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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咱們的福女蘇知意嗎？眼看就年終祭祖了，你家是準備拿幾根野菜去孝敬列祖列宗，好讓他們在天有靈也嘗嘗你那福菜的滋味啊？”
尖酸刻薄的聲音如同淬了毒的針從村口的老槐樹下傳來，說話的是村里有名的長舌婦劉氏，也是繼祖母錢氏最忠實的狗腿子。她身邊幾個婦人掩著嘴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年關將至，杏花坳一年一度的冬日祭祖是村里除了過年之外最隆重也最講究的頭等大事。
這不僅僅是一場祭奠先人的儀式，更是一場心照不宣的關乎各家臉面與地位的攀比。誰家拿出的祭品豐厚便代表著誰家這一年日子過得好，誰在族人面前腰桿子都能挺得更直一些。
在劉氏等人看來蘇知意家雖然最近看著風光，但終究是底子薄、沒根基的孤兒寡女。往年她家拿出的祭品都是全村最寒酸的，幾碗糙米飯便已是極限。今年她們就是要借著這祭祖之事好好地當著全村人的面羞辱她一番，讓她知道麻雀就算是飛上了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面對這毫不掩飾的挑釁，蘇知意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她只是淡淡地瞥了那幾個長舌婦一眼，那眼神無波無瀾卻冷得像數九寒冬里的冰，讓那幾個人的笑聲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飄了過去：“我蘇家拿什么祭祖就不勞劉家嬸子費心了。您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家吧，我瞧您這嘴業障太重，小心今晚列祖列宗不肯入您的夢。”
說完，她不再理會那幾個臉色瞬間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婦人，徑直帶著弟妹回了家。
“姐姐，她們太過分了！”蘇明理氣得小臉通紅。
蘇知意摸了摸他的頭，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于殘忍的弧度。
“過分？她們很快就會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過分。”
她蘇知意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既然她們非要將臉伸過來讓她打，她若是不成全豈不是顯得太不近人情？
祭祖前夜，蘇知意破天荒地沒有教導弟妹功課，而是將自己關進了廚房。
她先是進入空間，在那片被她命名為良種區的土地上小心翼翼地收獲了一小捧實驗性種植的來自前世的頂級貢米。
那米每一粒都大小均勻飽滿得如同珍珠般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一股清雅的稻香。
緊接著她又去福田里采摘了幾樣完美的蔬菜。一顆白得像羊脂美玉的大蘿卜，幾棵綠得像翡翠雕刻的小青菜。
最后，她從地窖里捧出了一小壇子酒。這酒是她前幾日閑來無事用空間里的野果和靈泉水以特殊古法釀造的百果釀。開壇的瞬間，一股醇厚而又清雅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酒香便瞬間飄滿了整個空間。
她將那珍珠般的貢米仔仔細細地淘洗干凈，用靈泉水蒸出了一大碗香氣四溢、油光發亮的白米飯。又將那完美的蔬菜精心擺盤。最后將那百果釀裝入了一個素雅的青瓷小瓶之中。
做完這一切，她看著眼前這幾樣堪稱藝術品的祭品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她要的不僅僅是贏得尊重，她要的是讓整個杏花坳的人都從心底里對她產生一種無法逾越的、高山仰止般的敬畏！
祭祖當日蘇氏祠堂莊嚴肅穆香煙繚繞。
村里的男丁們按輩分和年齡依次上前將自家的祭品擺上供桌。
大部分人家都是幾碗糙米飯配上一些自家種的干菜。條件好些的如村長家，會多上一小碟咸肉。而最豐盛的莫過于族長蘇大石家，不僅有白面饅頭甚至還有一整只燒雞，引來不少孩子羨慕的目光。
劉氏也得意洋洋地讓她男人端上了一盤黑乎乎的臘肉，雖然品相不佳，卻也算是在村里排得上號了。她一邊擺一邊還陰陽怪氣地對旁邊的人說：“唉，再窮不能窮祖宗。不像有些人平日里看著風光，到了這關鍵時候怕是連一碗像樣的干飯都舍不得拿出來呢。”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引來一陣竊笑。
就在這時，祠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蘇知意帶著蘇明理和蘇知巧緩緩地走了進來。
蘇明理小小的身板挺得筆直雙手穩穩地端著一個蓋著粗布的托盤。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那個托盤上，眼神里充滿了看好戲的玩味。
“來了來了，看她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劉氏幸災樂禍地小聲說道。
在全場矚目之下，蘇知意走上前來對著祖宗牌位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九叩大禮。然后她親自上前將托盤上的粗布緩緩揭開。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整個祠堂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端出的那幾樣東西。
那一碗米飯，可那哪里是簡單的米飯？！那分明是一碗晶瑩剔透、粒粒飽滿、在燭光下閃爍著溫潤光澤的珍珠！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稻米清香霸道地鉆入每一個人的鼻孔，讓他們瞬間就感覺自己以前吃的那些簡直就是豬食！
那是一盤蔬菜，可那哪里是蔬菜？！那分明是巧奪天工的玉雕！白玉蘿卜、翡翠青菜那完美的形態、水靈的光澤仿佛不是長在泥土里，而是天上的仙人剛剛從瑤池里采摘下來的一般！
還有那瓶酒！僅僅是拔開了瓶塞，一股無法形容的、醇厚而又清冽的異香便瞬間壓過了祠堂里所有的香火味，那味道光是聞一下就讓人覺得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舒展開了，飄飄欲仙！
“這……這是……什么東西？”
“天……天哪！這是米嗎？我活了一輩子，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米！”
“那菜……那酒……這……這真的是拿來祭祖的？這分明是給玉皇大帝的貢品啊！”
短暫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驚雷般的嘩然！
劉氏早已看得呆若木雞，張著嘴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變成了豬肝色。她引以為傲的那盤黑臘肉和人家這幾樣東西一比簡直就是一坨扶不上墻的爛泥！
這哪里是打臉？這分明是把她的臉按在地上用鑲了金剛鉆的鞋底來來回回地摩擦！
族長蘇大石更是震驚得從太師椅上“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快步走下神壇，顧不上什么族長的威儀，顫抖著手捻起一粒米飯。
那溫潤的觸感，那醉人的香氣，讓他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激動得熱淚盈眶！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聲音都在發顫，“孝！這才是真正的孝！有此赤誠之心，何愁我蘇氏一族不興！！”
他猛地轉過身舉起那碗珍珠米飯，對著所有族人聲如洪鐘地宣布道：“我宣布今年冬祭蘇知意一家的祭品為全族之首！此等敬祖之心，所有族人皆應效仿！”
他這番話一錘定音！
蘇知意用一種最直接、最震撼、最無可辯駁的方式在全族人面前為自己為她的家贏得了前所未有的臉面和尊重！
她平靜地站在那里接受著所有人敬畏、羨慕、甚至崇拜的目光，心中卻無半分波瀾。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蘇家即便人丁單薄，也終將在杏花坳在青石鎮甚至是在這天下綻放出比任何人都要璀璨的光芒！
祭祀結束，當蘇知意帶著弟妹走出祠堂時，張大嬸滿臉激動地迎了上來拉著她的手，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知意啊！你可真是給蘇家，給老村長給咱們這些真心待你好的人長了大臉了！大嬸看著打心眼兒里為你高興啊！”
蘇知意回握住她粗糙的手，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真切的、溫暖的微笑。
“張大嬸，”她輕聲說道，“您放心，這才只是個開始。我們蘇家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