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月紅嘴角微翹,挽著陸沉的胳膊輕輕搖了搖。
“怎樣,你們今日不是去過縣衙嗎?元宵夜那晚的案情,縣衙那邊可有進展?”
“有,那幾個活口總算松了口,其中有人供出了幕后指使之人,正是北城區的仇萬鱗。”
陸沉如實回答。
“既然有人招供了,羅縣令可有去將那仇萬鱗緝拿歸案?”
月紅邊問邊跟隨著陸沉的腳步,不知不覺就走回了他們的四號院子。
陸沉扶著月紅在椅子上坐下,這才說道。
“月紅,明日起,為夫就要去縣衙當差了,以捕頭的身份去北城區處理那邊的亂象。”
“啥?”
月紅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夫君,你確定羅縣令不是在坑你?還是縣衙沒捕頭了,怎么就任命你去?”
月紅滿臉的不可置信,一把拉住陸沉的衣袖。
“夫君,咱們老爹沒告訴你嗎?北城區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魚龍混雜。
尤其是老奸巨猾的仇萬鱗,據說他手下人數眾多。
且都是在他武館勤加習武的徒子徒孫。
你要去抓他,想來兇險得很!”
陸沉輕握住月紅的手,在她身邊坐下,神色認真的說道。
“為夫明白你的擔憂,但這并非羅縣令故意為難我,而是我向他要求的。
北城區的情況復雜,清水縣縣衙實際上對那邊沒有管控。
衙役周捕頭不敢帶人前去緝拿仇萬鱗,羅縣令也知曉他們沒那個能力。
仇萬鱗這次惹的是我們這邊的柳宅,作為你的夫君,我豈能放任不管。
還有逃奴長青留下的妻女竟然敢在背后挑起事端,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她們。”
月紅還是滿臉疑惑。
“夫君,你這剛到清水縣就弄來捕頭的位置,這合理嗎?”
陸沉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花茶,遞給月紅,輕聲說道。
“沒有捕頭這個身份,為夫也不好名正言順的去北城區隨便抓人啊!
捕頭不屬于正式官員,而是吏的一種?,由縣令根據實際情況和捕頭的能力進行任命。
羅縣令與我是舊識,別說給我安排一個捕頭的職位。
就算是其他力所能及之事,他也會看在往日情分上幫襯良多。
況且我已向他表明,處理北城區事務所需人手、器械等,皆由我自籌,不會給縣衙增添過多負擔。
如此一來,他樂得有人為他分憂解難。
自然就爽快的答應了我的請求,將北城區那邊的治安巡邏、抓捕罪犯這些事都交給我了。”
“自籌,縣衙不給一些人手,你去哪找捕快?”
月紅喝了一口花茶,蹙著眉思考。
一個捕頭少說也要帶十幾個捕快,把他們全家都帶上也湊不夠數啊?
阿奶、阿娘、月娥、阿爹他們幾個都不合適。
自己如今又懷著身孕...
要不,再去買幾個打手回來?
陸沉看著她認真思考的樣子,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家夫人在想啥呢?要什么捕快,捕快相當于“賤民”,地位低下,誰會愿意做?
我也不是真的捕頭,只不過借用捕頭的名頭去北城區緝拿仇萬鱗,有王伯和平安跟著就夠了。”
月紅聽后沒再多說。
她原本想和王伯暗香共同密謀怎么對付那一對母女。
既然陸沉要借用官府的名義先對付仇萬鱗,那便默默支持唄!
先除去了那母女倆的靠山更好,不然仇萬鱗真派人卷土重來,也是麻煩事。
....
次日。
陸沉一早就去了二號院子和平安月初他們一起晨練。
廚房里幾個嫂子準備好了熱水,二號院子的由兩名男仆從送去。
陸沉回到他和月紅的四號院子時,盥洗室里已經準備好了熱水。
旁邊的衣架子上除了干凈的外袍和里衣,還多了一身緊身衣。
陸沉拿在手上,研究這衣服是什么材質做的。
“夫君,你沐浴后,將這身衣服也穿上,能起到保暖作用哦!”
梳洗一新的月紅推開浴室的門走了進來。
陸沉額頭還沁著汗珠,他微微挑眉,將那身緊身衣展開細細打量。
“這衣物樣式新奇,不知夫人從何處得來?”
月紅走到他身邊,伸手輕輕撫過那緊身衣的面料。
“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料子,保暖性能極佳,但它的功能可不僅限于此。
夫君,人類最大的進步就是發明與創新。
你自小勤加苦練也難以將自己練成銅墻鐵壁,而這身衣服就能幫你起到防護的作用。”
陸沉聞言,心中的暖意和愛意相互交織。
他輕輕握住月紅的手,嘴角帶著壓制不住的笑意,打趣著道。
“難道這便是老管家那晚沒受到傷害的原因所在?是鐵布衫還是金鐘罩?”
月紅尷尬的漲紅了臉。
“夫君快些沐浴吧,熱水都要涼了,以后多學學老管家,不該問的別問。”
言罷,轉身出去,輕輕帶上了浴室的門。
陸沉在熱氣氤氳的盥洗室中褪去衣物,踏入浴桶。
溫熱的水包裹著他健壯的身軀,驅散了晨練后的些許疲憊。
陸沉的目光不時落在那身緊身衣上,腦海里滿是月紅剛剛嬌嗔的模樣。
他的妻子鮮活靈動,善良可愛,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自己的關愛和體貼。
她不需要迎合任何人的目光,只需活成她本身的樣子就好。
陸沉往身上澆著熱水,愉悅的哼著曲兒。
....
與此同時,二號院子院門外。
暗香將一套防護衣遞給了王伯,與他輕聲說著話。
“爹,這是我姐給平安準備的保暖衣,您那換洗的可還夠?”
“夠,爹注意過了,這衣服一直穿在身上也不會有氣味,何況我還有兩套。”
王伯一臉欣慰的答道。
三少爺來了,他不方便再去大閨女的院子。
父女三人不能像以前那般坐在一起商量事兒,怪不習慣的。
特別是這些天三少爺打算帶著他和平安去緝拿仇萬鱗。
王伯還是喜歡像之前那樣,和倆閨女先部署一番,再展開行動。
暗香更是遺憾。
王伯至少還能參與,她卻只能留在家里等候消息。
“爹,就你們三人過去緝拿仇萬鱗,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不如我喬裝一下,跟著你們一起去?
家里不是還有常勝和老管家嗎?再說我姐隨時隨地可以拿出弓箭....”
王伯輕輕搖了搖頭。
“小閨女,你再怎么喬裝,那也是姑娘家,咱們這次是冒充捕快,月初都比你合適些。”
正說著,柳月初就從院子里走了出來。
“師父,剛剛平安哥說要去北城區抓仇萬鱗,徒兒也想去長長見識,您看可行?”
王伯捋著胡須,仔細看著自己這個徒兒。
這幾個月徒兒一直堅持不懈的習武,這身高竄了一大截。
雖說是抽條長個子,但也肌肉緊實,渾身散發著蓬勃的朝氣與力量。
原本略顯稚嫩的臉龐,此刻多了幾分堅毅。
眼神中更是透著習武之人特有的專注與果敢。
“不錯,短短數月,月初你這功夫長進不少。”
王伯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柳月初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抱拳說道。
“多虧師父悉心教導,徒兒才有今日的進步。”
王伯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月初的肩膀。
“月初,習武之路漫長且艱辛,不可有絲毫懈怠。你如今雖有小成,但切不可驕傲自滿。”
“徒兒明白!”
柳月初用力點頭,眼中滿是對王伯的敬重,趕緊又問。
“師父,徒兒說的要跟著去增長見識,您看....”
故意繞來繞去還是回避不了這個問題,王伯只得無奈的說道。
“這次對上的皆是真正的習武之人,月初你阿爹阿娘他們未必會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