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在外面所做的事,每晚都會和月紅說一說。
其中有不少都是月紅幫他出的餿主意。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新上任的陸捕頭的兇名也不脛而走。
倒不是他對北城區(qū)那些小混混下手有多狠。
而是緝拿仇萬鱗以他為首,是他親手抓獲了仇萬鱗的事傳揚了出去。
街坊間甚至到了談之色變的程度。
人們私底下紛紛傳著。
“你們可聽說過那個新上任的陸捕頭?厲害著呢!仇萬鱗那么大的勢力,在他手上都栽了,被他親手給拿下!”
“可不是嘛,聽說仇萬鱗當時反抗得那叫一個激烈,手下眾多弟子全部出動了。
可陸捕頭眼都不眨,手舉大刀就給仇老狗戳了個三刀六洞,手段狠辣得很!”
“就是啊,縣衙連續(xù)搬運了兩天尸首,那些人都是被陸捕頭砍掉了頭顱,聽說他還喝人血....”
謠言如風,自然也傳進了柳宅。
老太太一聽之下,氣的把手里的葉子牌一丟,當即就要出去找人理論。
“是哪些愛嚼舌根的在外面亂傳,我們家姑爺好著呢!
合著那些人不住在北城區(qū),沒被姓仇的老賊欺負過還是咋滴,這會倒編排起好人來了?”
徐氏也義憤填膺的跟著說道。
“我還當咱們這些鄉(xiāng)下人沒讀過書沒見識,哪曾想這些城里人更加腌臜!
捕快老爺們豁出命去抓賊,反倒被編排成吃人的惡鬼!
姑爺為北城區(qū)做了這么多的好事,怎能容他們這般污蔑!”
老管家淡定的敲了敲桌子,提醒她倆道。
“收聲,月紅姑娘和暗香姑娘從偏院那邊過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月紅和暗香說說笑笑的到了前院。
老太太和徐氏對視一眼,趕緊坐回原位。
這些話可不能傳進月紅的耳里,要是給氣著了,動了胎氣那才是大事兒。
“夏嫂,剛剛那些話可別跟咱們家兩位姑娘說。”
徐氏對報信的夏嫂叮囑了一句。
夏嫂忙不迭的點著頭。
“奴婢省得。”
四人都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月紅和暗香并沒走進正堂,而是去了側(cè)門旁的馬車邊。
王伯坐在馬車駕位上,庫房里的糧食已經(jīng)裝滿了。
他和暗香打算給寧虎那邊送兩馬車的蠟燭過去。
下完貨的兩個男仆早就自覺的走開了。
月紅往車廂里放滿了裝著蠟燭的盒子,隨后說道。
“爹,妹妹,跑了這一趟,你們也能在家歇上幾天了。”
王伯笑著點頭。
“大閨女這幾天也跟著走進走出,累著了吧?你回去好生歇著。”
“爹,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月紅說完看著暗香坐上另一輛馬車。
目送他倆趕著馬車從側(cè)門出去后,才轉(zhuǎn)身回了后院。
王伯和暗香這幾天總是在外面跑。
那些關于陸沉兇神惡煞的傳言早就傳進了他倆的耳朵里。
兩輛馬車慢悠悠的行駛在青云巷。
偶爾還能看到一些閑庭信步的學子。
對這些景象王伯早已司空見慣。
他樂呵呵的問暗香。
“三少爺這般給自己散播兇名是為哪樣?”
“為了嚇走哪些心術(shù)不正的女子們啊!
北大街治安變好了,那些姑娘小姐們也樂意出來逛逛街。
三少爺雖然一身捕快?的行頭,也難掩他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zhì)。
爹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少爺在京城時,每次出去都能招來一群閨閣小姐們的惦記。
更何況這小縣城的姑娘們,她們可不像京城里閨閣小姐那般矜持。
一見到三少爺就驚為天人,個個想著法子往他身邊湊呢!”
暗香捂著嘴輕笑,眼中滿是促狹。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三少爺和平安武功再好,也不能把上前假裝問路的姑娘們打一頓吧?”
王伯聽了,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沒想到三少爺也有他與眾不同的煩惱。
依我看,這也不算什么煩惱,換作別的男子沒準會沾沾自喜。
愛美之心人人有,這虛榮心也不遑多讓啊!”
“爹,您沒成過親,您不懂。”
這會要不是趕著馬車,暗香就該跺腳了。
她接著說道。
“三少爺這不是處處替我姐著想嗎?
上次緝拿仇老賊割破了衣袍,我姐又給三少爺做了一套。
三少爺不忍我姐懷著身孕,還要為他趕制衣服。
才問羅縣令要了捕快?穿戴緇衣璞頭帽。
光只他一人穿著也不合適啊。
這不,又給平安和月初也一人要了一套。
還有我姐給他準備紅色的荷包,他天天掛在腰間。
就是為了讓人一看便知是女子所贈。
哪知還是有眾多女子不嫌捕快相當于“賤民”,無視他腰間的女子荷包。
仍是上趕著的過來搭訕。
三少爺不想我姐因為這些事不開心。
這才讓寧虎和蕭鶴的小弟們往外編排他,欲圖嚇走那些嬌嬌弱弱的姑娘們。”
“原來是這樣,且不管這些法子有沒有用,他能這般上心你姐總是好事兒。”
王伯笑著點頭,反應過來后又自嘲的說道。
“小閨女你說的沒錯,爹還真不懂這些彎彎繞。
爹不僅沒成過親,還從來沒有過三少爺這種被眾多女子傾慕的煩惱,哈哈哈。”
“爹,我姐跟我說了個事 您想不想聽?”
暗香眼珠子一轉(zhuǎn),趕著馬車離王伯近一些。
這也是他倆每次出來進貨時,順道聊天養(yǎng)成的習慣。
王伯很配合的點著頭。
三少爺來了之后,一直沒和倆閨女像以前那般坐下來商議事情。
也只能靠著小閨女轉(zhuǎn)達。
“你姐跟你說了啥?快說給爹聽聽。”
“我姐讓我問您,三少爺是鎮(zhèn)國公府里的少主子,這事兒是不是不能傳揚出去?
像他這樣大張旗鼓的在清水縣緝拿惡霸,用的還是低等捕快?的身份。
且不說這事要是傳回京城,會不會對國公府里有影響。
爹您就說,要是讓國公夫人知道了這些,會不會怪咱倆沒攔著自家少主?”
王伯自顧自的思忖起來。
陸沉已經(jīng)說過了,他的身份不能讓外人知道。
羅縣令也極力幫著隱瞞了這點。
是以,陸沉才在清水縣大展拳腳。
用陸沉這個名字當名捕頭沒什么要緊。
畢竟一個名字而已,大齊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
但若鎮(zhèn)國公府里的少爺自甘墮落去做相當于“賤民”的捕頭。
這事被外人傳去京城必然是一場軒然大波。
朝中那些顯赫家族向來愛惜羽毛、注重聲譽。
國公夫人若是知曉了此事,只怕非得大發(fā)雷霆。
言稱:我要臉,丟不起這個人....
世子爺?shù)弥艘欢〞鎏扉L嘆。
“是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是,沒教導好自己的幼弟啊!”
再讓國公爺知曉了一定會氣得摔碎茶盞。
"逆子!竟去做那下九流的勾當!"
王伯越想越不妥,趕忙說道。
“小閨女,三少爺?shù)纳矸菰蹅兊脦椭m的死死的,除了我們幾個知情的,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記住了嗎?”
“爹,我記住了。”
暗香重重點頭,認真的說道。
“我娘要是過來了,我也會提醒她的。”
王伯.....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