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鎮北王 第二章 初現崢嶸

果然，不到一刻鐘，敵軍改變了策略，步兵手持大盾在前，組成龜甲陣緩緩推進，弓箭手在后掩護。

“瞄準盾牌縫隙和敵人的腿部射！”李牧站在高處大聲提醒。

戍卒們調整射擊角度，但效果并不大，敵軍穩步推進到圍墻下，開始用斧頭砍砸城墻木門。

“倒火油！”許烽長下令。

李大眼和錢串子將燒沸的火油從墻頭傾瀉而下，慘叫聲中，幾名敵軍士兵渾身著火，在地上翻滾，但更多的敵軍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進攻，木門已經搖搖欲墜。

“準備近戰！”

“李木頭，你繼續在烽臺用弩箭壓制！”許烽長拔出腰刀，說完就下了烽臺！

李牧咬牙點頭，將剩余的弩箭集中使用，專射敵軍弓箭手，隨著每一聲弦響，必有一名敵人倒地，但他的箭很快用盡，而敵軍已經破門而入。

許烽長率領戍卒們在墻內組成防線，與涌入的敵軍展開慘烈白刃戰，見此李牧也丟下弩，拔出背后長刀沖下烽臺加入戰團。

近距離的戰斗血腥而混亂，李牧憑借現代格斗技巧和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在混戰中左沖右突，他的長刀精準的劃破敵人的咽喉、眼睛和腋下等鎧甲薄弱處，每一擊都致命。

但敵人實在太多，戍卒們漸漸被分割包圍，老周叔被長槍刺中腹部，倒地不起，李大眼渾身是血，仍在奮力拼殺，王小石背靠墻壁，用長槍勉強支撐，錢串子不知去向，許烽長被三名敵軍圍攻，險象環生。

李牧殺開一條血路，沖到許烽長身邊，兩人背靠背迎敵。

“看來今天要交代在這了。”許烽長喘著粗氣道，他的左臂被砍了一刀，鮮血順著手臂滴落。

李牧沒有回答，全神貫注地應對面前的敵人，心中則暗罵自己不會剛穿越就直接掛了吧？

這時，一個北狄士兵揮刀砍來，李牧忙側身閃避，長刀順勢劃開對方手腕，接著一記肘擊打碎咽喉。

就在他們殺的精疲力盡，防線即將崩潰之際，突然遠處傳來號角聲，不是北狄人那種低沉的牛角號，而是清脆的銅號。

“援軍！援軍來了！！！”王小石抵著墻驚喜的喊道。

烽燧外，山坡外亮起無數火把，馬蹄聲如雷！

見到那無數火把，北狄人頓時慌亂起來，倉皇開始撤退，但為時已晚，一支騎兵從側翼殺出，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接下來的戰斗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援軍騎兵如狂風般掃過戰場，將北狄士兵沖得七零八落，少數試圖抵抗的很快被長槍刺穿，大部分跪地投降。

李牧扶著受傷的許烽長，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逆轉，心中五味雜陳，他活下來了，但老周叔和其他幾名戍卒卻永遠倒在了這片雪地上。

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將領在親兵護衛下進入烽燧，他掃視戰場，目光落在李牧和許烽長身上。

“許釗，還活著？”將領開口，聲音洪亮。

許烽長勉強站直身體躬身抱拳道：“稟劉校尉，黑山烽燧戍卒七人，現存三人。”

劉校尉點點頭道：“此次你立下大功，等回青石堡我會向上稟報，給予賞賜！”

許烽長卻忙開口道：“此次能及時作出防御策略，都是李牧提出的建議，否則我們支撐不到援軍到來。”

劉校尉下馬走到李牧面前，仔細打量著了李牧幾眼道：“你不是普通戍卒，這見識，至少是個百夫長級別，為何會在邊關烽燧？”

李牧不知如何回答，許烽長卻接過了話頭幫著解圍道：“他三年前因酒后傷人被發配邊軍，平時沉默寡言，大家都叫他木頭，今日或許是生死關頭，潛能爆發。”

劉校尉若有所思的點頭道：“無論如何，你們都立了大功，北狄人這次出動兩千余人，若非你們及時預警并拖住前鋒，青石堡恐怕已經陷落。”

說著劉校尉轉頭對親兵道：“帶傷員回堡醫治，其他人打掃戰場，清點傷亡。”

李牧幫著將老周叔和其他陣亡戍卒的遺體抬到一旁，用毛氈蓋好。

王小石跪在老周叔身邊低聲哭泣，這個年輕人一夜之間失去了多位如父如兄的戰友。

風雪漸止，東方泛起魚肚白，李牧站在烽臺上，望著遍地尸骸的戰場，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這個時代的殘酷，就算他見慣了生死，也大為震撼！

這不是歷史書上的幾行文字，而是血與火的真實經歷。

許烽長拖著傷臂走到李牧身邊道：“在想什么？“

李牧沉默片刻道：“我在想，這場戰斗的意義。”

“意義？”許烽長苦笑。

“對我們邊軍戍卒來說，活著就是意義，守土衛國是大人物們說的漂亮話，我們只是為了活下去，為了身邊的弟兄們能多活一天。”

李牧看著這個飽經風霜的老兵，突然明白了什么，無論在哪個時代，戰爭的本質從未改變，上位者的野心，下位者的鮮血。

“雖然不知你小子有什么身份，平日里裝傻充愣，但今天你救了黑山烽燧，救了青石堡，我老許謝謝你！”許烽長突然低聲說道！

李牧驚訝的看著他，自己被發現了？可隨后反應過來，并不是自己被發現，而是許釗誤以為他有什么背景或者因為躲避仇家來的這里！

可許烽長還真蒙對了，他這具身體的確另有身份，也的確是為了避禍來到這里，可惜事與愿違，這倒霉蛋還是死在了這里，倒是成全了他！

見李牧愣神，許烽長拍拍李牧的肩膀繼續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這邊關之地，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誰。”

說著轉頭望向遠方，“經此一役，你或許有機會離開這鬼地方，重新開始。”

遠處，劉校尉正在召集軍官議事，李牧隱約聽到軍功，擢升等字眼！

太陽完全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李牧瞇起眼睛，看向遠方起伏的群山，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這次穿越是命運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在這個亂世中，他或許能憑借現代知識和軍事技能，闖出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