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然臉色發燙。
就連他自己都很詫異,自己的身體怎么會在自己都沒思考清楚時就做出了這樣的反應。
梅凌然定了定神,“姑娘方才救的一對祖孫倆,他們是我軍中將士的家屬,在下想問姑娘家住何處,軍中會讓人送上禮品表示感謝。”
白衣女子道:“不必了。”
“那……在下可否知道姑娘的芳名?”
白衣女子詫異的看了一眼梅凌然,一雙美目宛如含著一汪清泉般,梅凌然心跳居然就這么漏跳了一拍。
她含糊其詞道:“附近村民們都喚我一聲燕神醫。”
她是醫女,又常在附近村子里出沒,下次想必能找到她的。
梅凌然點頭,側過身子讓她過去。
燕神醫便是江沅滟了。
江沅滟從他身邊經過時,一股似有若無的藥香飄來,她感受到一道目光專注的盯著自己,抬眸望去,梅凌然很快收回了視線。
江沅滟繼續向前,穿過村口,依蘭和流芳兩人在等著她。
流芳:“小姐,快些吧,伯府里到處在找你呢。”
江沅滟:“何事找我?”
“好像是小伯爺犯了病,伯爺和夫人急得不行。”
江沅滟知道情況緊急,她嫁進伯府已經一年了,這一年里宋慕淮時常發病,伯府將她看得緊,輕易不會讓她出門。
這一次,也是她將伯府安排妥當后,尋了一個理由出來了。
江沅滟問道:“我走之前不是留了藥嗎?”
依蘭:“姑爺不肯吃,說是非要等著您回去呢。”
流芳:“小姐,姑爺他對你依賴可大了,這藥他只肯吃你喂的。”
江沅滟搖了搖頭,宋慕淮這樣可不行,她已經花了許多精力在他身上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被他給破壞了。
江沅滟乘坐馬車離去,無聞正好也回來了。
無聞一回來,便看見自家世子爺正對著某處凝望著。
無聞走了過去,“怎么了,世子爺,剛遇見欠你債的人了?人家不肯還錢嗎?”
梅凌然:……
無聞還想開口,梅凌然吩咐道:“去查一下,那輛馬車是誰家的,”
無聞心中呦呵一聲,難道真遇見欠錢不還的了?
梅凌然轉身又去了村里,他尋到了里正家中,道明了此次過來的目地,也亮明自己的身份。
里正一聽,忙帶著梅凌然去了李大嫂家中。
果然方才猜得沒錯,那祖孫倆便是李大牛的老母親和女兒。
梅凌然沉聲道:“李大牛在戰場上為大鄴賣命,你們卻任由人欺負他們祖孫倆,你這個里正,實在是失職透了。”
里正冒頭大汗,連忙道歉,并且表示再也沒有下次了。
梅凌然:“刀疤強的那一伙人本官已經派人去教訓了,他們再也不會來了,本官現在要的是這村子里無人敢欺負李大牛祖孫倆。”
里正忙將村里的長者叫來,又叫來一些有威望的年輕一輩,大家一起保證日后村里有事,必會護著這祖孫倆人。
梅凌然這才滿意。
臨走之前,他又留下一筆錢給祖孫倆,若是省吃儉用,這筆錢夠他們花上好幾年了。
李大嫂淚流滿面的送走了他。
梅凌然出了村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去何處。
侯府他不想回,冷霜娥沒有離開侯府之前,他是不會回去的。
干脆在附近客棧留宿了兩日,梅凌然其實是有私心的,這客棧離村子里近,說不定就遇見她了呢?
可惜,整整兩天,都未遇見她。
梅凌然正失望之際,無聞帶來了消息。
“世子爺,屬下查到了,馬車的主人好像并不想讓人知道馬車是誰家的,她有意隱藏,屬下就多費了些功夫,可算是查出來了,那輛馬車是京城商賈江家的。”
梅凌然詫異:“江家的?那燕神醫是江家何人?”
“哪個燕神醫?既然對方姓燕,那想必與江家沒關系吧。”
梅凌然此時才恍悟,燕神醫也不過是一個名號罷了。
“那江家……可有未出閣的女兒?”
“屬下特意問過了,江家大女兒嫁了劉榮,劉榮是江家的上門女婿,江家二姑娘嘛,一年前就沖喜嫁給了安定伯府的小伯爺。”
梅凌然說不清自己此刻心底是何感受。
梅凌然轉身便走,無聞忙跟上。
“世子爺,咱們現在去哪?”
“去安定伯府看望小伯爺。”
他有預感,她會在安定伯府。
“去看望安定伯府的小伯爺?咱們與安定伯又沒什么交情?”無聞有些不解,他疑惑地看向自家主子,可惜主子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腳步更加快了。
世子爺這匆忙模樣,哪里像是去看望的?分明是一副上前找茬的樣子。
“世子爺,等等屬下啊。”無聞快跑幾步跟上。
主仆倆到了安定伯府,安定伯一聽說汝南侯世子過來,臉上也有些詫異。
“咱們與汝南侯府向來沒什么交情,這汝南侯世子過來做什么?”
“老爺,對方說他聽聞小伯爺身體好轉,便過來道一聲恭喜,順便探望一下。”
“汝南侯府咱們得罪不起,快讓他進來吧。”
安定伯只當是對方從前與宋慕淮有過交情,便相迎待客,不想這位世子卻言明想要去看一下宋慕準。
“這……犬子自從得了怪病后,從未離開過他那間屋子,只怕不方便……”安定伯一臉為難之色。
梅凌然:“安定伯多慮了,小伯爺既然已經病好了,總有離開他屋子的那一日,在下提前探望,說不準與小伯爺聊上一二,他的病會好得更快。”
“說得也有道理,你們年輕人確實也該多聊聊。”
安定伯面上露出喜色,汝南侯府勢大,這世子爺又在軍中擔任要職,能與之結交也是好事。
安定伯親自帶著人去了宋慕淮院子,還未走近,便聞見一陣藥香。
梅凌然微怔,這味道似曾相識。
安定伯:“慕淮,梅世子過來探望你了,沅滟,正好你在啊,快來給梅世子見禮。”
梅凌然看見屋里,年輕的女子正端著藥碗,給半躺在床上的宋慕淮喂藥。
看見陌生人進來,她那張白凈艷麗的臉閃過詫異,隨即放下藥碗,起身行禮。
一切做得規規矩矩,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