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王伯他們晚上才回來。
彼時已是暮色四合,柳宅里的人早已用過了晚膳。
得知親家公和姑爺他們在外面吃過了,徐氏便沒張羅著給他們重新做飯。
六個仆從自覺的忙碌起來,廚房里給主人們準備著沐浴的熱水。
王伯趕回來的馬車也有兩名男仆拉去了停放馬車的地方妥善安置。
陸沉與岳父岳母寒暄了幾句,不等王伯和平安一道,便告辭先一步回了后院。
看了看院門外的燈籠亮著,將去住房的路都照亮,陸沉心下就是一暖。
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小客廳、廂房、臥房里都燃著蠟燭,陸沉一路通明的往里走。
進了臥房,便見到月紅坐在床榻上,欣喜的看了過來。
“夫君,你回來啦?”
月紅說著 ,拉開被子就要下床。
陸沉趕緊走過去,幫她攏好被子,將她整個人包住。
“夜里涼,你別起身?!?/p>
陸沉輕聲說道,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此時的月紅一頭長發披肩,只著單薄的月白色的寢衣。
內層銀灰色的肚兜隱約可見,白皙肌膚在輕薄面料下波濤洶涌。
盡顯女兒家的雅致與柔媚。
陸沉喉頭滾了滾,快速移開目光,回身脫下自己的外袍搭在衣架子上。
月紅微微仰頭,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今日出去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陸沉在床邊坐下,輕輕握住月紅的手。
“趣事談不上,倒是花出一些銀子,夫人是否會心疼?”
月紅忍不住掩嘴輕笑。
“為何要心疼?夫君抓獲了仇老賊,咱們得了那么多錢財,區區一百多兩不在話下。
夫君你該用銀子的不用省。
仇老賊就是前車之鑒,人下大牢,錢還沒花完?!?/p>
陸沉聽著月紅俏皮的話語,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
他寵溺地捏了捏月紅的臉蛋。
“夫人如此通透,倒是為夫狹隘了,以后也不用省著花了?!?/p>
月紅探起身子,以唇堵住他的唇瓣,隨后輕笑著道。
“你還是省省吧!別再一出手就是一百兩了,咱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從仇老賊私庫里搜回來的那些金銀財寶,暫時先存放在我這。
有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用,你看可好?”
“好,都依你。”
陸沉心情愉悅的將月紅擁入懷抱。
聞著她發絲的清香,享受這片刻的柔情似水。
月紅歪著頭,眼神靈動。
“夫君今日除了買了一輛馬車,還做了什么事?是請人去酒樓吃飯了嗎?”
陸沉緩緩答道。
“請吃飯的是蕭鶴,我拿了一兩銀子給了幾個種地的村民。
讓他們幫挖個深坑埋了兩個人,就是謝書禮的妻女。
這兩人意外身亡,總不能丟在那里污染環境。
一兩銀子就能解決的小事,就不用勞煩縣衙的差役再跑一趟了。
今日還認識了蘇員外,他那個被趕出家門的庶子,不會趕馬車,在西城外翻了車,才造成這起事故。
蘇員外到底還是沒忍心他那庶子曝尸荒野,讓家丁把人拉走安葬?!?/p>
月紅依偎在他懷里,靜靜的聽他說完后,才道。
“如此,仇萬鱗和謝書禮的妻女都已經解決了,夫君也不用再出去操勞了吧!”
“嗯,夫人是想為夫在家陪著你?”
陸沉柔聲問。
月紅挺了挺胸膛,輕笑一聲。
“非也,夫君你盡管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遇到不好解決的事,我們還能一起商量哦!”
陸沉看著她這乖巧體貼的模樣,心中滿是愛意。
抬手輕輕撫上月紅的臉頰,俯唇親吻。
就在兩人漸入佳境時,院子里傳來春嫂的詢問。
“姑爺,大小姐,奴婢給你們送沐浴用的熱水來了?!?/p>
陸沉松開月紅,在她耳邊輕聲道。
“等我。”
說罷,起身往外走去,得洗干凈了才好與娘子深入交流。
.....
月紅以為解決了北城區的仇萬鱗,陸沉要做的事就會告一段落。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陸沉對北城區的秩序整頓才剛剛開始。
次日陸沉便帶著平安和柳月初去了縣衙,三人領了一套捕快專用的緇衣璞頭帽。
一人拿著一根水火棍就開始了他們在北城區的巡視。
對于陸沉和平安來說,手上拿著什么武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沒有不長眼的敢出來當那個刺頭。
柳月初則是想跟著姐夫和平安哥,除了長見識和幫忙助威。
嘿嘿......姐夫長的太過好看,他得幫他姐看著些。
當然,這想法絕對不會往外吐露半個字。
常勝每日坐在門房里羨慕的看著他們按時出入。
沒少在王伯跟前表達強烈想跟著一起的意愿。
都被王伯義正言辭的駁回。
“常護院你的職責是看家護院,一家老小不比北城區那些地痞流氓重要?”
常勝想說老管家會幫他看著門房,結果老管家和老太太他們打葉子牌換了地方。
改去前院的茶室房打葉子牌去了。
有了徐氏的加入,即便易老爺子沒空過來玩時,他們也能湊成一臺葉子戲。
王伯沒跟著陸沉他們一起去,自然有著其他的原因。
偏院那邊的糧食該進貨了。
陸沉他們前腳剛走,王伯和暗香就趕著馬車出了門。
除了去先前經常去的地方,然后就一個勁的往北城區那邊跑。
偶爾還能在北城區遇到陸沉他們,彼此打聲招呼。
北城區早前形成的三股勢力已然土崩瓦解,對陸沉和王伯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仇萬鱗倒臺了,寧虎和蕭鶴均以陸捕頭馬首是瞻。
他倆的手下,也紛紛收起了往日打架斗毆的木棍。
那些原本跟著蕭鶴在街頭橫行無忌的青皮混混。
如今見著陸沉,遠遠地便恭敬地打招呼。
“陸爺來了,我們大哥想請您上樓喝茶?!?/p>
陸沉面色一正。
“都別叫陸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新的惡勢力,叫我陸捕頭即可。”
這幫小弟哪敢有二話,趕忙改口。
“陸捕頭,小的給您帶路,就在前面這家茶樓。”
陸沉從容不迫的帶著平安柳月初往茶樓走去。
他和蕭鶴還挺聊得來。
他們偶爾會去河碼頭轉一圈。
寧虎的那些兄弟們更是恭恭敬敬,一副老實巴交的姿態。
寧虎得知他們過來,再大的事也會丟在一邊,趕來陪同陸沉三人。
北城區原本的那些地痞流氓、酒囊飯袋、偷雞摸狗的被教訓了幾回后。
個個都變成了鵪鶉。
像以往那種隨地放水的不文明行為,大家都不敢再嘗試。
只因被逮住一次就要罰款十文。
不給?那就先挨一頓水火棍,挨了還要罰。
不值當,真不值當....
在寧虎和蕭鶴及其手下的協助下,陸沉推行的各項整頓措施得以更加順利地開展。
集市的管理愈發規范,那些曾被地痞無賴霸占的攤位。
如今迎來了真正用心經營的攤主。
他們帶著質樸的笑容,擺放貨物、招呼客人,井然有序。
曾經混亂嘈雜的集市,如今回蕩的是買賣雙方和氣的議價聲。
那些串通起來盜竊別人錢袋子的,也被陸沉送去了縣衙,接受羅縣令的思想教育。
羅縣令不愧是文人墨客出身,他處罰的方式就是讓人拿錢來贖人。
啥?沒錢,你們以前偷盜所得的銀子呢?
還是沒有,那就去干苦力活吧!
修建城墻、開墾荒地、挖掘河道、修筑堤壩...
大把的工事等著他們。
北城區在陸沉的棍棒改革下,正一步步走向安寧繁榮。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王伯和暗香多次來到北城區,直觀的感受到了這些變化。
很快,他們就發現神武閣的招牌被摘了下來。
陸沉帶著眾多人將這里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