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外的警笛聲漸遠。陸沉與蘇清月避開主干道,繞進老城區的迷宮巷弄。
暮色將他們的影子拉長,交錯重疊在斑駁的磚墻上。
“老周最后給我發的定位是蘇家老宅。”蘇清月調出手機截圖,屏幕在昏暗路燈下泛著冷光。
陸沉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婚戒痕跡——戒圈內側刻著
“烈”,那是趙烈的名字。老宅門廊積滿灰塵,銅門環上掛著一枚染血的玉墜。
陸沉認出那是老周的貼身之物,三年前他救蘇清月時,老周曾用這枚玉墜鎮住她的驚悸。
“他留下這個,是想告訴我們……”陸沉指尖摩挲玉墜裂痕,蘇清月忽然按住他手腕:“地下室。老周習慣把重要東西藏在地下室的保險箱。”地下室霉味刺鼻,保險箱蓋歪斜著,密碼鎖被破壞。
箱內只剩一張泛黃的照片:趙烈站在蘇家礦場前,背景是幾輛運輸車,車牌號被刻意涂抹,但隱約可見
“聶”字開頭的首字母。
“聶梟的‘暗鯊’車隊都用這個標志。”陸沉將照片翻面,背面潦草寫著
“清月,快走”。蘇清月的手指顫得幾乎握不住照片:“趙烈哥失蹤那天……是我生日。他說要去幫我拿一份‘驚喜禮物’,結果再也沒回來。”回憶如毒藤纏上心臟。
陸沉的思緒被拽回三年前:回憶片段:暴雨夜,蘇清月攥著陸沉的軍裝袖口哭喊:“烈哥說蘇家礦場有問題,爸爸要他閉嘴……你信我嗎?”陸沉盯著她眼底的絕望,趙烈的通話錄音在手機里播放:“沉哥,蘇董在用稀土走私洗錢……我得去查清楚。”次日清晨,陸沉留下一封未署名的信,消失在執行秘密任務的直升機上。
他不敢賭:若蘇家真與黑道勾結,蘇清月將成為第一個犧牲品。現實中的地下室,蘇清月的聲音打破沉默:“你當年突然走,是不是查到趙烈哥的死和蘇家有關?”陸沉將照片收進戰術背包,避開她的目光:“趙烈的尸檢報告只說死于意外,但腹部那枚蘇氏徽章……像是被刻意插進去的。”手機震動,蘇清月的特助發來加密短信:“聶梟的人圍住了公司,要求今晚交出礦場轉讓協議。”她攥緊手機,指甲掐進掌心:“我爸還在碼頭倉庫,聶梟要用他逼我簽字。”陸沉快速拆解地下室電路,發現老周安裝的隱蔽攝像頭。
存儲卡里最后一段錄像顯示:老周被兩個黑衣男人拖走,其中一個耳后紋著鯊魚刺青——暗鯊的標志。
“老周生前查到了什么。”陸沉將存儲卡插入蘇清月的手機,
“聶梟要的不只是礦場,可能還有你爸掌握的走私賬本。”蘇清月忽然轉身,眼底蓄著淚:“當年你拋下我,是不是為了保護我?”陸沉的喉結滾動,三年未碰觸的情感在胸腔翻涌。
他想起趙烈最后的通話:“照顧好清月,她不該卷進這渾水。”可如今,他必須重新將她拽入風暴中心。
窗外傳來直升機轟鳴,紅藍警燈在老宅外閃爍。陸沉立刻拉滅燈,兩人貼墻而立。
警車擴音器響起聶梟的手下聲音:“蘇小姐,半小時內不交出協議,蘇董事長可要體驗‘鯊魚拔牙’的滋味了。”蘇清月深吸一口氣,將礦場協議照片發到特助手機:“把這份假協議散布到網上,制造談判拖延。我們要趕在聶梟發現前找到我爸。”陸沉卻按住她手腕:“協議上的礦場坐標是假的,但聶梟不會輕易信。他今晚一定會對碼頭動手——我們要搶在他前面。”夜色如墨,暗鯊的鯊魚旗在碼頭倉庫飄搖。
陸沉與蘇清月的影子即將再次卷入漩渦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