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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么說的話，倒是可以。”
楚天青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一旁沉默的黑臉將軍。雖然心中已猜到來人身份，仍故作疑惑地問道。
“這位是.....”
“嗨，忘了給你介紹了。”程咬金一把拉過尉遲恭：“這位就是我大唐大名鼎鼎的鄂國公，尉遲恭，尉遲敬德！當年玄武門，他可是用兩根雙......"
尉遲恭突然重重咳嗽一聲，打斷了程咬金的話頭。
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禮，聲音渾厚如鐘："久聞楚大夫妙手仁心，今日特來問診。”
楚天青連忙還禮：“鄂國公威名遠播，在下早有耳聞，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整這些虛禮作甚。”
程咬金大咧咧地擺擺手：“先看看他這身子骨，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
“好，請隨我進堂內詳診。”
眾人來到正堂，楚天青請尉遲恭坐下，仔細問道：“鄂國公，不知近來身體有何不適？”
尉遲恭道：“近來總覺得身子沉重，動輒氣喘，府醫說是'血濁'之癥，開的湯藥苦得很，卻不見效果。”
聞言，楚天青問道：“是不是平時很愛吃油物？或者甜食？”
“這.....的確。”
尉遲恭點頭認同：“每日都要吃些羊尾，配上胡餅，一頓能吃好幾斤，甜食嘛......西域進貢的蜜餞果子，府上總是備著些。”
“酒呢？”
“頓頓不少。”
話音剛落，程咬金突然"咦"了一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轉頭問楚天青。
“楚老弟，他是不是跟克明一樣，也是得了那......糖尿病？”
說著又上下打量尉遲恭壯碩的身形，納悶地撓頭。
“可這也不對啊？克明得病后日漸消瘦，這老黑倒像是又胖了一圈。”
聽到這話，楚天青笑道：“程老哥，糖尿病不能單看體重，有的人雖然胖，但血糖很正常，有的人即便瘦，血糖很可能也有問題。”
楚天青說著，又看向尉遲恭黝黑的臉。
見臉上粗糙無光，眼白還有些偏黃，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繼而問道。
“是不是平時右上腹還有感到疼痛？”
“沒錯！”
尉遲恭聞言一驚，下意識按住右肋下方："我這里確實時常脹痛，尤其走路后更甚，府醫說是肝氣郁結所致。"
聽到這兒，楚天青點了點頭。
“伸出手我看看。”
尉遲恭聞言伸出雙手，只見那雙常年握刀的大手掌心泛著異常的紅暈，特別在大魚際和小魚際處紅得更為明顯，指端卻顯得蒼白。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拇指和小指根部的位置有幾個明顯的紅色斑點，按壓后褪色，松開又復現。
“這......”
尉遲恭自己也愣住了：“我這手上何時多了這些紅印？"
程咬金也是湊過來，好奇地伸手按了按：“怪事！按下去就沒了，一松手又冒了出來！”
“這叫肝掌。”
楚天青解釋道：“是肝疾的重要征兆，二位請看，這些紅斑壓一下就褪色，松手就有出現，這是因為肝臟可能出現了慢性損傷。”
他拿起茶壺，倒水示意："正常肝臟就像這個茶壺，能把體內的毒素過濾干凈，但鄂國公的肝臟已被膏脂浸透，壺身出現了‘裂縫’，這些裂縫讓肝臟無法正常‘鎖’住雌激素，導致它們像漏出的茶水一樣，刺激手掌血管膨脹發紅，形成肝掌。”
“啥？雌激素？老黑體內還有女子之物？"
程咬金聽得一頭霧水，轉頭看向尉遲恭：“老黑，你.....雌雄同體啊？”
“玩兒蛋去！”
尉遲恭一臉黑線：“程胖子！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雄風依舊！"
“哎呦，我好怕怕呦~”
程咬金翻了個白眼兒：“得了吧，就你這身子骨，我現在跟你動手，都算欺負你。”
“你！”
“好了好了。”
楚天青趕忙打斷：“程老哥，男女體內都有這類物質，只是多少不同，鄂國公肝臟受損后，這類物質堆積，就會導致毛細血管擴張，形成這種特殊的紅斑。”
"再加上將軍眼白發黃、右肋疼痛，結合平日嗜酒、喜食肥甘的習慣，大概率應該是脂肪性肝病，但是，到底是酒精性脂肪肝，還是非酒精性脂肪肝，還得做進一步的檢查。"
尉遲恭聽得云里霧里：“這...這么長的病名？”
“簡單說就是吃出來的肝病。”
楚天青直白道：“將軍肝臟里堆積了太多脂肪，已經發炎了，若不及時治療，下一步就是肝纖維化......呃，就是肝變硬，最后可能發展成肝部的惡疾。"
程咬金倒吸一口涼氣，也沒了打趣的心思，一臉凝重的問道："這么嚴重？”
“我說的只是晚期癥狀，鄂國公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還需要做一下血檢，早起吃飯了嗎？”
“喝了兩杯茶算嗎？”
“這......”
想到大唐的那些的茶水，楚天青心里也是有些拿不準。
“算了，先測測看吧。”
說著，他起身道。
“鄂國公，我需要抽您一些血液。”
尉遲恭豪邁地伸出胳膊：“盡管取！”
楚天青從屋里拿出兩個采血管，采完血后，他猛地發現。
尉遲恭的血液之上，飄灑著一層乳白色的物質。
“我嘞個大艸啊！”
楚天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道。
“這甘油三酯指數絕對低不了！”
甘油三酯是血液中脂質的主要成分之一。
當血液中甘油三酯超過 5.6 mmOl/L時，血漿可能變得渾濁，肉眼可見類似 “油脂分層” 的現象。
這是因為脂蛋白顆粒濃度過高，光線散射導致血漿呈乳白或淡黃色。
可通俗理解為 “血里有油”。
程咬金也是發現了這點，驚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好家伙！老黑你少吃點兒羊尾巴吧，你這血里都摻了羊油了！"
尉遲恭自己也愣住了：“我的血.....怎會如此？”
楚天青苦笑道：“這就說明您的身體的確有點兒問題。”
說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采血管放入傳送艙。
隨后又拿了個便攜式腹部超聲儀來到正堂。
“鄂國公，請解開上衣，容我檢查腹部。”
尉遲恭依言解開戰袍，露出圓鼓的腹部。
楚天青摸了摸，倒是沒有發現什么堅硬的地方，這也讓他松了口氣。
應該還沒到肝硬化的地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