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先將那女子捆了,帶回侯府。等我看過徊兒之后,再做定奪。”
“是!”馬車兩邊的侍衛異口同聲地應到。
這邊廂,為魚好不容易辨明方向準備跑,就被一隊訓練有素的侍衛提了起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為魚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兩手用力地比劃著,想要讓他們放了她。
可惜對方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直接拖走,看都不看一眼。
為魚被粗暴地扔上另一輛馬車,還沒來得及看清車內的裝飾,只聽見“駕——”的一聲,汗血寶馬風馳電掣地就往城里跑去。
被重新捆得結結實實的為魚嘭地一聲撞在地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對面的侍衛連眼珠都沒動一下,冷漠地看著為魚從地上費力地挪動,好不容易才起來。
為魚氣得坐直身體,用眼神一遍遍凌遲冷酷無情的侍衛。
嘴里呼出的怒氣吹得散亂的額發飄起來,為魚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著的,居然是一身喜服。
好嘛,哪個好人家大婚當日埋新娘子的?
難得做回好人,這下三界第一馭獸師成了許愿池里的王八,趴著動也不能動。
最讓為魚不能接受的,是她幾百年的法力也跟著消失了。
從她醒來那一刻起,為魚就感覺不到周身半點法力的波動。
仿佛自己一身的本事,都跟著環繞在身邊的靈獸一起,莫名其妙地消失得干干凈凈。
怎么辦?為魚的大腦一邊過濾李蔚雨的記憶,一邊高速運轉。
片刻功夫,馬車已經停到了鎮南侯府的正門口。
站了許久的小廝提著燈籠垂頭等候,鎮南侯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邁開大步,神色匆匆地就往后院而去。
領路的小廝被落在后面,只能躬身加快步伐,追上侯爺。
侍衛們將為魚從馬車上拖下來,一路押著她,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里。
“徊兒!你終于醒了!”先到一步的鎮南侯走到床邊,愛憐地看著那個倚靠在床頭的孱弱身體,像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云徊輕輕一笑,大概是太久沒說話,聲音雖然沙啞,卻如金玉之聲一般動聽,“讓父親擔心,是孩兒的不是。”
跪在地上的為魚沒忍住,偷偷抬頭。
一張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臉暴露在眼前,直接攫取了為魚的心神。
云徊生了一雙桃花眼,雖然白皙病弱,眉間卻是數不清的風流。
那雙深邃的眼眸望了過來,一閃而過的莫名情愫,快得讓為魚覺得那是自己的幻覺。
完蛋,魚感覺自己那顆愛美之心被擊穿了!
三界誰人不知,馭獸師為魚生平只有一個弱點。
她是個重度顏控!
旁人收服靈獸,為修為為能力。
為魚收服靈獸,只挑長得好看的。
越是美得慘絕人寰,驚天動地,為魚越是喜歡。
哪怕是劇毒的騰蛇,為魚不惜耗費半生功力都要將其拿下。
所以云徊這張恍若天人的臉,正正好好籠住為魚那顆只為美色沉溺的心。
不對!
已經在思考怎么和云徊拉進關系的為魚發現,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再次抬頭,看向床頭還未撤去的大紅簾帳,還有云徊身上的一身紅衣……
為魚突然覺得答應李蔚雨的請求也不錯。
這不明擺著,婚禮是為她和云徊舉辦的嗎?
為魚臉上浮上一絲得逞的笑容。
這么美的少年,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不知道他介不介意自己多幾個同伴?
那邊云徊咳嗽了幾聲,緩過來之后,輕聲問,“父親,家里這是在辦喜事?”
鎮南侯哼了一聲,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皇上糊涂,明明你和大公主的婚事是早早就定下的,結果今天抬進門的,居然是個眼生的丫頭!”
“我鎮南侯的兒子,憑什么要被人這么作踐?!”
“徊兒放心,待我明日上朝,好好和皇上說道說道!”
鎮南侯久經沙場,大動肝火的時候氣場全開,一屋子的下人都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為魚只覺得頭皮一緊,鎮南侯森冷的目光從自己頭頂狠狠刮過,仿佛她已經是一具尸體。
為魚這才理清自己的角色,就是個炮灰。
為魚起身,伸手沾了沾桌上的茶水,在地上寫下一行字:
我是大公主身邊的侍女,對于這一切并不知情,請侯爺饒命。
為魚說完,用力在“饒命”兩個字上點了點,希望鎮南侯看在自己人畜無害的份上,放自己一條生路。
云徊撲哧一笑,露出一個冰雪初融的笑容,差點沒晃暈為魚的眼。
“父親,既然是個啞巴,就把她留在府里,當個下等婢女吧。”
鎮南侯沉吟不語,云徊只瞥了為魚一眼,就將目光移開,“左右院子里打掃的下人散出去不少,就拿她補了缺吧。”
稀里糊涂保住小命的為魚,跟著府里的小廝來到下人居住的院子里。
吱呀一聲,為魚推開房間。
一陣積年的灰塵和腐朽霉味撲面而來,熏得為魚連連咳嗽,眼淚都嗆出來了。
小廝丟下一個包裹,不屑地哼了一聲,“這是府里丫鬟的衣服,記得換上,明天一早,后院報道!”
小廝說完,轉身就走,連燈籠都沒給為魚留下。
為魚無奈地拾起地上的包裹,抬腳走進這間小小的屋子。
用桌上的火折子點燃了墻上的燭火,為魚這才看清屋子里的陳設。
一張木板床,一個圓桌,兩把椅子,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就是為魚以后生活的所有家當。
為魚用袖子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上去,長長地舒了口氣。
突然間,一團白色的光暈從為魚的袖子里鉆出來,繞著為魚飛了兩圈后,化成了手掌大小的李蔚雨。
你從哪里冒出來的?為魚瞪大眼睛,用眼神問道。
李蔚雨一臉懵逼,“仙女傳走以后,我也被吸進了那個法陣里。”
你天生不會說話?為魚又問。
幸虧李蔚雨是靈體,所以為魚可以用意念和她交流。
李蔚雨咬著下唇,搖了搖頭,“不是。我不能說話是因為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