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丁虞這樣一說,蘇陌終于醒起,在人工養(yǎng)殖之前,珍珠一直是硬通貨來的,比黃金更硬!
珍珠可淡水養(yǎng)殖也可海水養(yǎng)殖。
方法也簡單得很。
只需置入貝殼內(nèi)核便可。
蚌種以珠母貝,三角帆蚌為佳。
正好三舅在太和縣那邊,大肆收購海產(chǎn),提煉味精,讓三舅嘗試下養(yǎng)殖海水珍珠好了!
如今大海無污染,近海養(yǎng)殖便可。
另外,自己的孤峰山領(lǐng)地,那溫泉之水,于山腳匯聚出一個不小的池塘。
池水常年二三十度水溫,正好適合河蚌生長。
養(yǎng)殖三五年,便可大量出產(chǎn)珍珠。
日后真出了大事,帶著珍珠跑路也方便。
嗯,有時間去坊市看看,有什么合適養(yǎng)殖珍珠的蚌種才行!
蘇陌拿出兩錠五兩重的金子,遞給丁虞。
讓丁虞購置些生活用具,附近租間房宅,把妻女安頓下來。
自己不用回去天昌縣,丁虞這狗頭軍師肯定也不回去。
以前丁虞那宅院是租的,對數(shù)字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家伙,自然貪腐不了,哪來的錢在神京購置房產(chǎn)。
等丁虞離去。
蘇陌又拿出小冊子,翻開最新一頁,回憶養(yǎng)殖珍珠的技術(shù)要點和注意事項,記錄下來。
隨后小心的把小冊子藏回書架隔層。
……
正當(dāng)蘇陌琢磨著如何養(yǎng)殖珍珠之時。
剛命令南宮射月將銀子送去內(nèi)庫的女帝,還沒來得及換去常服,便聽得宦官來報,建極殿大學(xué)士兼戶部尚書王灝,前來求見!
女帝頓時皺了皺眉頭。
宣王灝覲見!
王灝腳下生風(fēng)的快步走入立政殿:“臣叩見陛下!”
“愛卿平身!”女帝朝王灝點點頭,“王卿求見朕,所為何事?”
王灝沉聲說道:“臣剛得知消息,陛下使人送銀至戶部國庫?!?/p>
他略微一頓:“此銀可是天昌縣開放規(guī)制所得?”
冷琉汐笑了笑:“正是那開放規(guī)制所得?!?/p>
“朕曾與王卿有諾,規(guī)制得銀,戶部、內(nèi)庫所得各半。”
王灝眉頭一皺,猶豫了下:“請恕臣無禮?!?/p>
“敢問陛下,此次天昌縣運銀進(jìn)京,其銀幾何?”
冷琉汐淡淡說道:“天昌縣一共運來十一萬兩的銀子、銅錢?!?/p>
王灝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先前金部司的人來報,說圣上使人運來一萬多兩銀子,乃天昌縣開放商賈規(guī)制所得,可嚇了王灝一大跳!
他這戶部尚書也不曾想到。
就一個縣的商賈規(guī)制,能得銀如此之巨!
別看一萬多兩,對戶部來說,好像不算什么。
問題,現(xiàn)在戶部入不敷出,一萬多兩的銀子,真別說不放在心上。
尤其日后這政策推廣出去,放眼全國,就不得了了!
他急沖沖來找圣人,自然不是因為這銀子太多,被嚇到了。
而是聽說,進(jìn)入戶部國庫的銀車,就三輛,去往內(nèi)庫的銀車,足足十輛!
戶部管天下支出,內(nèi)庫僅圣上一人所用,哪有內(nèi)庫得銀比國庫還多之理!
王灝毫不猶豫的過來請見女帝!
如今聽得一共銀十一萬兩,王灝深吸口氣,目光炯炯的看著女帝:“臣愚魯?!?/p>
“天昌縣送銀十一萬兩,按照戶部與陛下先前商議,戶部應(yīng)得銀五萬五千兩。”
“怎臣聞金部司所報,只一萬余兩入庫?”
冷琉汐淡淡說道:“王愛卿有所不知。”
“這十一萬兩銀子,其中七萬余,乃天昌縣嚴(yán)查商賈違反規(guī)制所得?!?/p>
“另三萬余,才是開放規(guī)制售銀?!?/p>
“朕專門讓人算過,莫使錯漏,送去戶部的銀子,分毫不差?!?/p>
“若王卿不信,朕可將天昌縣送來的賬簿,交與愛卿一看?!?/p>
王灝目瞪口呆的看著女帝。
想不到竟是這樣一個理由!
半晌后才重重的哼了一聲:“陛下之意,臣不敢茍同!”
“此罰銀,歸根到底,仍是規(guī)制一事所得,豈能分而說之!”
作為建極殿大學(xué)士兼戶部尚書,王灝素有直名,剛正不阿。
只要有理,這樣的直臣,還真不怕女帝之威,甚至敢當(dāng)面把圣人一頓訓(xùn)斥!
吏部尚書、戶部尚書,至關(guān)重要,若無這樣的官譽,豈能使百官服氣!
女帝倒也不怒,擺手道:“罰銀與售賣之銀,不可混為一談。”
王灝臉色微微一變,正要辯駁,女帝忽然又道:“朕知戶部之不易,但內(nèi)庫何嘗不是。”
女帝嘆了口氣:“愛卿可知,宮中用度緊張,為省蠟燭花銷,入夜后,諸多宮殿漆黑一片。”
王灝沉默不語。
冷琉汐語氣緩和些許:“況且,罰銀一時所得,售賣規(guī)制的銀子,才是源源不斷……”
王灝聞言一愣。
售賣規(guī)制之銀子,怎源源不斷?
當(dāng)下忍不住問:“難道天昌縣還有諸多商賈,尚未購置禮制規(guī)格?”
冷琉汐搖搖頭:“這倒不是。”
“只不過,天昌縣許以商賈的規(guī)制,有一定的期限,到期需續(xù)費,方可繼續(xù)擁有相應(yīng)規(guī)制!”
王灝目瞪口呆,愕然看向女帝。
還能這樣操作?
這天底下,哪有買了東西不屬于自己,需不斷買下去之理!
冷琉汐看到王灝懵逼的表情,心中暗爽。
自己這會員制設(shè)想就是好用,王灝這樣的老狐貍都鎮(zhèn)住了!
君權(quán) 1!臣權(quán)-1!
冷琉汐忍住心中得意之色,俏臉淡然的道:“那等商賈奸狡,購買的皆是半年期,最低等的規(guī)制?!?/p>
“待朝廷律令送達(dá),自會購置更高級別的會員,得銀還可成倍提升!”
王灝繼續(xù)懵逼中!
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
以前動不動便拿錦衣衛(wèi)威脅朝臣的圣人,怎突然玩起權(quán)謀來了?
還有種智商碾壓自己的感覺?
難道……
又是上次那背后之人獻(xiàn)的策?
見鬼了!
到底哪個家伙,如斯厲害?
竟能讓向來崇尚武力,自以為聰慧,實則性子沖動的圣人,對其言聽計從!
就如以前,朝臣略施小計,便讓女帝重罰了那囂張的貼身女官,使得其他女官,再也不敢胡言亂語。
王灝頓時警惕起來。
這段時間,女帝確實好像發(fā)生了不少的變化。
嗯……不那么好糊弄了!
冷琉汐可不知王灝對自己的看法。
還很貼心給戶部尚書算起賬來:“如此一來,天昌縣年得銀二十萬兩!”
“將之推行至京城十縣,更能年獲銀兩百萬,戶部可得百萬?!?/p>
女帝笑了笑:“王愛卿還覺得,區(qū)區(qū)七萬兩罰銀,多嗎?”
王灝沉默許久,最后深吸口氣:“陛下,可否將天昌縣送來之賬簿,讓微臣一觀?”
冷琉汐讓掌言官,將賬簿給王灝送去。
還讓太監(jiān)送去錦墩。
王灝卻沒坐下,表情嚴(yán)肅翻看賬簿,一邊掐著手指計算。
足一炷香時間,仔仔細(xì)細(xì)將賬簿看了一次,最后抬頭望向女帝,神色有些遲疑:“開放規(guī)制一事,獲銀如此之巨,會不會被人道與民爭利?”
他還是很注重官望的。
到了他這樣的級別,已經(jīng)沒多少上升空間。
追求的無非是清譽、直名!
冷琉汐笑道:“朕覺得,用與富爭利更恰當(dāng)!”
“王愛卿看了賬簿,應(yīng)知此策不涉及尋常百姓,便是那商賈,亦量力而為,朝廷不強迫之?!?/p>
“朝堂財政紓困,商賈富戶拳拳愛國心,自愿出銀支援朝廷,以解朝廷之困而已?!?/p>
王灝又沉默下來。
盡管君權(quán)、臣權(quán)相爭,但雙方其實都想朝廷好!
畢竟權(quán)力都是來源大武,雙方爭的只是主動權(quán)而已。
他沉吟許久后,終于說道:“臣覺得,同時推行十縣,風(fēng)險太大!”
“兩三縣一并推行,應(yīng)是可以!”
“不過……”王灝直視女帝,目光堅定,“國庫與內(nèi)庫,畢竟不同,所得之銀,不可平分!”
“戶部最少要九成!”
女帝柳眉一皺,聲音冷下來:“此策乃朕所想,王尚書開口便要走九成,不覺得有些過分?”
王灝心中無語。
圣人這是把自己當(dāng)成傻子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計是有人背后獻(xiàn)策。
只不過,朝臣不知那人身份而已!
他硬邦邦的說道:“戶部國庫,面向天下數(shù)萬萬百姓,救災(zāi)救民,九邊將士軍餉,文武百官俸祿支出?!?/p>
“圣人內(nèi)庫,只供陛下所用,豈能等同視之!”
女帝:“六成!”
王灝長嘆口氣:“國庫空虛,臣能力有限,為維持朝廷之運作,雖殫精竭慮仍難以為繼!”
女帝臉色一沉:“最多七成!”
王灝臉色漲紅,梗著脖子:“最少八成!”
“否則被人知曉,微臣這戶部尚書,實在無顏繼續(xù)做下去,陛下另選賢能罷了!”
見王灝如此不上道,女帝心中頓時一怒,俏臉不自禁陰沉下來!。
自己已讓步極多,王灝竟還不識好歹!
正要訓(xùn)斥他,不想干就別干,朕還怕你威脅不成?
話到嘴邊,蘇陌那張臉,不知怎么又浮現(xiàn)出來。
蘇陌曾說過,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以前不過錦衣衛(wèi)小旗,卻能讓張旭祖等囂張跋扈的勛貴等,對其心悅誠服。
手腕之高明,不得不讓人說一個服字!
便是自己這女帝,都拿捏不得蘇陌,反被其拿捏。
女帝還真不服氣了。
自己拿捏不了蘇陌,難道還拿捏不了王灝?
站王灝的角度,據(jù)理力爭,為戶部爭取錢銀主動權(quán),確實也沒做錯什么。
換了蘇陌,他會怎說服這王灝?
女帝眉頭微顰,思索起來。
王灝見女帝居然沒發(fā)怒,反倒愕然。
正常來說,自己如此頂撞她,女帝定要憤怒叱喝自己。
自己便順勢而退,不配合施行此法!
等女帝明白,沒內(nèi)閣與戶部支持,她這規(guī)制之事,便不可能施行下去!
如此一來,戶部這邊,自然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quán)。
最后分多少女帝作為內(nèi)帑,自然由戶部說了算!
冷琉汐皺眉沉思許久,最后臉色放緩下來。
“王愛卿所言有理?!?/p>
“這規(guī)制之費,戶部分八成便是了,只不過……”
王灝頓時愕然,但也只能沉聲問道:“臣敢問陛下有何條件?”
冷琉汐緩聲說道:“既然戶部要走八成,以后王愛卿需全力推行此策,莫使朕失望?!?/p>
王灝猶豫一下,最后點點頭:“這個自然。”
“不過,此法若推行下去,需更改朝廷律法,更事關(guān)禮制,禮制無小事,需征得朝堂百官同意?!?/p>
冷琉汐微微一笑:“有愛卿全力支持?!?/p>
“朕相信,不管內(nèi)閣諸臣,還是文武百官,應(yīng)都無異議才對?!?/p>
王灝暗嘆一聲。
這樣一來,壓力全在自己身上。
若推行過程中,出了什么事端,背鍋的肯定也是他這戶部尚書。
不過此法確實能極大的緩解戶部困局。
擔(dān)著便擔(dān)著吧!
他乃戶部尚書,內(nèi)閣次輔,擔(dān)任過一次鄉(xiāng)試,兩次會試主考官,門生無算,朝堂上不知多少官員替其搖旗吶喊,沖鋒陷陣。
只要再爭取首輔蕭淵的支持,推行此策,不會有任何掣肘!
想到這里,王灝只得苦笑說道:“臣現(xiàn)在便去尋蕭大人商議此事。”
“臣請告退?!?/p>
看到王灝郁悶的退出立政殿。
女帝突然得意起來。
蘇陌的馭人之道確實好用。
一味的施威,是不成的,需恩威并重,其中,利益又最為重要!
只要戶部與內(nèi)庫的利益一致,不管王灝是不是自己的人,也只能站到自己這邊!
如此一來。
王灝這次輔,外加明面上的帝黨楊吉、王華。
六大閣臣,有一半在自己這邊,起碼在開放規(guī)制之事上是這樣的。
文武百官見此局面,心中會如何作想?會不會覺得自己已徹底掌握朝局?
自己女帝的威嚴(yán),不就慢慢的建立起來了?
蘇陌又言,欲速則不達(dá),治大國如烹小鮮。
自己不能急躁!
嗯……不如去看看,蘇陌是怎么烹小鮮的?
順道也將那鐘丁方調(diào)回神京,讓蘇陌知道朕這帝王的厲害!
冷琉汐以前雖然聽大儒學(xué)士,說過類似的說法,但不如蘇陌總結(jié)的精妙,也不曾真烹過小鮮。
先讓蘇陌當(dāng)自己廚藝的老師。
以后再學(xué)營生之道。
最后便是真正的馭人之法,屠龍之術(shù),治國之道!
一步步烹煮蘇陌這小鮮!
女帝絕對的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
主意已定,自然沒拖延之理。
嗯……
主要還是想跟蘇陌炫耀!
自己不過從他那學(xué)到點皮毛,便把王灝這老狐貍,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怎能不跟蘇陌炫耀?
會道心不暢的!
道心不暢,以后怎能晉升那神游之境!
時已入夜,皇宮城禁關(guān)閉,但對女帝這樣的天嬰境大能來說,出入自然毫無問題。
……
蘇宅,蘇陌在柳思云與姜嵐的侍候下,洗凈身體,穿戴好袍服。
隨后讓兩女退下,正準(zhǔn)備出門找千戶大人去。
然而剛出房間,便見千戶大人,黑著臉站在在門外,頓時驚喜起來。
在蘇陌上任典史之前,林墨音已告假離京。
時至今日,足足一個多月沒見過千戶大人了!
“墨兒,你怎來了?可想死為夫了!”
說著,蘇陌湊上去準(zhǔn)備給千戶大人來個熱情擁抱。
結(jié)果被林墨音伸手推開,俏臉一冷:“難道蘇宅是龍?zhí)痘⒀?,本官來不得??/p>
蘇陌懵逼不知千戶大人為何生氣!
不等他說話,林墨音又哼聲道:“回了神京一整天,也不來找本官!”
蘇陌終于明白千戶大人生氣原因,連忙大聲喊冤:“為夫這不正打算去找你嗎?”
“白日你得上左所上值啊!”
林墨音哼了一聲:“信你才怪!”
“舍不得那柳思云與美婢罷了!”
蘇陌義正言辭:“為夫最想念的,只會是蘇家未來的正室林墨音!”
“柳思云等豈敢爭寵,反了她!”
說著,他指了指身上的袍服:“若不是要出門尋你,怎會洗澡后穿這身衣裳?”
蘇陌一臉悲憤的看著林墨音:“你可知,為夫先前忍得好生痛苦!”
林墨音俏臉頓時一紅。
蘇陌乘勝追擊:“為夫與墨兒,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現(xiàn)在隔了四十日,感覺都過去了一百二十年!來,乖乖讓為夫親一個!”
說著,湊嘴過去。
林墨音躲閃不及,被蘇陌偷襲得手,瞬間身體都軟起來了。
蘇陌瞬間得意起來。
但突然想起,上回轎子中,夢見林墨音,那感覺就好像真的一樣。
這回該不是又在做夢吧?
沒做夢!
林墨音大驚失色。
想不到一時大意,一個照面,竟被這壞人連番得手!
林墨音連忙用力捉著蘇陌手腕:“郎君,別動!”
林墨音氣得牙齒癢癢的瞪著蘇陌!
氣煞千戶也!
自己堂堂右所千戶,豈能被小小總旗欺負(fù)!
她憤怒的張開檀口,兇狠的朝蘇陌肩膀咬去!
不咬他一塊肉下來,難泄此恨!
蘇陌一聲慘叫:“大人!”
……
窗外,悄無聲息飛身進(jìn)了蘇宅的女帝冷琉汐,還有被她喚來,用來避嫌的“道具”南宮射月。
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在燭光照映下,隱約浮現(xiàn)在窗紙上的影子。
那靡靡之音,不受控制的鉆入兩人耳中!
女帝原本蒼白的俏臉,瞬間紅了!
她喚上南宮射月,夜探蘇宅,本想看蘇陌有沒有把小冊子藏回書架,順道與蘇陌秉燭夜談,請教烹小鮮治國之道。
鬼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林墨音,也是歸竅境大術(shù)士了,干這樣的事,竟不布置隔音法陣!
真?zhèn)€不要臉!
女帝俏臉微慍的啐罵一聲,正待招呼南宮射月離去。
房中靡靡之聲突止,林墨音驚異之聲傳入女帝耳中:“郎君,你何來如此多的東珠?”
女帝頓時停下腳步!
蘇陌得意說道:“天昌縣百戶鐘丁方送的!”
“他想調(diào)回神京任職,本官與那冷兮兮說了,冷兮兮答應(yīng)讓他到從屬六所,或者右所去!”
“應(yīng)是怕本官從中作梗,便送來黃金與東珠!”
冷琉汐一聽,臉?biāo)查g黑了。
不由自主想起當(dāng)初蘇陌對自己的評價,牙齒都不自禁的癢起來。
這家伙,竟說自己奸狡得很!
氣煞朕也!
他還貪污!不知道朕最恨貪污之人?
南宮射月俏臉也變得無比古怪起來。
心中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蘇陌,作死不斷,到現(xiàn)在仍未被女帝砍掉腦袋,也算是奇跡了!
林墨音有些狐疑:“這本就是你提的,他怎還送你財貨?”
蘇陌笑道:“這你就不懂了?!?/p>
“說跟做是兩回事!”
“此乃回京千載難逢的機會,不送這錢,他豈能心安。為夫若是不收,他更不能心安!”
女帝一聽,更來氣了。
說得這錢不收還不成一樣。
哼,若換了別人,朕早砍了你的頭!
林墨音猶豫了下:“妾身覺得,這錢,退回去的好。”
“我倆酒樓掙錢極多,沒必要收受賄賂,若被陛下知曉,怕是饒不得郎君?!?/p>
女帝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這林墨音倒是比那蘇陌,好上許多,懂事明理,也不枉提拔她為右所千戶!
她耳朵豎起,倒想聽聽,蘇陌能如何回答。
蘇陌笑了笑:“這點小錢,自是不放在為夫眼中?!?/p>
“為夫剛想到一法子,三五年內(nèi),掙百萬銀兩也是等閑!”
“不過,這錢不收不成!”
林墨音:“怕那百戶心不安?”
蘇陌不屑道:“他安不安心關(guān)我甚事!”
“為夫與他無親無故,總不能白白幫他!不收便是壞了規(guī)矩!”
林墨音無語:“有親有故便可幫了?”
“這不是任人為親?”
蘇陌曬然道:“不任人唯親,難道任人為疏不成?”
“為夫又不是圣人!”
“圣人用人,需考慮利益,制衡?!?/p>
“為夫只需考慮,他能不能給為夫帶來好處……嗯,最多加一個,會不會禍害百姓!”
他嘆了氣:“畢竟,大武百姓,已經(jīng)夠苦的了,苦到為夫都不忍心再踩一腳!”
蘇陌停了下,又道:“女帝武力上位,無經(jīng)正統(tǒng)帝王教育,才不懂其中的道理!”
“看似殺伐果斷,其實就愣頭青一個。”
“無非是不懂帝王權(quán)術(shù),不得不以此威嚇朝臣,掩飾自己的不足!這叫外強中干!”
窗外的冷琉汐臉色更黑了。
南宮射月更是冷汗直冒!
蘇陌實戰(zhàn)不知怎樣,但以前是鍵盤無敵俠。
網(wǎng)上論戰(zhàn)是沒怕過誰!
事實上,隨著對朝局之事知曉越多。
以領(lǐng)先這世界千年的智慧,參考?xì)v史上的各種事例。
還真將這大武朝的情況,判斷得七七八八。
看到林墨音震驚,蘇陌越發(fā)得意,忍不住又炫技道:“以貪腐來判斷官員好壞,本就是錯的!”
“為夫觀那鐘丁方,應(yīng)是能做事之人,送來錢銀,收之何妨,大家都能心安。”
“若日后任上作威作福,魚肉百姓,設(shè)法讓南宮射月、冷兮兮,將其拿下便是!”
林墨音目瞪口呆:“這樣也成?”
蘇陌冷笑:“咋不成了?”
“收錢是給他官職,又不是保他一世平安!”
林墨音突然壓低聲音:“郎君,你說那冷兮兮,到底什么身份?”
“從屬六所、右所百戶,她說給就給?”
蘇陌遲疑一下:“為夫也不知,反正不是郡主就是女帝姐妹,對女帝影響力極大!”
“你日后若是見著她,需小心提防!”
林墨音點點頭,突然道:“妾身調(diào)任右所千戶了!”
“那冷兮兮說,讓鐘丁方到從屬六所,或右所去!”
“你說妾身這右所千戶,會不會……也是那冷兮兮運作?”
蘇陌聞言,頓時一愣:“你去右所了?”
略微一頓,臉上也禁不住露出震驚之色:“冷兮兮連右所千戶,亦能運作?”
林墨音搖了搖頭:“旨意上說,是妾身上獻(xiàn)的神臂弓、八牛弩之功?!?/p>
“只是我剛升的上左所千戶,單一個獻(xiàn)械之功,怕是不容易調(diào)遷核心五所……”
蘇陌搖了搖頭:“別管了!”
“反正升官是好事!”
他停了停,嘿嘿一笑:“墨兒,為夫現(xiàn)在已是觀身境巔峰,真不能與你同修?”
“要不?試試?”
窗外冷琉汐、南宮射月,臉又紅了,不約而同暗罵一聲:“好一個不知羞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