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衣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他將姜鳳珠拽到自己跟前,抬手將她的人皮面具撕下,便看到了手下驚慌失措的臉,和他褲子里滴答下來的水漬。
手下的臉被撕扯的很痛,可他絲毫不敢抱怨,而是戰戰兢兢,眼睛包淚的喊了一聲。
“老大……是我,那個女人綁了我,給我戴上了人皮面具……”
“滾!廢物,你給我滾!”
為首的黑衣人氣得不輕,一腳將手下踹得更遠。
薛宇橙、李紫翎和顧天青幾人見狀大笑不已。
為首的黑衣人十分惱怒,他用劍指著幾人,厲聲喝問:
“說,真正的姜鳳珠在哪兒?”
“你是在找本公主么?”
這時候,頭頂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女子的聲音不帶有任何的情感,讓人聽了卻不寒而栗。
聽到這個聲音,為首的黑衣人臉色頓時一寒。
他猝然抬頭,隨后瞠目欲裂:“姜鳳珠!”
只見姜鳳珠站在高處的墻頭,她大剌剌地坐下,一腿垂落,一腿翹在墻頭上。
而站在她兩側的,赫然正是一批弓箭手。
此刻墻頭上、假山上都有人張弓搭箭,到處都是閃亮的箭簇,有如黑夜的點點寒星。
為首的黑衣人剎那間瞪大了眼。
在憤怒的同時,雙眼之中更帶著一絲深深的忌憚,“姜鳳珠,你這個女人好生狡猾!”
姜鳳珠呵呵冷笑道:“你可能不清楚,本公主最喜歡甕中捉鱉。”
“不過為了殺本公主,你們可真是煞費苦心呀!說吧,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為首的黑衣人忍著怒火,目光冷冽如冰,“無人指使。”
姜鳳珠冷哼道:“你以為你這么說本公主就相信了嗎?”
“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本公主也只能請你們嘗嘗萬箭穿心的滋味了。”
說罷,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她已冷聲發出命令:
“放箭!”
墻頭上的弓箭手立即搭弓拉箭,向下射去。
那些弓箭如雨點般密密麻麻朝著底下的黑衣人射來。
為首的黑衣人額頭上的冷汗淋漓。
左右哀呼聲不斷,他的那些手下紛紛中箭倒下,四周一瞬間血流成河。
為首的黑衣人心中大恨,他把劍舞得密不透風,盡最大努力撥擋上空的箭矢,可左臂還是被射中了一箭。
他轉身欲要逃走,薛宇橙快速而來,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他的胸口。
黑衣人向后踉蹌幾步,重重的摔倒在地。
薛宇橙趁機撲上去,用刀抵住黑衣人的咽喉,喘著粗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說,你們究竟是什么人?膽敢來行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然而,黑衣人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并不回答。
突然,他的嘴角緩緩流出一絲黑血,竟是服毒自盡了。
薛宇橙懊悔不已。
剛才就應該趕在黑衣人服毒之前,直接將他的下巴擰脫臼。
“他死了?”
這時,李紫翎也走上前來查看。
誰知,那個黑衣人并沒有死透,彌留之際朝著兩人噴出一口毒血,這才頭一歪,徹底歸西了。
薛宇橙和李紫翎二人一時不察,被他噴了個滿臉血。
薛宇橙瞪大眼睛,滿臉嫌棄,“呸呸呸……”
而李紫翎則是立即跳開了,緊接著拿出帕子來擦臉,嘴里罵罵咧咧。
眾人見狀正要調侃幾句,卻不料下一秒,兩人突然雙雙倒地。
人群頓時驚呼一聲,忙朝兩人奔了過去。
***
夏清荷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人在搖晃她。
本就睡得迷迷糊糊,這么一搖,她再睜開眼,看到的人都帶了重影。
夏清荷揉了揉眼睛,才勉強看清人。
面前的婦人長得和她有六七分像,正是她的親生母親馮氏。
她環視四周,此刻屋中人個個表情嚴肅,氣氛說不出的沉悶。
“你這孽障,是不是你偷偷調動了府中死士,去刺殺公主的?”
這時,從外室走進來一個國字臉、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
正是夏清荷的親生父親,定國公夏篙。
面對夏國公的怒火,夏清荷有些心虛。
“我、我也只是想教訓一下姜鳳珠,她害得我丟了郡主的封號……”
“那你就想殺她泄憤?”
不等夏清荷說完,夏國公已惱怒質問,“你可知那是公主,即使她被貶嶺南,圣恩還在,你想為我們整個國公府招來禍端嗎?”
對于這個孽女的行為,夏國公氣得要死。
府中一半死士因此折損,關鍵是那些死士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不知生死,宛如失蹤了一般。
這簡直讓他提心吊膽。
他不斷想著,會不會被姜鳳珠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若是被發現了,定國公府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豢養死士,這可是當誅的死罪!
“老爺,你也別急,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宮中皇后既然沒有傳出消息,那就說明沒有牽扯到咱們國公府。”一旁的馮氏勸慰道。
夏國公冷哼一聲,又指著夏清荷罵道:
“你姐姐如今接掌中宮,你更該小心行事。你可倒好,剛被褫奪了郡主封號,不知好好思過,又惹出此等是非!”
“現在無事還好,倘若日后死士的事兒被人揭露,我們整個國公府,都得給你陪葬!”
夏國公說罷,看向馮氏,“她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紀,與其等日后惹出禍事,還不如趕緊給她找戶人家嫁了。”
“不,爹爹,我不要嫁人。”
一聽要將她草草嫁人,夏清荷急了。
頓時撲下床,膝行幾步,抱住周國公的腿,“爹爹,女兒知錯了,女兒一時糊涂,再也不敢了啊……”
馮氏聽到夏國公的話也是嚇了一跳。
她將如花似玉的女兒養到及笄,如珠似寶的呵護長大,可不是為了一朝將她草草嫁人去的。
忙也跟著求情,“老爺,女子嫁人非同兒戲,需得好好挑選,倘若沒有嫁對良人,婚姻中免不了受盡苦楚。”
“清菏雖然有錯處,可到底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你容妾身慢慢挑選個好人家。”
夏國公似是沉吟了一下,這才啟唇,語氣淡淡:
“那就先罰她禁足一個月,抄寫女誡五十遍。沒我的吩咐,不許踏出院門半步!”
說罷,夏國公看了地上的夏清荷一眼,不作理會,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