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顯露名字了,原來它叫白杜...白杜劍。’
姜陽伸出雙手將長劍捧在手中。
盡管其中劍意內斂,但還是刺的他兩手生疼,他著眼在劍身牢牢不放,刃尖上空氣扭曲,不斷有金蕊白萼之花衍化生滅。
白棠在一旁輕聲道:
“你不是一直想見識一番么?這便是我的劍意——【晝離】。”
劍意煌煌,體內靈橡顫動,瘋狂示警,姜陽鎮壓了好一會才將其安撫住。
靈橡與他性命相通,這道恐怖的劍意仿佛汪洋大海將他包圍,如此險境自然引得靈橡蜂鳴不止,催促他遠離此地。
真靈虛弱,真要白棠現在御使起來對敵怕有些吃力,但只是展示一番還是不成問題的,她接著說道:
“晝離劍意,按著古劍修道統的稱制,應喚作【明開夜合兩儀析玄劍】,屬于‘陰陽’一系的劍意。”
姜陽一聽立馬聯想了師尊的劍意,他的承碧劍意喚作【宜陽承碧上妙玄真劍】,從傳承到稱制聽起來都像是在一個框架體系里的。
“‘陰陽’一系的劍意,與‘候應’有何區別?”
姜陽聽著心中又萌發了新的疑問。
白棠卻回的很簡略,低聲道:
“都是根據意象與道統不同劃分出來的,歸根結底還是看道行修為,并無高低之分。”
“這些稱制也不是隨便稱呼的,具是依照『劍道』的位格定下來的...將來你若是成就劍意,里頭的奧秘不用多言你也自會明晰的。”
“竟如此...我懂了。”
姜陽點點頭忽的明悟過來,他的【應秋】劍元也是這個情況,這名字并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成就之后自然而然從他心底冒出來的。
疑惑盡去他不再出聲,而是低下頭以靈識勾連靈劍,細細體會起這股劍意來。
可半晌后姜陽失望的收回靈識,跟他所預想的情況不同。
方才的體會過程其實與先前師尊玄光所展示承碧劍意時類似,他僅僅只能感受到那股如芒在背的鋒銳,察覺到內里蘊含的殺機,而完全喪失了昨夜那劍意交融的玄妙之感。
‘這不對....’
姜陽驟然抬起頭掙脫出來,低頭對著靈劍道:
“白前輩,不是這樣的,我想像昨晚那般體會....”
白棠心底卻疑惑起來,思忖道:
“昨晚...昨晚怎么了?”
隨后她立馬明白過來,以為姜陽迷戀口脂唇舌,貪圖男女之歡,不由暗暗啐了一聲。
心念一動靈劍跳起,‘梆’的在姜陽腦袋上敲了一下,這才教訓道:
“住嘴!迷戀唇舌,貪歡忘我,將來怎成大器?休要再提。”
“啊?”
姜陽突兀吃了教訓,捂著腦袋滿心疑惑。
白棠很少去訓斥姜陽,從來覺得他還算省心,可如今看來也擺脫不了少年人心性,不過她也理解,于是輕嘆著開解道:
“你看看你這一身真元貧乏,靈識倦怠的模樣,都快掏空身子了,怎可一品再品?此事莫要心切。”
“況且就算你愿,我還不愿呢,耽誤你修行,我不真成了那采陰補陽的老妖婆了?”
聽著這南轅北轍之語,姜陽明顯感覺到白棠是想岔了,便趕緊糾正道:
“不對不對,白前輩誤會了,是昨夜....”
而后姜陽便同白棠詳細描述了下昨天后半段的奇妙經歷,他是如何體會到劍意交融,又是如何感知道劍理玄妙的,以至于短短一個時辰內便感到大有裨益。
白棠顯然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么一層緣故,她當時算是‘餓’極了,只顧著汲取劍元,壓根沒覺察到絲毫變化,也沒感覺自身劍意有任何損耗。
她待不住了,身子陡然從劍上跳出來,端坐在劍刃上懸于空中。
“果真如此?”
白棠縱然劍道精深,但還從未聽過這個說法,不由將信將疑。
劍意千人千面各不相同,劍修也一直貫徹的是修行在個人緣法,畢竟再逆天的劍修道統也沒有說能幫助他人領悟劍意的,不然劍仙也不至于如此貴重稀少。
白棠現在聽聞姜陽描述的情形直接與其常識相悖,自然是驚疑不定。
姜陽見白棠神色心中一動,昨夜那情況她明顯是毫不知情的,于是便隱隱有所預感。
但現在這明顯是雙贏的局面,白棠能快速得到劍元補充的同時姜陽也能得到其劍意幫襯,汲取劍道劍理,若是他能更快的成就劍意,對于白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自然為真,白前輩且聽我說...”
姜陽想明白之后沒有過多糾結,而是耐心解釋起來。
他自然是有證據的,先前盡管交融的時間很短,但他還是領悟到了大量的劍理,雖未被他給完全消化,但并不妨礙他講出來。
白棠起初是漫不經心,可越聽神色越是認真,最后竟在劍上坐直了身子。
這由不得她不信,白棠面色怔怔,暗忖道:
‘這小子連我神通『枯榮劫』的輪轉生滅、枯榮更替之理都悟到了,應當不是虛言。’
劍道修為真實無虛,便是真靈缺失的情況下也無人能夠奪走,姜陽如今說的頭頭是道,白棠其實心中已然信了八分。
“可具體是不是,一試便知。”
白棠心思定下便極為干脆,雙手抱胸,眉目一橫道:
“還愣著干嘛?”
“哎!”
瞧著姜陽遲鈍模樣,白棠也不多廢話,咬咬牙便自己上手了。
姜陽目前的真元法力未復,加上白棠本身也不‘餓’,但為了維持這個狀態,她還是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從少年口中汲取劍元。
檀口輕啟,舌下生津,元氣奔涌,擋也見絀。
迷迷蒙蒙,如墜夢中,他只感覺到意識升騰,隨著‘錚’的一聲劍鳴,玄奧劍理潺潺若流水直灌入識海之中。
熟悉的感覺頃刻又回來了,姜陽心思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