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木頭!快醒醒!”
一陣搖晃,讓李牧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原始森林,而是略微昏暗的天空,斑駁的城墻!
“這是哪兒?”
下一刻,大腦傳來一股鉆心的痛,大量記憶一股腦的涌入李牧的腦海中,與其記憶融合著!
“木頭,木頭,你別嚇我啊!你怎么了?”
融合記憶的李牧根本回答不了身邊人的問題,抱著腦袋一臉猙獰!
不知過了多久,李牧放下了手,轉(zhuǎn)頭看下身旁正一臉擔(dān)憂盯著自己的少年!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少年的名字,王小石!
他居然穿越了,穿越到一個不屬于任何歷史記錄的大涼國,現(xiàn)在的身份是鎮(zhèn)北軍第三戍邊營黑山烽燧戍卒!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破舊皮甲,以及右手手腕上纏著滲血的布條,回憶著上一世身為特種兵追殺毒販,與毒販同歸于盡的事,這才相信了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小石頭怎么了?是不是敵人來了?”李牧很是自然的詢問道!
“你剛剛可嚇?biāo)牢伊耍粍硬粍樱趺春岸疾恍眩 ?/p>
“許烽長讓你趕緊上烽塔,北狄人來了!”說著王小石撒丫子向著遠處的城墻跑去!
李牧站起身,掃了眼四周,老周叔...李大眼...孫二狗...錢串子都在向著城墻跑去,若是加上他與許釗,王小石,守衛(wèi)這座烽燧的共七人。
“木頭,快點把弩弄上來,敵人來了!”烽塔上傳來烽長許釗嚴(yán)肅的聲音!
李牧不敢怠慢,操起地上有些銹跡的長刀背在背上,又拿起地上的弩,緊跟王小石向前跑去!
等來到烽塔才發(fā)現(xiàn),這座烽塔比他想象的要高大,約有五丈高,臺基用大塊青石壘成,頂部是個木結(jié)構(gòu)的望樓。
沿著陡峭的木梯攀爬時,李牧能感覺到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他的手腳自動找到了最穩(wěn)妥的攀爬方式,仿佛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
登上臺頂,視野豁然開朗,只是因為夜幕降臨,并不能看的太清楚,但遠方連綿的群山輪廓,若隱若現(xiàn)的河流還是能分辨的出。
臺頂中央是個半人高的火塘,里面堆著干燥的柴草和某種黑色塊狀物,應(yīng)該是點燃烽火的燃料。
“別發(fā)愣了,快把弩架設(shè)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李牧轉(zhuǎn)身,就見一約莫三十歲上下,狹長眼的瘦高男子正拿著一把弩在架設(shè)著。
錢串子!
一個名字再次浮現(xiàn)在李牧的腦海中!
本能的,李牧拿起弩開始架設(shè)調(diào)試起來!
同時向著遠方看去,就見遠處的山脊線上有著隱約的火光在閃動,不是一點,而是一連串,如同一條火蛇在山間游走。
“至少千人!三烽三火!主力進攻!”許烽長厲聲呼喝道!
李牧與錢串子立刻沖向火塘,按照腦海中融合的記憶李牧用火石點燃準(zhǔn)備好的柴草,干燥的柴草迅速燃燒起來,再加入一種黑色塊狀物,火焰頓時躥高,變成一道明亮的火柱。
沒一會,三股濃煙裹挾著火焰,在黑夜中顯得異常顯眼,記憶中,這是為了傳遞警訊而用。
與此同時,錢串子跑向不遠處的一面鼓前,用力敲擊著大鼓,有節(jié)奏的鼓聲向鄰近烽燧傳遞著緊急軍情。
“準(zhǔn)備戰(zhàn)斗!李牧跟我弩箭壓制,其余人上圍墻!!”許烽長下令道。
李牧跑向弩箭架設(shè)的地方,此刻已經(jīng)能看到一條火龍正向著烽燧蜿蜒而來。
“至少一千五百人,他娘的,這幫雜種專門挑這種天氣進攻,知道援軍難以及時趕到。”許烽長咬牙咒罵道。
“最近的援軍有多遠?”李牧問道。
“二十里外的青石堡,看到烽火后集結(jié)出兵,至少需要一個時辰,我們得靠自己撐到那時。”許烽長臉色凝重的沉聲道。
李牧迅速計算著雙方的形式,一千五百人對七人,就算這一千五百人不會一股腦撲上來,可就算是十分之一圍攻他們,那也毫無勝算。
他們唯一的保障就是烽燧建在一處小山上,三面是被風(fēng)雪覆蓋的怪石,只有一面是平坦的山坡,在其上更是建了一面城墻,可以說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若能合理利用防御工事,或許能拖延時間。
“烽長,我有個建議,敵軍勢大,正面硬拼必敗,不如在圍墻外設(shè)陷阱,引他們進入狹窄區(qū)域,再用弩箭集中殺傷。”李牧指著下方說道!
許烽長轉(zhuǎn)頭看向李牧,有些驚詫道:“你何時懂這些了?”
李牧急中生智胡謅道:“小時候聽村里老兵講過守城之法。”
許烽長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點頭贊同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老周,帶人在壕溝外埋設(shè)鐵蒺藜!”
“李大眼,把倉庫里的火油搬到圍墻上來!”
“王小石,準(zhǔn)備火箭。”
“快!敵人快來了!!!”
戍卒們迅速行動起來,李牧和許烽長留在烽臺上監(jiān)視敵軍動向,火把長龍越來越近,已經(jīng)能隱約聽到馬蹄聲和喊叫聲。
“北狄人這次來勢洶洶,不尋常。”
“往年他們只會騷擾邊境村落,很少正面攻擊烽燧。”許烽長皺眉道!
聽著許烽長的話結(jié)合腦海中的記憶,李牧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忙問道:“烽長,北狄人會不會是調(diào)虎離山?用一部分人圍攻我們吸引守軍注意,真正目標(biāo)在其他地方?”
許烽長猛的轉(zhuǎn)頭看向李牧,眼中閃過震驚道:“你說得對!青石堡守軍看到我們的烽火必定來援,若途中遇伏,那......”
說著,許烽長一把抓住李牧的肩膀道:“得再發(fā)一道特殊信號!”
不等李牧詢問,許烽長迅速跑到烽臺上用火把擺出一個特殊圖案,然后點燃一捆特制的彩色煙霧草,一股詭異的綠色煙霧升騰而起,即使在風(fēng)雪中也清晰可見。
“這是軍情有詐的信號,只有戍邊老兵才懂,希望青石堡的劉校尉能看到。”看著升騰的綠色煙霧,許烽長松了口氣的解釋著!
敵軍前鋒已經(jīng)抵達烽燧所在的山腳下,火把的光亮中,可以看到黑壓壓的騎兵正在集結(jié),李牧估算距離,大約三百米,正好在弩的有效射程邊緣。
“等他們進入兩百步再射。”
“記住,瞄準(zhǔn)騎馬的頭目。”許烽長調(diào)整著手中的弩,叮囑了不遠處的李牧一句!、
李牧屏息凝神,將弩箭對準(zhǔn)一個正在指揮的騎兵,那人穿著比其他人華麗的鎧甲,正在大聲呼喝。
風(fēng)雪中,敵軍開始向山坡沖鋒,馬蹄踏碎積雪,喊殺聲漸近,李牧的手指扣在弩機上,等待著最佳時機。
“放!”許烽長一聲令下。
兩支弩箭破空而出,李牧的箭準(zhǔn)確命中那名指揮官的咽喉,對方應(yīng)聲落馬。
許烽長的箭也射中另一名騎兵的面門。
“射的好!”許烽長贊嘆道,但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下,迅速重新上弦。
敵軍因先鋒指揮官突然斃命而短暫混亂,但很快又組織起來,更加瘋狂地向山坡沖鋒。
李牧和許烽長連續(xù)射擊,又放倒了三四名騎兵,但敵人數(shù)量太多,很快沖到了圍墻附近。
就在第一批騎兵接近圍墻時,慘叫聲突然響起,戰(zhàn)馬踩中了埋設(shè)的鐵蒺藜,紛紛倒地,后續(xù)的騎兵收勢不及,撞上前面的跌倒者,一時間人仰馬翻。
“放火箭!”許烽長沖著下方高聲喊道。
下方圍墻上,李大眼和王小石等聽到命令迅速點燃蘸了火油的箭矢,射向圍墻外倒地的騎兵和戰(zhàn)馬。
火焰在風(fēng)雪中頑強燃燒,引燃了敵軍的皮甲和衣物,慘叫聲響徹山間。
李牧從高處繼續(xù)用弩箭點射試圖阻止敵軍的勢頭,他的每一箭都精準(zhǔn)致命,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射空了一個箭囊。
“省著點用!這才剛剛開始,真正的惡戰(zhàn)還在后面!”許烽長提醒道!
二刻鐘后,第一波攻擊被打退,敵軍丟下二十多具尸體退到山坡下重整。
烽燧這邊,戍卒們抓緊時間補充箭矢,救治傷員,就在剛剛王小石在混戰(zhàn)中被流矢擦傷了手臂,好在不嚴(yán)重。
“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下次進攻會更猛烈。”老周叔邊給王小石包扎傷口,邊沉聲道。
李牧也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敵人既然動手,豈會這樣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