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伯爵府千金,曾經救過一個乞丐,對方說會報答她。
及笄后,圣上把她指婚給了出身草莽的威武將軍牧野。
皇命難違,丁父丁母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為女兒備嫁。
新婚當晚,牧野和原主約法三章。
他說自己有心上人,只不過是迫于皇命才娶她。
原主有美貌有才華,非常驕傲,不屑于討夫君歡心,兩人成了表面夫妻。
之后三年,原主只當沒嫁人,一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一次她賞花回來,遇到了一個賣畫的秀才,叫葉良。
葉良穿著落魄,身世凄慘,但確實有真才實學。
原主很喜歡這些畫,全部買了下來。
后來葉良月月送畫到將軍府,原主欣賞有才華的人,在銀錢上并不吝嗇。
一天下午,她被發現衣衫不整和葉良躺在一起。
葉良說原主耐不住寂寞,故意勾引他。
牧野一怒之下要休妻。
原主自知被人陷害,當場拔劍自刎,以證清白。
在她死后,牧野才發現妻子是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追悔莫及。
葉良也發現這世上只有原主是他唯一的知己。
他傍上皇子,給對方出謀劃策,各種針對牧野。
兩人廝殺半生,最后年老的他們在原主的墓前一起懷念她。
……
今天是萬壽節,14歲的丁萱跟著爹娘進宮給皇帝賀壽。
說起這位慶元帝,也算得上是鼎鼎有名。
他在位前期勵精圖治,重用賢臣,整頓吏治,擴張疆域,無比英明神武,堪稱一代明君。
可是在他35歲后,突然像被奪舍了似的,完全變了個人。
不但安于享樂,大興土木,昏聵無能,荒淫無道,甚至做出一日殺三子的“壯舉”。
他這么百般作死,作到最后,還差點兒亡了國。
如今,慶元帝已經45歲,這十年他越來越像個昏君。
這個老登中晚年特別熱衷于指婚,很多時候完全是憑自己高興亂點鴛鴦譜。
最過分的一次是在秋獵,他當場賜婚八對。
即便其中有人定下婚約,有人已經成親,可皇帝金口玉言,大家最后不得不低頭接旨。
原主的婚事,就是被他隨隨便便地指了出去。
在這次萬壽節上,慶元帝賜婚兩對。
據丁萱所知,這兩對新人最后都成了怨偶。
其中,羅陽公主的兒子元瑾因為不喜歡皇帝賜婚的妻子,酒后殘忍地殺害了對方。
事后他們還說她得了急癥,匆匆下葬,隱瞞了事實真相。
既然如此……
丁萱瞇著眼睛,掃了一眼老登,決定送他一份大禮。
酒過三巡,慶元帝捋著胡子,開口喊了一聲“元瑾”。
一個年輕男子走出來,站在大殿中間行禮。
他是羅陽公主的幼子,要叫皇帝一聲舅舅。
舅甥一問一答聊了十來句,得知大外甥的婚事還沒著落,慶元帝眼睛掃了一圈周圍。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王御史身上。
這個家伙總是在朝會上梗著脖子反對自己,真是十分討厭。
聽說他有個女兒,待字閨中……
“朕心里有個不錯的人選,配你極好!”
慶元帝話音剛落,一道閃電配著驚雷突然落在他頭頂,劈得他的通天冠上的金玉珠子噼里啪啦灑落了一地。
場上的人都看傻眼了。
這是天降驚雷,把皇帝劈了?
一群人嘩啦地全部低頭跪下。
元瑾嚇傻,忘了下跪,正好和慶元帝對上。
剛才還和藹可親的皇帝,如今目光陰森,元瑾連忙跪拜叩首,身子微微發抖。
慶元帝從來沒有這么丟臉過。
在壽誕這天當著文武百官被雷劈,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傳出去大家怎么說?
百姓怎么看他?
民間會不會生出謠言,說他被上天厭棄?
很長時間,大殿里都鴉雀無聲。
慶元帝的腦子里想了很多很多,最后盯著元瑾的身影,眼里閃過一絲陰鷙。
他堅持認為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
他當時要給元瑾指婚,一定是老天爺對這個混賬東西不滿意!
“來人,元瑾不敬上天,杖四十,流放房陵——”
“母親,母親救我……”
元瑾被拖走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向羅陽公主求救。
公主剛準備開口,對上慶元帝的眼睛后,連忙低下頭。
皇帝近幾年越發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她還有別的孩子,不能因為元瑾連累一大家子。
一場壽誕,因為慶元帝被雷劈戛然而止。
消息像長翅膀似的,傳得飛快。
外面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一些正直的大臣反而覺得這是老天看不慣慶元帝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在警醒他。
寢宮里,慶元帝看到密探傳來的宮外的消息,氣得把手邊的東西亂砸一氣。
居然不少人私底下拜訪太子?
這是要干什么?
他還沒死呢!
慶元帝寵愛惠妃和惠妃生的紀王。
他日益衰老,太子卻漸漸羽翼豐滿,這對君父來說是極大的威脅。
今日看到密報,慶元帝心中除了憤怒,還有恐慌。
雷劈的事情到底給他心里留下了陰影,他擔心太子會趁機起勢,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
于是在隔天的朝會上,幾個接到慶元帝暗示的人站出。
他們彈劾太子,以及和太子要好的晉王、魯王。
丁萱一直在看戲。
見慶元帝提前起殺心,又要上演一日殺三子的戲碼,她再次引雷劈在慶元帝身上。
這樣禍害國家和百姓,以一己之力將盛世拉入衰敗,讓國家四分五裂的老登,還是早點兒到地下去跟先祖們請罪吧!
這回足足九道驚雷,劈開了太極殿的琉璃瓦。
最后一道紫色閃電直接把慶元帝劈成了一團黢黑的焦炭。
“父皇——”
眾人嚇得瑟瑟發抖,最后還是太子鼓起勇氣上前一探,人已經沒了氣息。
原本太子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沒想到命運突然來了個大轉彎。
他不但活了下來,還被大家簇擁著登基成了新帝。
至于先帝……
被雷劈死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法說。
最后出于孝順,新帝說慶元帝是駕鶴西去,升仙了,這才好歹留下一些體面。
不過,私底下大家說什么的都有。
傳得最多的,是說太子是仙君下凡,有神佛庇佑,慶元帝在朝會上對太子動了殺心,才會挨劈。
在這種流言的渲染下,太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整個過渡都十分順利。
以往政權更迭,新舊勢力之間總會有一番拉扯和較量。
這次大家竟然和和氣氣,新帝提拔自己人的時候,舊臣們也沒有給他添堵添亂,十分配合。
畢竟慶元帝被劈的一幕百官們親眼所見。
皇帝是天子,老天連天子都劈,這就不是在力挺太子么!
他們有幾條命能和老天斗?
丁萱托夢給新帝。
夢里,開國皇帝親自給他上政治課,囑咐他要勤政愛民,親賢臣遠小人,當一個好皇帝,莫要學他的父親。
新帝醒來后,將先祖的告誡寫了下來。
他把處理政務的含元殿更名勤政殿,將先祖的告誡掛在墻上,日日警醒自己。
丁萱忙完這些,把目光落在了牧野和葉良身上。
想起這兩人做的事情,她只覺得反胃。
“什么腌臜惡心的玩意兒——”
原主真是倒八輩子霉遇到這兩個卑鄙無恥的東西!
算算時間,牧野已經在對敵的大戰中闖出了名堂,成了五品驃騎將軍。
前世,他娶了原主,又冷落在一旁,實則是為了羞辱她。
因為他把原主曾經的丫環當成了救命恩人。
那丫環偷竊被抓,丁母讓她娘把人領了回去。
半個月后,丫環被父母逼著嫁給嗜賭如命的哥哥最大債主的傻兒子。
她不愿意,嫁人頭天上吊自殺了。
牧野偏聽偏信,認定是原主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在皇上準備賞封的時候討原主為妻,婚后又故意冷暴力。
原本牧野以為這樣的心理戰術會讓原主恐慌,讓她忐忑不安,沒想到她根本不在意。
一計不成,他才找來葉良設局陷害妻子,給她潑臟水。
只等下葬時看到原主手肘上的桃花痣,牧野才驚覺自己一直要找的救命恩人近在眼前,悔得肝腸寸斷。
呸——
這人不調查不取證,單憑別人幾句話就給原主定罪。
把人逼死又來懷念后悔。
真是裝模作樣,虛偽至極!
葉良也是如此。
原主欣賞他的才華,同情他的懷才不遇,所以購買畫作,在經濟上幫助他。
沒想到他接近她的目的根本不純。
最后上演了一出東郭先生與狼,逼死了原主。
事后葉良還裝什么知己難尋,和牧野爭奪她的遺物。
簡直是恬不知恥的兩個人間敗類!
有的人除了擁有一具男性軀體,是生物意義上的男人,說話做事兒根本不像真男人。
原主那么高潔驕傲的女子,是被他們聯手害死的。
既然如此,也該以牙還牙,叫人渣血債血償。
丁萱思考了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按照慣例,新帝登基后會開恩科選良才。
葉良現在是秀才,這次應該會下場參加鄉試,試試水。
他們用女子最重要的貞潔逼死原主,她就要毀掉他們最在意的東西。
讀書人考科舉,在乎名聲臉面。
葉良聽從牧野的差遣,當小白臉去勾引將軍夫人,完全丟了讀書人的風骨和氣節。
既然他這么不要臉,早丟臉和晚丟臉又有什么區別呢!
很快,到了鄉試那天。
葉良寅時起來,檢查了需要的文具、生活用品和食物,在書童的陪同下,踏著月色坐著馬車來到貢院外。
他來的夠早了,可到貢院的時候,前面已經排起了長隊。
排了三個時辰后,書童鬧肚子,急匆匆去找茅廁。
葉良又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輪到他搜檢。
朝廷規定考生的衣服褲子襪子必須是單層,鞋子也得是薄底,該有的搜檢是一點兒都不馬虎。
葉良解開發髻,又脫下外衣長褲,里衣也要解開,還有鞋襪必須脫掉,有士兵負責搜查。
旁邊還有人檢查其他東西。
饅頭要掰開,糕點要切,硯臺不能太厚,毛筆筆管必須空心,卷袋不能有里子,裝水容器應是陶瓷,燭臺必須是錫做的……
一樣一樣,都得細細檢查。
這種事情葉良已經習以為常,每回都要這么折騰很久,這是科考的規矩。
前面都好好的,沒有什么問題。
葉良穿好衣服和鞋襪,把頭發重新束好,將檢驗過關的東西一一放進籃子里,等著士兵發號牌給自己。
突然,士兵盯著他手里的考籃,說了一聲“且慢”。
這下,另外兩個檢查的士兵,包括旁邊的搜檢官,全部走了過來。
只見士兵將葉良裝進考籃里的東西騰出來,拿起籃子對著光仔細打量著。
“怎么回事?”
搜檢官表情緊張,眼神卻有些興奮。
抓到作弊的了?居然有人在恩科的時候頂風作案,真是好狗膽!
他倒要看看,這人用什么方式作弊!
“這籃子有問題!”
士兵將籃子丟在地上猛踩了幾腳。
編籃的竹篾是雙層,從里面掉出折疊成細條的折紙,展開居然是一張巴掌大的小抄。
這樣的小抄還有好幾張,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小楷,字跡小得必須眼睛湊上去才能看見。
葉良并不知道自己的考籃有問題。
科舉作弊被抓后果有多嚴重,他心里十分清楚,連忙大聲喊冤。
“冤枉?”
搜檢官冷笑,“證據確鑿,還好意思喊冤!來人,把他抓起來!”
抓到葉良作弊的士兵笑得十分開心。
按規矩抓住一人,會獎勵二兩銀子,他今天賺大了。
“冤枉,大人!我沒有作弊,考籃是我書童買的,我不知情啊!大人,我冤枉啊!”
葉良被帶走的時候還在喊冤。
其他考生對他指指點點,還有年紀大一點兒的直接一臉鄙視,當面唾棄他。
丁萱笑瞇瞇地看著系統傳來的直播,開心地吃著小點心。
等搜檢官比對字跡,就會發現小抄上的字跡是葉良的。
之所以巴掌大的紙片能寫下密密麻麻的文章,是用的老鼠須。
這樣的個例,相信能給科舉考試的搜檢官很多啟發,讓他們在防止作弊的時候更上一層樓。
葉良一直喊冤,不肯認罪。
奈何他書童被抓,在審問的時候交待了很多事情。
老鼠須是他找來的,小抄是葉良閉門寫了五天的成果。
總之,人證物證俱在。
書童招供完,按手印畫押。
他自覺對不起少爺,又十分害怕被追責,當場撞柱自殺。
前世,葉良陷害原主,書童站出來當人證。
他拿出原主的“親筆信”,還說她哪月哪日出城拜佛,其實是和自家公子偷偷約會,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其事。
原主前世被葉良捅刀背刺,這回也叫他親自嘗一嘗遭遇背叛的滋味。
她叫傀儡控制了書童的父母兄妹,讓他在家人和主子中做選擇,書童不得不背叛自家公子。
葉良在獄中得知書童已經招供,頓時心如死灰。
他不知道誰要陷害自己,居然連從小陪伴他的書童都能收買。
當50斤重的枷號套在脖子上,被士兵拉到貢院門口示眾,葉良感到無盡的屈辱。
他可是個讀書人,是秀才公啊!
對葉良而言,枷號一個月,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巨大打擊。
一個月后,葉良被判革除功名,杖責五十,流放崖州。
因為他“創造”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作弊方式,用老鼠須寫小抄,被考官奏報給了新帝。
新帝認為葉良人品不端,奸猾無恥,特地御筆朱批,罰黥面。
黥面,又稱墨刑,是在人臉上刺字的一種刑法,傷害性不高,但是侮辱性極強。
葉良原本枷號一個月,在貢院門口像猴子一樣被人指指點點,已經備受打擊。
如今還要受黥面之辱,對他來說不亞于死。
“這下好了,葉良再也當不了小白臉,不能坑害良家婦女了——”
丁萱笑得邪惡。
處理了葉良,終于輪到了牧野。
因為慶元帝人到中年,貪圖享樂,重用奸臣,荒廢朝政,導致邊境的外族蠢蠢欲動。
牧野就是這個時候掙到軍功,被慶元帝親自接見。
如今,新帝繼位,外族一定會趁機出兵試探這個新君主的底線,這也是丁萱的好機會。
她捏了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傀儡在家里裝淑女,替代自己。
丁萱親自趕赴邊城。
當初牧野在雪地里差點兒凍死,是原主救了他的命。
可后來他是非不分善惡不明,還恩將仇,叫原主背負不好的名聲憤恨離世。
既然這人一心想往上爬,想求功名利祿,丁萱偏要叫他所求的一切都變成水中花鏡中月,永遠求而不得。
她到邊城的時候,外族的可汗正在糾集大軍,準備發動戰爭。
丁萱派傀儡偷偷潛入草原,悄無聲息地收割了可汗的人頭。
可汗被殺,驚動所有人。
他們一邊尋找兇手,一邊蠢蠢欲動。
原本大家團結一心,現在沒了鎮山的虎,部落各自為政。
有部落特地派使者過來,想獲得兵力和糧草上的支持,并且承諾愿意世代友好,永不為敵。
新帝自然是希望看到外族內亂分裂,這樣邊境才安穩,才有時間發展,所以同意了使者的請求。
他親自點了頗有聲望,經驗豐富的老將領兵。
一直盼望著在戰場打敗外族,建功立業的牧野,見現在無仗可打,心里總覺得不該是這樣。
外族大亂,邊境太平,那他豈不是失去了晉升渠道?
心中抱負不能實現,牧野開始酗酒。
一日他喝得太多,醉得不省人事,醒來后竟然雙目失明,只能看到微弱的光影。
牧野驚恐萬分。
特別是被大夫告知這是酒厥引起的后遺癥,以后恐怕很難恢復,牧野頓時覺得天塌了。
他再也不能騎馬打仗,不得不離開軍營。
牧野租了個房子,請了一個婦人洗衣做飯,照顧自己。
平時袍澤兄弟們會來探望他,講講新鮮事兒,更多時候他都是一個人。
大概是婦人照顧得十分妥帖,牧野的眼睛一日強似一日,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人影。
所以他對她非常感激,承諾日后要是雙眼恢復,一定會報答她的恩情。
一日,袍澤們帶了酒肉過來,剛到門口聽到屋里傳來凄厲的慘叫。
他們急忙推開院門闖進去,那婦人衣衫不整,披散著頭發,十分狼狽地跑出來,嘴里喊著救命。
跟在她后面的牧野醉醺醺的,跌跌撞撞地赤膊追出來,一副**熏心的模樣。
婦人跑到府衙,哭哭啼啼地狀告牧野強迫自己。
她只是想掙一些錢寄回老家,沒想到遇到這樣的衣冠禽獸。
婦人十分可憐,身上的傷痕又清晰明了,加上那些袍澤是證人,雖然牧野酒醒后喊冤,依舊被判杖責一百,流放崖州。
即便那些袍澤兄弟們為他求情,可國法如此。
牧野在發配路上一直渾渾噩噩的,不明白事情為何變成這樣。
此時,丁萱已經收了傀儡回了家。
她躺在躺椅上看著最新的話本子,時不時地瞄一下牧野的近況。
原主被設計誣陷,他現在也被潑臟水,名聲盡毀,這才是一報還一報。
三個月后,牧野到了崖州。
到達的那天,他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重生回來,兩世差別太大,自己從威風凜凜的將軍變成了罪犯,這叫牧野根本無法接受。
回想這輩子的經歷,從慶元帝駕崩就透露出一股不對勁。
特別是自己因為喝酒雙眼出了問題,之后又被人誣告,一步步都透露著算計,就像是連環套一樣,肯定是針對他的陰謀!
牧野腦子里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葉良。
前世兩人廝殺半輩子,后來在丁萱的墳墓前懷念她。
本來,他覺得他們算得上是人到暮年,握手言和。
現在想想,葉良那個奸佞定是提前重生,才設毒計陷害他,一定是為了丁萱!
與此同時,重生回來的葉良也是這么想的。
他認為自己這輩子落到這個境地,絕對是牧野的算計。
“殺人誅心,他真是好歹毒啊!”
兩人對彼此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對方。
直到有一天,葉良在崖州看到了流放到這里的牧野。
仔細觀察了一陣子,發現他眼睛似乎看東西不大清楚,葉良欣喜萬分。
“狗賊也有今天!”
也不知道這人得罪了誰,被流放到崖州。
總之,活該!
前世牧野害死丁萱,這輩子又讓自己丟了功名,還被黥面,這樣的奇恥大辱葉良不能忍。
他抱起大石頭悄聲出現在牧野身后,狠狠地沖他腦袋砸了過去。
牧野雖然眼睛壞了,但警惕心還在,身體素質更是沒得說。
聽到聲響,他頭一偏,側身躲開。
“哪里跑!”
葉良再次追上去。
聽出是仇敵的聲音,牧野以為他為追殺自己,竟然來到崖州。
于是牧野顧不得流犯不得傷人的規定,重拳反擊。
兩人體力相差太大,牧野使得又是戰場上的殺招,不過三五拳就打斷了葉良的胸骨,叫他鼻口里冒血。
“你,你果然要殺我……”
葉良苦笑。
他還以為他們前世在丁萱墳前已經一笑泯恩仇,沒想到這人記恨心這么強。
葉良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對于他的“惡人先告狀”,牧野越發覺得讀書人奸詐虛偽。
明明是葉良害自己被流放,剛才還突然襲擊,偏偏他還委屈上了,真是不要臉!
牧野在服刑期間又殺了人,罪加一等,最后被判絞刑。
行刑前,他才知道葉良也是犯了罪,被流放到崖州,來得還比他早。
“是我弄錯了?那是誰要害我們?!”
任憑牧野絞盡腦汁,閉眼之前都沒有找到“真兇”。
丁萱這輩子沒有成親。
她得了一種“怪癥”,只要丁父丁母提起婚事,就胸悶氣短,呼吸不過來,重則暈厥。
見女兒這么排斥嫁人,夫妻倆并沒有逼迫她。
兩人把原本準備的嫁妝分給了丁萱,確保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丁家大哥只有這一個妹妹,也和爹娘一樣縱容著她。
在丁父丁母去世,大哥承襲爵位后,丁萱借口慕仙學道,向往靜修,去城外的道觀出家當了女冠。
實則是丟傀儡替代自己,她改頭換面,開始游歷全國。
被她送上皇位的新帝,一直兢兢業業地治理國家。
他在位期間國家安定,百姓富庶,經濟繁榮,一改慶元帝留下的沉疴宿疾,讓王朝再度昌盛。
所以他被后世網友們戲稱是“給王朝又續命三百年的勤奮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