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莊保衛戰的勝利,如同在豫東邊緣投下了一顆驚雷!“泰山營”的名號,伴隨著“鹽坊血戰,擊潰日偽數百”的傳奇,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永城周邊,甚至飄向了更遠的商丘、亳州。
聲名鵲起,豪杰來投:
戰斗結束后的幾天,小王莊的門檻幾乎被踏破。附近飽受日偽蹂躪的村莊,自發推舉族老,帶著僅存的雞鴨、雞蛋、甚至幾塊珍藏的臘肉,前來犒勞“泰山營”的恩人。一些被打散的**小股部隊(多是原西北軍、東北軍系統),聽聞這里有支能打硬仗、有正式番號、還有鹽利可圖的隊伍,紛紛前來投奔。甚至還有幾股規模不大的民間武裝(紅槍會、聯莊會),也派了使者,表達了愿意接受“泰山營”節制、共同抗日的意愿。
李山河來者不拒,但把關極嚴。林書遠(營部書記官)建立了詳細的檔案,對投奔者逐一甄別:有血債、劣跡斑斑的土匪武裝堅決不收;心懷鬼胎、只想撈好處的兵痞嚴加管束;真心抗日的散兵游勇和民間武裝,則熱情接納,打散編入各連,由老耿統一整訓。短短半月,“泰山營”像滾雪球般膨脹起來!從原先的三百多老弱病殘,迅速擴充到近八百人!雖然成分復雜,但核心的一連、二連(老兵和新兵骨干)更加精悍,又新編了第三連(以投奔的**老兵和精悍會眾為主)和輜重連(負責鹽坊生產和后勤)。
鹽利滾滾,根基深種:
鹽坊,成了“泰山營”真正的造血心臟。林書遠展現出了驚人的商業和統籌天賦。她利用小王莊的咸水井和成熟的熬鹽技術(加入霉鹽和草木灰提純),不斷擴大生產規模。更關鍵的是,她建立了一套嚴密而高效的“鹽路”網絡:
內銷: 以低于市價三成的價格,向永城及周邊飽受鹽荒之苦的村鎮穩定供鹽,換取糧食、布匹、草藥等必需品。這既解決了民生,又贏得了民心,“泰山營”的仁義之名遠播。
外銷: 通過鐵算盤建立的秘密商道,將品質上乘的“泰山精鹽”銷往尚未淪陷的國統區(如安徽阜陽、河南周口),換取“泰山營”急需而本地無法獲得的軍需物資——嶄新的中正式步槍、捷克式機槍、木柄手榴彈,甚至還有兩門珍貴的82毫米迫擊炮和十幾發炮彈!這些硬通貨的到來,極大地提升了“泰山營”的火力檔次。
“暗”銷: 利用偽軍中的貪腐分子和部分搖擺的地方維持會,以高價將少量精鹽“賣”進日偽控制的城鎮,換取情報和稀缺的西藥(如奎寧、嗎啡)。這條線由林書遠親自掌握,極其隱秘。
鹽利如同甘泉,源源不斷地滋養著“泰山營”。士兵們換上了相對整齊的灰布軍裝(用鹽換布自制的),吃上了摻沙越來越少、甚至偶爾能見油星的飽飯。重傷員得到了磺胺和奎寧的救治,死亡率大大降低。營地擴建了,依托廢棄煤窯修建了半地下的營房、倉庫和訓練場。一座簡陋但功能齊全的野戰醫院也在莊內建立起來,由林書遠兼任院長,還吸納了幾位從永城請來的郎中。
淬火成鋼,鋒芒畢露:
有了充足的給養和精良的裝備,老耿對部隊的訓練更加嚴苛,目標直指正規野戰部隊。訓練場上,殺聲震天:
一排排士兵趴在滾燙的鹽堿地上練習據槍瞄準,槍口吊著磚頭,一練就是半個時辰,汗流進眼睛都不許擦。
三人一組、五人一隊的攻防配合演練日夜不停,利用煤窯復雜地形模擬巷戰、坑道戰。
新組建的機炮排(由老六兼任排長)在遠離營地的山坳里實彈打靶,震耳欲聾的迫擊炮轟鳴聲成了永城邊緣新的背景音。
鐵算盤的偵察隊則化身“磨刀石”,時而扮演日軍偷襲,時而扮演偽軍騷擾,將實戰意識深深烙進每個士兵的骨髓。
李山河雖然左臂依舊不便,但他每天都會出現在訓練場。他不再講大道理,而是結合自己炸炮、守莊的經歷,用最直白、最血腥的語言,講解戰場生存法則和戰術要點:
“看見老子這條胳膊沒?鬼子炮彈炸的!在戰場上,慫一秒,丟的就是命!就是胳膊腿兒!”
“練!往死里練!練到不用腦子,手指頭自己就知道扣扳機!練到閉著眼,都能把刺刀捅進鬼子心窩子!”
“咱們‘泰山營’,不要孬種!只要見了血、能咬死鬼子的狼!”
嚴苛的訓練和充足的營養,讓這支脫胎換骨的隊伍迅速褪去了新兵的青澀,眼神變得冷硬,動作變得迅猛,一股剽悍銳利的氣息在營地中彌漫開來。
初試牛刀,震懾宵小:
實力的膨脹,必然引來覬覦和試探。
永城縣維持會會長,綽號“笑面虎”的漢奸賈仁義,眼紅“泰山營”的鹽利,又自恃有日本人撐腰,竟派了稅務隊,打著“征收戰時特別捐”的旗號,大搖大擺地來小王莊“收稅”。
“李營長,鄙人也是奉命行事。貴營在此開礦熬鹽,獲利頗豐,按皇軍法令,需繳納七成利潤充作軍資…”“稅務隊長”是個油頭粉面的胖子,皮笑肉不笑地遞上一紙“公文”。
李山河看都沒看那公文,端起粗瓷碗喝了口水,眼皮都沒抬:“七成?賈會長好大的胃口。回去告訴他,‘泰山營’的鹽,喂狗也不喂漢奸。想要鹽?讓他的日本主子自己帶兵來取!”
“你…李山河!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胖子隊長惱羞成怒,身后的幾個稅警也端起了槍。
唰!唰!唰!
就在稅警舉槍的瞬間!周圍警戒的“泰山營”士兵如同條件反射般,幾十條槍瞬間抬起,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毒蛇般鎖定目標!更恐怖的是,旁邊煤窯高地上,兩挺嶄新的捷克式機槍和三門迫擊炮的炮口也冷冷地轉了過來!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殺氣瞬間籠罩了稅務隊!
胖子隊長和稅警們嚇得腿都軟了,冷汗瞬間濕透后背。他們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敢動一下,立刻會被打成篩子!
“滾。”李山河放下碗,吐出一個字。
稅務隊屁滾尿流,連滾爬爬地逃出了小王莊,連“公文”都丟在了地上。
消息傳回永城,“笑面虎”賈仁義氣得摔了最心愛的紫砂壺,卻再也不敢提“收稅”二字。周邊幾股蠢蠢欲動的土匪武裝,也徹底熄了心思。“泰山營”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永城邊緣,他們說了算!
站在修葺一新的莊墻上,看著鹽坊升騰的煙火,聽著訓練場震天的殺聲,感受著營地蓬勃的生機和士兵們眼中燃燒的戰意,李山河的左肩仿佛涌動著無窮的力量。糧神系統沉寂的表面下,似乎有新的力量在孕育。他攤開地圖,目光越過永城,投向了西方那片即將被戰火點燃的土地——商丘。他知道,短暫的安寧即將結束,更大的風暴,正在地平線上積聚。而初露崢嶸的“泰山營”,已然磨利了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