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忙點頭哈腰的道。
“王伯您這話就見外了,您就像我們父親一樣。
我哪能往心里去呀,您交代的事兒我肯定上心。”
“那行,你別看她這會呆呆的,可別松開她脖子上套著的繩子,那樣她會一個勁的往人身上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好一個小姑娘,這腦子突然就不好使了。”
王伯交代完后,又去看了一下倉庫內改建的進度,便和平安匆匆離開。
張彪看著歲歲,無奈地嘆了口氣,對旁邊的兄弟們喊道。
“兄弟們都聽好了啊,這姑娘今日在此處,誰都不許去招惹她,要是出了岔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知道了,彪子哥。”
一眾兄弟紛紛應和。
歲歲對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在意,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倉庫里,漢子們繼續忙碌地改建的各種活計。
張彪拽了拽歲歲脖子上的繩子,覺得這樣太不禮貌。
扯著歲歲的袖子幫她找了個角落,讓她席地而坐,并將繩子系到一旁的柱子上。
待一個兄弟買了包子饅頭回來。
張彪給歲歲拿過來幾個包子饅頭,看著歲歲狼吞虎咽的吃下。
隨后又給她遞來喝的凈水。
歲歲吃飽喝足,張彪便起身要離開,卻見歲歲捂著肚子,嘴里不停的說著。
“茅廁,我要去茅廁....”
張彪.....
這一時半會去哪找個婆子來帶她去如廁?
.....
王伯、平安回到青云巷巷口,見柳家米面鋪還未打開門。
“倒真是難為張彪他們了,幫人干活比賺錢的鋪子開門還早,我看那倉庫大致框架都建好了。”
平安這些日子時常與柳月初一道去倉庫那邊,自然也與張彪見過好多回。
“張彪他們確實干活挺認真負責的,主子催的緊,我聽張彪說再有個七八日就能完工。”
王伯捋著胡須欣慰的走在前面,突然頓住腳步。
從懷里掏出卷宗,仔細看了看上面關于張麻子的畫像和相關信息。
隨后就皺起了眉頭,驚疑不定的說道。
“這畫像畫的奇丑無比,滿臉絡腮胡須,左臉有疤,且點了一臉麻子....
哪有那般丑的人?八成是歹人的偽裝。
這五大三粗與張彪的體型極為相似,我記得張彪左臉上也有一道疤。”
平安可不像常勝那般,王伯說起風,常勝就能來場雨。
他冷靜的說道。
“王伯,您怕是想多了,既然您都懷疑歹人故意偽裝,那他往臉上畫一道傷疤也不是難事?
僅憑都是姓張,體型有些相似,臉上都有疤就認定張彪有問題,實在有些牽強。
而且張彪這些日子干活盡心盡力,我每天都有見到,沒看出有任何異樣啊。”
王伯微微搖頭,目光中透著思索。
“你說的雖有道理,但我這心里總是有些著急,張麻子在逃多日,一直沒有蹤跡,不得不防啊。”
平安視線轉去一邊,平靜的說道。
“歲歲不是在張彪那邊么,他要真是張麻子,定然不會放過歲歲,這不就是最好的測試?”
“你管這叫測試?這是羊入虎口吧?我說你跟歲歲到底有何過不去的坎?
她人都傻了,你還這般冷漠,難不成她不是你的親妹子?”
王伯不解的看著平安,這小子去做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絕對合格。
武功高,心又狠,一定能站得穩。
“惡有惡報罷了!”
平安面無表情的說完,繼續往前走。
王伯聞言一噎,他倒不是爛好心扮好人,只是歲歲如今已經瘋癲了 。
用她去引來采花大盜已經很是過分,可沒想真的讓那張麻子得逞啊!
兩人沉默著,很快回到柳宅。
常勝一看到他倆就從門房里跑了出來。
“王伯、平安,你倆一夜未歸,可抓到人了?”
平安不答,自顧自的進了主院。
“這一看就是沒抓著啊!”
常勝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向王伯,卻見王伯正盯著自己瞧。
常勝后退一步。
“不是,你們沒抓著人,這也不能怪我啊!您這樣看著我做甚?”
王伯又想掏出畫像對比一下,想想還是算了。
他們家常護院雖然也是大高個,可他卻是個單純的性子。
別說讓他去采花,花送到他面前他都不帶采的。
昨晚歲歲往他身上跳,常勝如同見到了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平安回到二號院子。
陸沉正在訓練室做晨練。
柳月初去偏院那邊交老管家布置的功課去了。
王伯也搬去了五號院子。
是以,這時只有陸沉、平安主仆二人。
“主子。”
平安拿著棉巾子上前喊了一聲。
陸沉停下手中的動作。
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他領口的衣衫。
卻更襯得他眉眼深邃、氣質卓然。
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向平安,聲音帶著晨練后的一絲低沉與磁性。
“聽說你和王伯去抓捕犯人一夜未歸?”
平安恭敬地垂手站定。
將昨晚的徒勞無功幾句話帶過。
又說了王伯把歲歲丟在了倉庫那邊。
以及王伯對張彪的懷疑全部都說了一遍。
陸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接過平安遞來的棉巾子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走到休息桌椅邊坐下。
“你倆既然接了縣衙的懸賞,就盡力將那人抓到吧,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我與張彪雖然接觸時日有限,但見他辦事沉穩,有責任、知禮數,不像是會做出這等違法之事的人。
且他也非習武之人,飛檐走壁這種行當他做不來。”
陸沉說完丟下棉巾,起身出了二號院子。
回到他和月紅的院子,見春蘭去幫著月紅梳妝。
他便直接去了盥洗室。
陸沉每日都有晨練的習慣。
家里的幾個仆從早已摸索出了規律,會看著時辰,幫他準備好熱水。
不多時,陸沉在盥洗室洗漱完畢。
換了一身干凈的月白色長袍,束著銀色腰帶,再掛上他的專用粉色荷包。
他踱步至廳中,月紅正和春蘭笑語盈盈地走了過來。
春蘭低著頭福了福身,隨后就退了出去。
夫妻倆四目相對,月紅笑眼彎彎的迎了上來。
“今日晨練可還盡興?”
月紅笑著問道。
陸沉微微頷首,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一切照舊。夫人今日起得倒是早些。”
月紅拉著陸沉在椅子上坐下,興致勃勃地說道。
“今日是三月初一,我剛聽春蘭說,阿娘打算接幾個穩婆回來住著。
阿奶還打聽到雙胎一般會提前半月出生。”
陸沉聽了這話,頓時就緊張起來。
“如此說來,還有半月你就要生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