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凰把長劍還給祁淵,然后才慢條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稍后本宮會一一問話,不配合的,就是這般下場。”
話音剛落,打手和老婆子們臉色慘白,還沒從驚懼中回過神來,院門外幾個官員踩著凌亂的腳步聲而來。
一踏進院子,就看到了地上那顆頭顱。
官員們臉色一僵,剎那間開始腿軟,幾乎邁不出去一步。
他們本來還想著怎么狡辯的。
布政使大人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只有他們矢口否認,長公主總不可能把中州府官員趕盡殺絕。
可此時看到眼前這個架勢,好像跟想象的不太一樣。
“都進來吧。”蕭祁凰遠遠望著他們,嘴角掠過一抹冷笑,“諸位雄霸一方的大人們,還是拿出父母官的氣度來吧,別跟內(nèi)宅嬌滴滴的小姑娘一樣羞于見人。”
官員們被嘲諷了也不敢多言,一個個僵著腿走進來,誠惶誠恐地給跪下:“臣……臣等參見攝政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祁凰看著他們,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有人臉色慘白如紙,有人低頭不發(fā)一語,有人表情輕快而期待,像是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蕭祁凰心道,看來中州府還沒有**到一個好官都找不出來的地步,她目光落在憤慨的那個人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職位?”
被她問話的官員三十多歲,身形不高不矮,身形清瘦,相貌端正,不算特別出眾。
但看起來就是一個正直人的面相。
蕭祁凰問出這幾個問題時,他尚未意識到問的是自己,直到明月走到他跟前,提醒道:“長公主在問你話。”
他才抬起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蕭祁凰。
對上她隱藏著漠然冷硬的眸光,他才確定長公主問的確實是他,連忙回道:“臣中州按察使,周馳。”
“按察使?”蕭祁凰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情緒,“你的職務(wù)應(yīng)該是監(jiān)督中州眾官員,協(xié)助布政使治理中州,給百姓們創(chuàng)造一個安定的生活。中州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你是一無所知,還是故意縱容?”
“臣無能。”周馳叩首請罪,“布政使大人一人握著中州大權(quán),其余官員全部為他馬首是瞻,臣這個按察使早已名存實亡,但凡有一絲不順他們的心意,他們就——”
“周大人,你信口雌黃!”旁邊的官員抬起頭,憤怒地看著他,“明明是你一直以來對布政使的作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下官多次提醒你,中州有不法之事發(fā)生,可你都說下官想多了,還說下官最好不要多管布政使大人的閑事!周大人,不能因為布政使大人畏罪自殺,你就急著把自己撇清關(guān)系吧?”
周馳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看著蕭祁凰:“臣年前給皇上上了奏折,但京中一直沒有消息,到了臘月中,布政使大人找到臣,說臣不經(jīng)過他同意就私自給皇上遞折子,是越級上報,按規(guī)矩應(yīng)該打板子,但他念及臣一直以來勤政,心懷百姓,所以暫且不罰,那時臣才知道,那份折子已經(jīng)落到了布政使手里。”
同時也證明,中州已完全被紀家勢力控制,任何送出中州府的東西,都要經(jīng)過紀榮那一關(guān)。
他若是不同意,折子根本出不去。
“今年年初,臣發(fā)現(xiàn)布政使大人總是暗中跟很多神秘之人來往,他還經(jīng)常去杏花閣,臣想親自進京,請皇上派人下來查,但臣根本沒有離開中州的可能,臣的身邊一直有布政使大人安排的眼線,臣走到哪里都有人盯著——”
蕭祁凰打斷他的話:“你是按察使,官位不小,你自己的人呢?”
周馳低頭:“臣無能。臣手下幾個官員都因為各種罪名,被布政使大人或是處置了,或是調(diào)走了,或者死得不明不白。去年十月之后,臣在中州就沒了話語權(quán)。”
“確實無能,難堪大用。”蕭祁凰冷道,“祁淵。”
“臣在。”
蕭祁凰命令:“所有牽連其中的官員全部抓起來,分開審問,不說實話的,盡管大刑伺候。”
“長公主殿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求長公主明察!”
不管冤不冤枉,都審了再說。
官員們?nèi)勘粠Я讼氯ァ?/p>
湛青梧走到蕭祁凰身側(cè),稟道:“紀家滿門都已收押在大牢,請殿下決斷。”
“派人去張貼告示。”蕭祁凰目光從這些惡毒的老婆子臉上掠過,“明日一早,在州府衙門外處置紀家人和昏官,以及這些助紂為虐的爪牙!把他們的尸體懸掛城門外暴曬三日,讓中州府百姓都好好出一口惡氣,也告誡天下其他官員引以為戒!”
“是!”
“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啊!”惡毒的婆子們嚇得魂飛魄散,砰砰磕頭,“老奴都是迫不得已,我們都是被逼的——”
啪!
明月走過去,一巴掌抽在為首的婆子臉上,冷冷開口:“誰逼你了?說!”
她的力道很大,直接把對方抽得趴倒在地。
平日里兇神惡煞的婆子,此時已經(jīng)嚇得語無倫次,很快從地上爬起來跪好,生怕慢一步就人頭落了地。
“我說!我說!”她哆哆嗦嗦著開口,“是老鴇……老鴇她是徐大人養(yǎng)在外面的相好,有徐大人撐腰,她叫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
蕭祁凰轉(zhuǎn)頭看向湛青梧:“徐大人是誰?”
“中州城指揮使,負責中州城防兵馬。”
“人在何處?”
“他最近不在城里。”湛青梧道,“”
蕭祁凰走到那婆子面前蹲下,淡淡開口:“杏花閣的這些女孩子們接客了沒有?”
婆子看著蕭祁凰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神,聲音抖個不停:“有的接……接了,有的還……還沒……”
蕭祁凰冷道:“你知道她們的年紀和來歷嗎?”
婆子搖頭:“不……不知道……”
“不愿意接客的,你們都是如何‘調(diào)教’的?”
婆子眼底恐懼瑟縮之色:“老奴……老奴……”
明月厲喝:“還不快說!”
“抽……抽鞭子,針扎,挨餓……”惡婆子越說越恐懼,身體抖若篩糠,“還……還有蠟燭和……和……”
“不必再說了。”蕭祁凰聲音平靜到了極致,“本宮相信,你說的這些手段應(yīng)該是杏花閣最溫和的方式,其他更殘酷齷齪的,你不敢說,本宮也不想再問。”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幫兇:“把她們都帶下去,暫時不用審問,直接動刑,把她們的衣服都扒了,先鞭打半個時辰,再用針扎一百下,然后把她們的十根手指甲一一拔下來。”
話音落地,眾人眼前一黑,恐懼的求饒聲頓時此起彼伏:“長公主饒命!長公主殿下饒命啊!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老奴再也不敢了!求長公主殿下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