色驟變:“三妹,你無權這么做。”
“誰說我無權?”蕭祁凰瞇著眼,眉眼縈繞著清冷懾人的威壓,“皇兄命我入朝,給了我監察百官的特權,本宮只要有證據,就有權這么做!”
說罷,徑自抬腳往外走去:“祁淵,帶上你的人,跟本宮走。”
蘇鈺臉色大變,一時驚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靜王一個箭步攔在蕭祁凰面前:“三妹,你別沖動!蘇尚書一直以來忠心耿耿,清廉無私,絕不可能貪贓枉法——”
蕭祁凰直視著他,嘴角上揚:“貪沒貪,三皇兄一會兒就會知道。”
說罷,她抬手推開靜王,大踏步往外走去。
“三妹!”
“長公主三思!”
“長公主切不可沖動啊!”
“國師到——”
一聲急促高亢的聲音忽然響起,在場之人齊齊安靜下來。
蕭祁凰也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