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嬪日日堵在月答應(yīng)必經(jīng)之路上,但凡遇上便以‘不敬上位'這等小借口找茬,辱罵她、罰她跪石子路......雖不傷筋動骨,卻盡是些惡心人的手段。“
“陛下沒說什么?”沈清歌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蕭珩。
“陛下?“徐傲梅撇撇嘴,“陛下近日忙得很,哪有空管這些。”說完她眼睛一亮,“姐姐既然好了,不如陪我踢蹴鞠?“
沈清歌這段日子養(yǎng)得身子爽利,心情也好,當(dāng)真陪她踢了起來。
最后就連春桃也加入其中,三人玩得興起,一晃便是兩個時辰過去了。
沈清歌踢得香汗淋漓,正解了外衫,忽聽一聲通傳。
“皇上駕到!”
蕭珩冷著臉踏入棠梨宮時,正見沈清歌鬢發(fā)散亂滿面潮紅的模樣。
他眸色一沉,還未開口,身后的寧嬪便搶先道:“陛下您看,臣妾沒說錯吧?這賤人根本就是裝病!“
沈清歌立刻跪伏在地,香汗滴落在地。
“寧嬪,你可有證據(jù)?“蕭珩聲音平靜。
“自然有!“寧嬪拽出個小宮女,“這賤婢親眼看見沈答應(yīng)踢了整整兩個時辰的蹴鞠,若真有病,怕是都起不了床。“
沈清歌掃了眼那陌生面孔的小宮女,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肯定是寧嬪安插的眼線。
她垂眸不語,只聽蕭珩淡淡道:“沈答應(yīng),若你病愈卻仍告假......“
“便是欺君之罪!“寧嬪迫不及待接話。
沈清歌嚇得渾身發(fā)抖。
她有沒有病,蕭珩最清楚。
如今這般質(zhì)問,難道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思索片刻便穩(wěn)住聲線,“回陛下,魏太醫(yī)說妾身感染的是風(fēng)寒,需要發(fā)熱。所以這半月以來妾身便常在院中走動,今日徐妹妹提議蹴鞠發(fā)汗,妾身這才......“
徐傲梅立刻會意,“是啊陛下!沈姐姐因為身子一直未好不能侍奉陛下左右而自責(zé),妾身這才想出蹴鞠這個法子,若陛下要罰,就罰妾身吧!“
寧嬪一聽勃然大怒:“賤人!你可知自己是誰宮里的人?“
“妾身自然知道。”徐傲梅抬起頭直視寧嬪,“但后宮姐妹皆是陛下的人,為陛下分憂才是最緊要的事。“
蕭珩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徐常在說得很好。“
他轉(zhuǎn)頭瞥向跪在地上的小宮女,“看來這欺君之人,另有所在。“
寧嬪嚇的帕子都快絞碎了,她急急向前膝行兩步,“陛下明鑒!是這賤婢自作主張向臣妾告狀,臣妾為了幫陛下解后宮之憂,這才......“
“既如此,“蕭珩突然抬手打斷她,“往后這些事,寧嬪就不用過問了。“
“寧嬪娘娘救我!“宮女突然撲上前抓住寧嬪裙角,“明明是您讓奴婢......”
“放肆!“寧嬪一腳踹開她,轉(zhuǎn)頭時已是淚眼盈盈,“陛下,這賤婢血口噴人......“
蕭珩背著身去,眉眼沒有一絲溫度,“拖出去,杖斃。”
“諾。”兩名侍衛(wèi)立馬上前將宮女架走,嘴里還是凄厲的哭喊聲,最后漸行漸遠(yuǎn),消失在了宮墻之外。
蕭珩轉(zhuǎn)身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沈清歌,“沈答應(yīng)安心養(yǎng)病,不必急著侍寢。“
“臣妾......謹(jǐn)記。“她深深拜了下去,額頭一片冰涼。
蕭珩的儀仗剛走,徐傲梅便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指尖止不住地發(fā)顫。
方才那小宮女的哭嚎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活生生一個人,就這么沒了。
“沈姐姐......”她聲音發(fā)飄,“那個小宮女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看見她和寧嬪的大宮女夏荷在丹鳳宮的假山后說話......”
沈清歌扶她到?jīng)鐾だ镒拢f過熱茶。
“我知道寧嬪容不下一個宮的我,”徐傲梅突然笑了一聲,眼里卻閃著水光,“只是沒想到,姐姐都告病不出門了,她還不肯放過姐姐你......“
“她向來如此。”沈清歌望向?qū)m門外,“先前針對月答應(yīng),如今又針對你我,往后......”
“月答應(yīng)如今風(fēng)頭無兩,寧嬪自然要全力對付她。”說完徐傲梅又輕嘆一聲,“說起來,月答應(yīng)倒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
沈清歌心里輕笑一聲,這個月答應(yīng)可不簡單。
不過現(xiàn)在不必告訴徐傲梅這些事,她轉(zhuǎn)過頭安慰著她。
“妹妹別怕,今日陛下當(dāng)眾落了寧嬪的面子,想來我們以后的日子要好過得多。”
“姐姐......”徐傲梅突然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幸好這深宮里還有你在......”
沈清歌一把攥住徐傲梅的手指,“傻丫頭,我們是姐妹。”她望著徐傲梅含淚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會永遠(yuǎn)會抓住你的手。
而寧嬪剛回到丹鳳宮昭陽殿,便猛地將手里的鎏金手爐狠狠砸在了地上,爐中炭火紛飛,濺在了滿殿的宮人身上。
宮女和太監(jiān)被嚇得齊刷刷地跪了一地,最后還是大宮女夏荷膝行上前跪到了寧嬪的腳下。
“哪個不長眼的惹娘娘生氣了?”
“你還有臉問!”寧嬪反手一記耳光甩在了夏荷的臉上,護(hù)甲在她臉上生生刮出三道血痕。
夏荷顧不上擦血,連連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寧嬪看著夏荷不停磕頭的狼狽模樣,心里的氣消了三分。
而且此事倒也怪不得夏荷,只是那賤人巧舌如簧,蒙蔽了陛下罷了。
她扶起夏荷,“還不是因為那個賤人沈答應(yīng),她明明就是裝病,陛下還偏偏信了她。”
“娘娘息怒,”夏荷忍著痛奉上一杯涼茶,“她既然愛裝病,索性讓她裝個夠。”
她又湊近了壓低聲音,“一個不侍寢不得寵的答應(yīng),連給娘娘提鞋都不配。”
寧嬪接過茶盞,眉眼逐漸舒展開來,“宮原想著她未殿選便入宮,必是個厲害角色......如今看來,倒真是個沒福分的病秧子。”
“所以依奴婢所見,”夏荷湊近耳語,“沈答應(yīng)不足為慮,倒是月答應(yīng),如今夜夜承寵......“
說到月答應(yīng),寧嬪的眼神一厲,“別提那個賤人了,如今本宮看她是得寵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夏荷點(diǎn)點(diǎn)頭,“娘娘是該敲打敲打她了。”
但是寧嬪又想起了蕭珩今日提醒自己不要過問后宮之事,想來必須做得更隱蔽點(diǎn)。
夏荷,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