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第二天大早就不見了人影,許沐陽找到在社團工作室的謝懷瑾,他正坐在辦公桌后低著頭寫寫畫畫。
許沐陽走近了幾步,謝懷瑾面前的桌面上攤著幾張半干的符紙,上面用朱砂畫滿了繁復的符文。
“這是什么?”許沐陽拿起一張符紙疑惑道。
謝懷瑾畫完最后一筆,他放下毛筆,抬頭拿過他手中的符紙,解釋道:“這是我在古籍里找到的能夠克制鏡魅的符咒。”
“鏡魅擅蠱惑人心,這符咒一定程度上可以幫我們在鏡魅面前保持清醒,還能將其困在銅鏡中。”
他疊好這張符紙遞給他道,“收好,我們現在就出發,最好趕在午時前抵達,那個時間段精怪的力量最弱。”
許沐陽接過符紙貼身放好,“要叫上陸梟和白夜嗎?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謝懷瑾搖了搖頭,將桌上其余符紙塞進登山包,拉緊拉鏈,“白夜和程野都接觸過銅鏡,難保他們不會阻止我們。至于陸梟,他太沖動了,容易壞事。”
許沐陽想起之前去廢棄醫院探險,陸梟差點把黑狗血潑到自己身上的事,無奈地點點頭:“那我來開車吧。”
一路上,謝懷瑾還在低頭翻著古籍。
“鏡神村那面銅鏡很可能是一件養魂器。明代方士常用這種器物收集陰魂煉化,但若魂魄怨氣太重,反而會被其反噬。”
“我懷疑鏡神村之所以會舉族搬遷,恐怕與那銅鏡中的鏡魅反噬有關。”
許沐陽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收緊,眉頭緊鎖:“如果真是這樣,那銅鏡里的鏡魅豈不是已經存在了幾百年?我們能對付得了它嗎?”
謝懷瑾合上古籍,目光沉靜:“所以必須趁午時陽氣最盛時行動。就算對付不了,也能將其困于銅鏡中,無法再出來蠱惑人心。”
“若是真這般任由他吸食程野的陽氣,恐怕不出三日,程野就會精氣枯竭、神志盡失。到時候再想救他,就難如登天了。”
交談間,車子駛入崎嶇的山路,周圍的景色逐漸荒涼。
明玥還不知道有人正上山要來收她了,她這陣子接連吸食了程野和白夜兩個人的陽氣,魂體比從前凝實了許多。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無法在白日出銅鏡活動,尤其是正午日頭最烈的時間。
她躺在銅鏡空間的床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書本。
而謝懷瑾和許沐陽已經悄無聲息地進了村子。
他們一路小心謹慎地靠近祠堂,到了祠堂門口,謝懷瑾從登山包中取出一張用朱砂精心繪制的符紙。
符紙上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仿佛有生命般流動。
他示意許沐陽守在門口,自己則無聲無息地向銅鏡靠近。
謝懷瑾屏住呼吸,指尖輕輕一推,那朱砂繪制的符紙便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緊緊貼附在銅鏡表面。
繁復的符文在接觸鏡面的瞬間泛起微光,隨即隱沒于古舊的銅色之中。
許沐陽見此走了進來,低聲詢問:“成功了?”
“嗯。”謝懷瑾退后半步,從包里取出紅線纏繞的桃木釘,“但符咒只能暫時封住鏡魅行動,要徹底解決隱患,必須用這個釘穿鏡面,毀掉養魂器的核心。”
他話音剛落,銅鏡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鏡面泛起漣漪般的波紋。
整個祠堂的溫度驟降,謝懷瑾不再過多解釋,他迅速將桃木釘對準銅鏡中心,可就在釘尖即將觸到鏡面時,鏡中突然伸出一雙雪白的手臂。
“小心!”許沐陽扯住謝懷瑾便往后一拽,那雙手抓了個空又收了回去。
緊接著,鏡中浮現出一道窈窕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