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苒揉了揉后頸,“不知道,可能是剛睡著窩了一下吧。”
很奇怪,她不是嗜睡的人,怎么就忽然一杯咖啡下去睡了那么久。
江愈風拿走車鑰匙,“我來開車吧。”
上車后,沈赫野發(fā)來消息問她什么時候回去吃飯。
牙牙很喜歡周慧君,周內在外婆那里,周末去奶奶那里住兩天。
所以今天又到了回去陪周慧君吃飯的日子。
陸安苒實話實說:“我有點事,可能回不去,你和牙牙先吃,幫我跟周阿姨解釋一下。”
“沒事,幾點結束,要我接你嗎?”
陸安苒回:“不知道呢,你忙完早點休息。”
沈赫野:“好,不要喝酒,有事給我打電話。”
到陸安苒這個地位,基本上不用她去飯局上賠笑臉。
坐在辦公室里指點江山即可。
即使有推脫不掉的商務酒會,喬時必然陪她出席。
整個人飯局上,別說酒,就連帶酒味的飲料她都夠不著。
完全把她當寶貝疙瘩一樣護在身后。
想到這里,她恍然想起馬上冬至過后喬時要過生日了。
小時候每年喬時過生日,媽媽會做一大桌菜給她,后來上大學以后,回不去的她,也會精心準備禮物。
想到這里,陸安苒八卦地問:“阿野,你和阿時哥工作上有接觸,對他感情生活了解多少?”
沈赫燁直接提取重點,秒回:“沒有女朋友。”
上周媽媽還說呢,喬時哥這一轉眼三十了,還單著,陸安苒轉動著手機,琢磨著要不要當一次月老。
這邊餐桌上的沈赫野半天沒等到陸安苒回復,陷入短暫的沉默。
腦海里一遍遍倒映出前幾天去喬時辦公室,秘書帶他進去在辦公室等待。
沈赫野坐在沙發(fā)上,被巨大的書架吸引,難掩好奇。
不小心觸碰到書架上一個水晶球。
誰料書架轉動,眼前憑空出現一個暗室。
房間不大,里面有一張床。
淺藍色的窗簾,屋頂星空燈燦然發(fā)光。
好像是一間臥室,看著有點熟悉。
桌子上放著女孩用的卡哇伊水杯、發(fā)夾。
喬時有女朋友了?
直到看到書桌上擺著的相框,沈赫野定在原地。
怪不得這么熟悉,這不就是陸安苒在陸家的房間裝飾嗎?
一模一樣。
桌上相框里陸安苒穿著藍白校服,開心地對著鏡頭比耶。
門外傳來腳步聲,沈赫野壓下心里多余的情緒,疾步走出去,關上門,跟什么都沒看見似的,平靜地坐在沙發(fā)上。
“沈總來了。”
喬時放下手里文件,把準備好的合約遞過去。
沈赫野不動聲色地接下,端起骨瓷杯,聽著茶水入喉的細微聲響,目光不經意掃過辦公桌上鈴蘭花。
沈赫野思考過后,平靜開口:“阿時哥,我今天來找你還有一件事。”
對上沈赫野鄭重其事的目光,喬時大概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故作平靜地開口:“什么事?”
倒不是沈赫野多心,只不過這個想法他一開始就在心里醞釀很久了,今天剛好也是一個契機。
思考片刻,沈赫野一臉認真地說:“我打算對苒苒求婚,這么多年了,她陪走到現在,我現在也剛好準備好了,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畢竟你和苒苒從小一起長大,是她最敬重的哥哥。”
鋼筆尖在宣紙上洇出墨點,喬時垂眸蓋住眼底翻涌的情緒,再抬頭時已是溫和笑意:“好啊,需要幫助盡管開口。”
喬時眼里沒有多余的情緒,沈赫野沉重的心,也慢慢放下來。
沈赫野暗暗松了口氣,“到時候阿時哥一定要來見證我們的幸福。”
“當然!”
沈赫野離開后,喬時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用力一攥,手中的鋼筆“咔嚓”一聲段成兩截。
指縫間滲出細小血珠
沈赫野站在門口,透過虛掩的門,將喬時眼里的隱忍和壓力默默收下。
苒苒忽然提起這個,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周慧君看出兒子的心不在焉,擔憂地問:“阿野,怎么了?”
“沒事。”
沈赫野捏著調羹,將心事掩埋,安靜喝湯。
吃過飯,牙牙要留下陪奶奶,沈赫野便先行回去。
快到婚房時,他掉頭去了江家。
霓虹在車窗上暈染成斑斕的色塊。
江家別墅門口。
江愈風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很輕地顫抖一下。
目光落在歪在副駕駛座位上睡著的女人身上。
車內彌漫著威士忌混著柑橘調香水的氣息。
睡著的陸安苒睫毛輕顫,呢喃著將頭靠在冰涼的車窗上。
路燈透過玻璃,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勾勒出她小巧的鼻尖,微微嘟起的唇瓣,以及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
像是被晚霞親吻過一般,奪人心魄。
還是和初見那般,漂亮又耀眼。
倒映在車窗上的身影,被江愈風凝視的灼熱目光包裹著。
睡夢中的陸安苒卻渾然沒注意到江愈風慢慢靠上來。
江愈風解開安全帶的動作很輕,喉結卻不受控地滾動。
湊近時,薄荷氣息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指尖剛要觸到她散落的發(fā)絲,陸安苒突然嚶嚀一聲。
嚇得他猛地后仰,后腦勺重重磕在座椅靠背上。
“嘶……”江愈風揉著發(fā)麻的脖頸倒吸一口冷氣。
陸安苒這時也睜開了眼睛,“啊,到家了啊!”
說著迷迷糊糊推開車門。。
她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像只搖晃的企鵝,還沒站穩(wěn)就往前栽。
江愈風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沖過去,將她穩(wěn)穩(wěn)摟進懷里。
帶著專屬于她的香氣的發(fā)絲,掃過他劇烈起伏的胸口。
江愈風身體像團燃起的火焰。
慢慢壓下去,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陸安苒鎖骨。
“江愈風,你……”她掙扎著要推開,手腕卻被攥得生疼。
“苒苒,我……”江愈風低頭,鼻尖幾乎要擦過她的額頭,所有滾燙的話語涌到嘴邊。
可陸安苒皺著眉掙扎:“你干嘛,弄疼我了!”
就在這時,別墅大門“砰”地被撞開。
沈赫野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扯開江愈風的手,將陸安苒整個圈進懷里。
陸安苒嗅到熟悉的松木香水味,立刻像小貓般往他懷里鉆:“阿野,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