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家里的裝修和她的名字一樣,鵝黃色的基調很溫暖。
她們家客廳不算小,每個角落都擺了些綠植,和客廳里的綠色植絨沙發很搭,沙發背靠的那面墻掛著各種宋暖暖和家人的照片,每張都帶著笑。
“你就是暖暖的偶像吧,長得真好。”宋媽把菜端上桌,走到田園身邊拉著她手腕。
田園道了句“阿姨好。”
宋媽笑盈盈地答應,和她說起這些照片的由來。
陸遲遇和夏桎站在陽臺,宋暖暖在廚房幫忙擇菜,時不時伸出頭糾正她媽。
“拍這張是天氣最冷的時候,這孩子非得去滑雪,到了又說自己不會,最后拉著我和他爸拍了幾十張照片。”
宋媽嘴上說得嫌棄,看照片的目光卻是滿目柔情和驕傲。
田園微微側頭看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奇妙,明明她只是在聽一個普通中年女人講訴她們平凡生活中的某一天,她竟然聽得鼻頭酸澀。
“阿姨,你們家洗手間在哪?”
夏桎從陽臺進來,打斷她們的聊天。
宋媽轉頭打量著他,看了半會兒才回答:“哦,最里面那間就是。”
說完,忍不住伸手捏了下他的臉,“小伙子長得真帥。”
夏桎微笑回應她的夸獎,“要不您帶我去吧。”
“好,我帶你去……”
要不了多久,一桌子豐富的菜肴擺在他們面前,陸遲遇一點也不客氣,迫不及待動了筷子。
“多吃點,阿姨廚藝不行,只會些家常菜。”宋媽起身,一個勁地往每人碗里夾菜。
“阿姨,夠了夠了,我的碗里都推成山了。”
“陸遲遇,給你你就接著,假客氣什么呢?”
田園默默吃著碗里宋媽給她夾的菜,就是家常菜的味道,很好吃。
她沒有去別人家做過客,不知道吃到主人家做的菜該怎么夸獎,又該怎么感謝,只能吃了一碗又一碗。
陸遲遇和宋暖暖在飯桌上也少不了拌嘴,宋媽勸阻無效,把注意力轉移到坐在田園身邊的夏桎身上。
“帥小伙,你怎么不吃啊?是阿姨做得不合你口味嗎?”
田園聞聲看向他的碗中,他也不是沒吃,只是宋媽給他夾的豬肉和蝦都原封不動地躺在他的碗里。
“阿姨別管他,這人有怪癖。”
陸遲遇嘴快,幫夏桎回答。
宋媽有些疑惑,倒也沒有再勸飯。
大家都吃完后,田園將桌上的空碗收到廚房,陸遲遇把她推了出來,“出去出去,把夏桎叫過來。”
“白吃白喝的,也不知道洗碗。”
此時的陸遲遇就像是怨婦附體,單手叉腰瞪著夏桎,“你這樣,以后老婆不跑才怪。”
“陸遲遇,你最好祈禱你這話不要成真。”
他話音一落,夏桎就來到他的面前,眼帶威脅地警告他。
陸遲遇被他整得有些懵,準確地說確實是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出去。”
陸遲遇得令,跑得比兔子還快。
……
“園園,你過年回老家嗎?”
宋暖暖挽著田園的胳膊走在他們身后。
“嗯。”田園直視前方。
這個小區的路燈很暗,暖黃色的燈光,只能照亮燈下那一片,人走過時頭頂就像是被鑲了一層金邊,有些不真實。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轉過身。
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少年容顏,就這樣,在光中猝不及防地闖進她的視線,那種被巖漿灼燒的感覺再次洶涌而至,田園迅速將目光挪開。
“出都出來了,去放縱一把,怎么樣?”陸遲遇笑得賊眉鼠眼。
宋暖暖被勾起了好奇心,興致盎然地問他:“怎么個放縱方法?”又后嚴肅地指著他,“先說好,違法亂紀的我不去,而且我還會舉報。”
陸遲遇已經對宋暖暖腦子的廢料產生免疫,無力吐槽:“你去還是不去?”
宋暖暖有些興奮,頂著期待的眼神問田園:“園園,一起去吧?”
剛從人家家吃完飯出來,總不好拒絕她,田園點頭答應。
宋暖暖和陸遲遇說說笑笑走在前,宋暖暖偶爾也會轉過頭讓田園和夏桎主持公道,一路上熱熱鬧鬧的,只是陸遲遇沒有再和田園說過一句話……
“陸遲遇今天晚上我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兩人站在被五彩燈帶包圍的寫著【樂樂臺球】的招牌下,宋暖暖仰著頭對陸遲遇宣戰。
田園站在她的身后,看她肆意張揚的背影,也被她所感染,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她的表情變化并不明顯,卻剛好被一直注視著她的夏桎撲捉在眼底,許是被彩燈迷了眼,忘了身處何處,他脫口而出,“你本該是這樣的。”
田園沒有聽到,但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走吧。”她收斂嘴角,轉頭叫他。
這個點的臺球廳每桌都是滿的,大部分都是和他們一樣年紀的人,他們等了一會,角落里有一桌走了,宋暖暖飛快跑去占桌。
臺球桌邊,宋暖暖又是撒嬌又是裝可憐,硬是打了個滿貫,田園站在一旁看他們。
輪到夏桎開球,較長的身體在狹小的空間中有些拘束,他俯身桌面,狹長深邃的眸緊盯八號球。
田園有些想不通,有的人為什么生來就完美,優渥的家庭背景,完整的家庭,就連那雙手都生得骨節分明,無可挑剔。
“啪”
桌上的球四分五散,田園的心跳也跟著重了一拍。
“園園,過來一起玩啊。”宋暖暖叫她。
田園睫毛微顫,不發出聲音的清了清嗓,“我不會。”
“沒事的,讓陸遲遇教……”話到嘴邊,余光瞄到陸遲遇無動于衷,又拐了個彎,“讓夏桎教你。”
田園看著那張疏離的臉,本能拒絕,“不用了,我該回去了。”
話音落,一根臺球桿被拋在空中,向她飛來。
始作俑者朝她走來,不容拒絕說道:“接著。”
田園被迫接受。
她學習能力很強,但只局限于書面形式,在她沒接觸到的領域,她理解能力差得一塌糊涂。
球桿在她手里有了自己的思想,不是想逃離她的手心,就是往其他方向偏,總之,就是碰不到球。
她長相清冷,配上這么一手爛球技,吸引了其他桌的人頻頻扭頭。
夏桎單手支著球桿,眼尾掃過那些把心思寫在臉上的男人。
“嘭!”
手球桿被甩在球臺。
夏桎長腿一邁,繞到她身后。
一股清香好聞的味道侵襲她的鼻腔,她整個人被陰影籠罩,瘦小的身體被長臂環在懷里,手背覆上一層溫熱,田園的神經瞬間緊繃,她的上半身被他所驅使。
她側首想質問他在干什么,但看到他極其認真的側臉時,連呼吸都不被她操控。
“看前面。”
他伏在她耳旁,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鬢邊,燙紅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