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君悅酒店雖只有十余間客房,卻在當?shù)卣紦?jù)著獨特的地位。
這家主營餐飲的酒店背后,站著一位令人忌憚的傳奇人物,余紅,也就是圈子里人人敬稱的“余四姐”。
在這座城市的地下世界,余四姐的崛起堪稱一段傳奇。
她出身于一個普通家庭,父母在南城經(jīng)營著一家街邊小飯館。
從小在油鹽醬醋中長大的余紅,在迎來送往間練就了一雙識人的慧眼。
她天生麗質(zhì),舉手投足間自帶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很快就掌握了與形形色色客人周旋的本事。
高中畢業(yè)后,余紅選擇在家里的飯館做起了收銀。
在這個位置上,她開始展露出超乎尋常的社交才能。
她精準地把握著每一段關(guān)系的分寸,既不會讓人輕易親近,又總能給人一線希望。
這種微妙的平衡術(shù),讓不少街頭混混和追求者都圍繞在她身邊,卻始終無法真正靠近。
這種玩火般的社交游戲,最終在一個夏夜迎來轉(zhuǎn)折點。
當一輛面包車在夜市街頭強行帶走她時,有些事情似乎就已經(jīng)注定了。
在那處偏僻的爛尾樓里,面對即將發(fā)生的威脅,余紅展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冷靜。
她認出了其中一個叫彎子的熟客,一個在大飛手下做事的小混混。
她敏銳地抓住了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中的關(guān)鍵點,聲稱自己是大飛的女人。
這個臨時想出的謊言,不僅讓她避免了厄運,更成為她邁入黑道的第一步。
當彎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大哥發(fā)傳呼時,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
彼時的大飛正在一場深夜麻將局上,聽聞這“意外”之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晚,余紅付出了她的第一次。
但這種痛苦非但沒有將她摧毀,反而鍛造出一個更為精明、更具野心的女人,她暗自發(fā)誓早晚有一天要讓大飛變成太監(jiān)。
她開始以一種近乎冷酷的精準度,在南城錯綜復(fù)雜的權(quán)力網(wǎng)絡(luò)中穿梭。
每一次社交往來,每一段曖昧關(guān)系,都被她轉(zhuǎn)化為布局的棋子。
終于,在大飛四十歲生日那天,一把尖刀十余次穿透他的身體,最后還不忘毀去他的命根。
行兇者是個愣頭青,人們私下議論紛紛,說他是余紅眾多情人中最癡狂的一個。
這個傳言像一團迷霧,籠罩在南城的街頭巷尾,而真相卻永遠沉睡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余四姐”這個稱號由此誕生,暗指她同時周旋于至少四個男人之間。
這個帶著幾分戲謔的稱號,卻成了她在南城道上的一張通行證。
余紅欣然接受了這個稱號,仿佛這是她向那個早已遠去的純真少女告別的方式。
歲月似乎偏愛這個善于周旋的女人。
三十六歲的余四姐,依然保持著令人艷羨的姿色。
精心的保養(yǎng)和每周雷打不動的美容護理,讓她在眾多年輕女子中依然鶴立雞群。
她的魅力不僅來自外表,更源于她編織的人脈關(guān)系。
從道上的大哥到商界精英,從市井小民到衙門要員,都在這張網(wǎng)中扮演著各自的角色。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被這張網(wǎng)籠罩。
像黃海這樣的,就對余四姐的魅力完全免疫。
在他們這個圈子里,余四姐的價值更多體現(xiàn)在她那令人嘆為觀止的人脈網(wǎng)絡(luò)上。
她就像一座橋梁,連接著南城明與暗的兩個世界,而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正是她最大的本事。
君悅酒店的高檔包間里,余四姐端著一杯紅酒,滑入黃海對面的真皮沙發(fā)。
她今天特意換上了一襲剪裁考究的藏青色旗袍,露出恰到好處的風情。
“海哥,難得你肯賞臉來捧場。”她晃動著酒杯,語氣輕快中帶著世故的圓滑,“改天我也去你那邊消費,最近忙得連唱歌的時間都沒有了。”
黃海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酒杯上,并未抬頭。
即便對這個靠手腕和魅力打拼出一片天的女人心存幾分輕視,但在南城道上,余四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他不動聲色地開口:“四姐把我喊來,想必不只是閑聊這么簡單吧?”
“瞧你這話說的。”余四姐放下酒杯,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怎么,沒事就不能請海哥喝酒了?”
她稍作停頓,語氣漸漸轉(zhuǎn)向正題:“說真的,你和張?zhí)┻@架,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哦?”黃海冷笑一聲,眼神陡然銳利,“怎么,四姐是想當和事佬?”
余四姐擺出一副謙遜的姿態(tài):“我哪有這個本事啊。”
她往前微傾身子:“你看看這幾天鬧的,整個南城都不得安寧。再這么打下去,執(zhí)法隊那邊可就要坐不住了。”
自從黃海的場子遭殃那晚起,他的反擊就沒停過。
不過他沒有選擇以暴制暴去砸場子,而是玩起了更陰損的手段。
深夜里的工地電纜莫名其妙就斷了,價值不菲的設(shè)備也總是出現(xiàn)故障,最絕的是那幾車不知道從哪運來的糞便,愣是讓泰盛的兩個重點工程不得不停工。
黃海知道張?zhí)┎粫屏T甘休,他手下的弟兄們枕著刀睡覺已經(jīng)整整一周。
一旦開戰(zhàn),他就準備帶人直接殺進泰盛公司,把這筆賬一次性算個清楚。
但顯然,向來強勢的張?zhí)┮残岬搅司謩菁磳⑹Э氐奈kU。
這不,他只能拉下面子,請出余四姐來調(diào)停。
有時候一個善于周旋的女人,比十個能打的漢子還管用。
黃海端起酒杯,眼神冷冽:“四姐這話里的意思,是覺得我黃海太不識趣?還是說,我好欺負?”
余四姐夸張地擺手:“海哥這話說的,我們南城誰不曉得海哥?”
她聲音柔和了幾分:“小妹冒昧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和張?zhí)┮钦鎰悠鹗謥恚覀冞@些人的生意也就別做了。”
她暫停片刻,讓這番話的分量沉淀下來,又輕嘆一聲:“要是海哥氣不過,有什么氣沖我來。小妹給你賠個不是,你的損失,我余紅也認了。”
見黃海沉默不語,余四姐知道時機已到,她不動聲色地拋出最后的籌碼:“昨兒個執(zhí)法局局長來我這吃飯,專門提了這事。”
她的語氣轉(zhuǎn)為凝重:“現(xiàn)在外頭鬧得沸沸揚揚,要是再鬧大,到時候他那邊也不好收場。趁現(xiàn)在還沒出人命,該收的火氣也得收一收。”
這番話術(shù)堪稱完美,既給足了黃海面子,又點明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
余四姐很清楚這些靠打拼起家的大哥,知道他們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看輕,但同時也都深諳自保之道。
果然,黃海在沉吟片刻后,目光如炬地盯著余四姐:“既然四姐開口了,那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他稍作停頓,聲音沉穩(wěn)有力:“你幫我?guī)€話給張?zhí)窍肓私Y(jié)這事,江越那邊的工程,以后就得給我來做。”
余四姐先是一怔,隨即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好好好,這事包在我身上。和氣生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