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大漢長刀迸發劍氣,匹練一般朝白虎、藥丸凌空劈下!
無數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呼吸停頓下來!
一看便知這是武道宗師的出手!
只有武道宗師,才能內氣外放,凝聚刀芒!
這一刀之威,恐怖如斯!
這兩條兇犬這次死定了!
玉音閣乃洗馬河上最著名的十二樓船之一,日進斗金,豈會沒有真正的強者坐鎮。
錦袍大漢,百分百便是玉音閣的鎮守宗師!
要知道,武道強者修煉的花銷,未必比仙道術士差多少。
武道宗師也窮!
無數人暗叫惋惜。
這兩條大犬,威猛無比,速度快如閃電,甚至能口吐妖氣震散拳風!
定是真正的豪門大族,用來看家護院的兇犬,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培養!
這般通靈兇犬,無比難得,再得機緣,甚至能晉升為山精妖怪,戰力比擬武道宗師、離神術士。
若狗主人舍得轉讓,一條絕對超三千兩銀子!
可惜,價值六千兩以上的兇犬就這樣死在利刃之下!
沒人覺得,兇犬能擋住武道宗師的全力一擊!
同在樓船三層的游厲和魏正光,看到這一幕,都露出惋惜之色,差點忍不住出手,只是距離甚遠,出手也無濟于事,這才忍了下來。
如此兇犬,若是收入麾下,定能助錦衣衛更容易破獲大案!
蘇陌自是臉色驟變!
但他亦來不及出手相救!
就在此時,兩道寒芒陡然閃現,后發先至,直接切斷了錦袍大漢迸發出來的刀芒!
出手的,赫然是南宮射月!
錦袍大漢臉色劇變!
女子出手,是救兩條兇犬!
顯然自己誤會了。
這兩條兇犬,竟是寧公國府這群人豢養的!
問題,哪怕他的刀芒被南宮射月斬斷,但前半段刀芒,還是去勢不止的,眼看就要掠過兩條兇犬,將其一刀四截!
就在這電光剎那之間。
冷琉汐柳眉微微一皺。
微不察覺的拂動了下袖子,刀芒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遠處的錦袍大漢,同時感覺一股如同滔天巨浪,又如山岳般沉重的力量鎮壓而來!
身體不受控制的凌空飛起。
直到后背砰的一聲撞在樓船柱子才停了下來!
他頓時目光駭然的死死看著南宮射月!
說得慢,其實一切變化,都在電光剎那間發生!
在外人眼中,只看到錦袍大漢迸發刀芒朝兇犬斬去,然后刀芒渙散,兩條兇犬安然無恙。
反倒那武道宗師,整個人離地飛起的撞在船柱之上!
眾人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蘭亭詩會這么多人出席,自然有眼力相當不弱的高手。
自然看得出這一擊的恐怖。
但到底是誰,會恐怖到這個地步,武道宗師都難擋一擊!
難道是那身穿高挑的絕色美女?
南宮射月素手一招的收回兩把月牙短刃。
眼睛余光忍不住偷偷朝女帝看了看。
心中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身為帝國女帝,冷琉汐竟會為了兩條狗出手!
這也太愛屋及烏了!
上一回女帝出手是什么時候?
好像斬殺的是太子?
當然,哪怕身旁的蘇陌、張旭祖等,包括游厲、魏正光這樣的宗師強者。
都不知道真正出手的是蒙面綠衫女子!
游厲和魏正光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忌憚之色!
想不到,這鳳鳴司千戶南宮射月,實力竟恐怖到這等層次!
他們甚至看不出,南宮射月,是如何將數丈開外的武道宗師凌空擊飛的!
盡管這錦袍大漢的實力,定是比不上他們。
但武道宗師就是武道宗師。
南宮射月能輕易鎮壓錦袍大漢,也意味著,南宮射月斬殺他們,絕不是難事!
兩條攆山犬一下撲在蘇陌身上,狗頭親昵的蹭著蘇陌!
完全不知道剛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
蘇陌收起來不及釋放的五雷術。
扒開身上的大犬,表情嚴肅的朝南宮射月說道:“多謝大人出手相助,救了它們兩條狗命!”
攆山犬是蘇陌從狗崽子起就開始養。
離開長平縣之前,已經豢養了一個多月,說沒感情那是騙人的。
尤其兩條大犬通人性,以前沒少跟在蘇陌后面到處蹦跶。
南宮射月表情古怪起來,也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冷著臉不說話。
張旭祖敬畏的看了看南宮射月,然后眼睛冒光的看著蘇陌腳下兩條大犬,禁不住驚嘆道:“好犬!”
“蘇大人何處尋來的……兩條猛犬!”
他不如蘇陌勇猛,沒敢說白虎藥丸!
曹峰也是一臉羨慕說道:“這兩犬,竟修煉出妖氣,著實罕見,戰力怕二流武者級別!”
“若豢養得法,假以時日,能敵一流高手!”
蘇陌呵呵一笑:“曹兄好眼力!”
曹峰失笑:“什么好眼力,只不過府中有一老仆,善馭犬,也養了幾條好狗而已。吾略有所知而已。”
停了下,又略帶惋惜:“可惜皆不如蘇大人這兩條兇犬。”
“若有機會,還請大人借這兩犬一用,給吾那些猛犬配個種!”
蘇陌笑道:“好說!好說!”
這時候,錦袍大漢,還有幾個三層的精悍護衛,表情凝重的朝蘇陌等走來。
白虎藥丸瞬間炸毛了!
身體前傾,獠牙呲開,狗眼兇光畢露的死死盯著錦袍大漢!
錦袍大漢無語的看了看敵意極強的大犬。
又敬畏的看了看南宮射月。
最后目光落在蘇陌的虎服之上,臉色頓時微凜,連忙朝蘇陌拱手說道:“在下石玄,見過大人!”
“某玉音閣二管事。”
“先前不知兩犬乃大人豢養,差點誤傷之,還望大人見諒!”
蘇陌笑了笑:“也是本官這兩犬莽撞,與石管事無關,無需放在心上。”
他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站石玄角度,突然有兩條大犬沖上樓船,自然要出手阻止的。
蘇陌正要讓石玄等離去,突然臉色微微一沉,哼了一聲:“還不過來!”
眾人愕然。
隨后見兩個女扮男裝的書生,閃閃縮縮從廊坊轉角冒了腦袋出來。
石玄識趣的主動告辭離去。
等薛憶紓走近,蘇陌沒好氣瞪了她一眼:“這到底是怎一回事?”
如今蘇陌官威日重,薛憶紓又心虛得很,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蘇陌又哼了一聲。
現在不是責問她的時候,回去再收拾她。
目光落在那孟丹瑩身上,聲音倒是緩和了一些:“你是孟元凱孟大人之女?”
孟丹瑩頓時驚疑的打量蘇陌:“你怎么知道的?”
“你又是什么人?”
說著,目光落在蘇陌身上的虎服之上。
頓時俏臉失色!
盡管她沒見過虎服,但龍形圖案的賜服,那能不知其中的厲害!
她那五品的員外郎父親,都沒得朝廷賜服!
孟丹瑩又戰戰兢兢的朝其他人偷偷看去,這一看,更慌了。
南宮射月一眼大官。
張旭祖這樣,也是一眼就看得出,是真正的勛貴世家子弟!
孟丹瑩哪還敢胡言亂語。
冷琉汐反倒饒有興致的看了下顯得揣揣不安的薛憶紓,笑道:“你便是那薛山縣令之女?”
“長得確實好看,難怪讓蘇郎君如此牽掛!”
停了停,隨后又笑道:“只不過這等煙花之地,你們以后還是少來的好。”
薛憶紓一聽,有些不樂意了。
她以前可是敢翻墻逃婚的,蘇陌訓斥她理所當然,但總不能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教訓自己,也不敢反駁。
這綠衫女子,看著雖不像是青樓女子。
但還不是女兒身!
怎她來得,自己就來不得?
她忍不住辯駁道:“我們來看看詩會而已!”
孟丹瑩也連連點頭:“對!”
她揚了揚手中還沒來得及交給玉音閣的詩詞:“我們還準備了一首詩呢!”
冷琉汐笑道:“可否拿與妾身一觀?”
孟丹瑩盡管有些不情愿,不過還是將紙張遞了過去。
冷琉汐接過一看:“重陽約雪雪違期,臘底猶矜素袂遲。非是瓊妃貪睡久,人間暖律誤瑤池。”
跟著微微點頭:“這遲雪吟,倒是應景,也算佳作,只是筆法稍顯稚嫩,怕是難得名次。”
孟丹瑩一聽,頓時不服氣了:“小女子敢請教娘子,此詩哪出顯得稚嫩?”
冷琉汐失笑,隨手將南宮射月抄寫的詩詞給孟丹瑩遞過去。
孟丹瑩狐疑的接過來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然后震驚的看著女帝:“這……這是娘子寫的?”
停了下,又忍不住問道:“你也是來參加小蘭亭詩會的?”
冷琉汐朝蘇陌看了看:“此二詩,乃蘇大人所作。”
“聽說只如先生之大作也會出現在這小蘭亭詩會之上。不知孟姑娘覺得,蘇大人這倆詩,比起只如先生大作如何?”
孟丹瑩猶豫了下,跟著咬咬牙:“只如先生并沒詩作出現。”
“那兩首詩……只是……只是小女子借只如先生之名遞上去而已。”
蘇陌一聽,頓時愕然。
他還道是薛憶紓把自己的詩詞拿出來。
敢情自己誤會她了?
不過,這離家出走的行為,還是要狠狠訓斥她一頓的。
蘇陌正要說話,突然,幾個氣勢洶洶,盛氣凌人身著錦袍卻作下人打扮的男子,大咧咧的朝蘇陌等走來。
為首一個管家打扮的家伙,先是打量了蘇陌幾眼。
見蘇陌身著虎服,竟不朝蘇陌行禮,反倒指著白虎藥丸,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兩條大犬,國舅府要了!”
說著,身后兩個惡奴手持繩索上前,便要去套白虎、藥丸的脖子!
不遠處的游厲、魏正光,略微愕然一下。
然后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寒芒!
最近那陸文軒,不知怎的和張國舅走得相當的近。
游厲和魏正光自是忌憚不已。
不過,蘇陌這家伙同樣不簡單。
上回因煙雨樓、白玉京的事,他就好生跟張壽寧斗了一回。
事情涉及鳳鳴司,盡管游厲乃錦衣衛指揮同知,亦查不到多少情況。
但白玉樓、煙雨樓如今還在蘇陌掌控之中!
便知吃癟的是張壽寧!
盡管這個判斷,讓游厲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如今國舅府的人又找上蘇陌,游厲自是屏息靜氣的,看蘇陌如何應對,也看能否發現些蘇陌真正底細的端倪!
果然不出游厲、魏正光所料。
聽得對方說是國舅府的人,更使人去套自己的兩條大犬!
蘇陌臉色陡然陰沉下來:“大膽!”
“哪來的惡奴,竟敢冒充國舅府的下人,敗壞國舅爺的名聲!”
說著,蘇陌手掌一甩,啪啪兩個耳光,竟將兩上前鎖拿白虎、藥丸的惡奴,扇得橫飛出去,瞬間口吐鮮血,好幾個大牙跌落船板!
蘇陌如今實力,已是半步武道宗師。
含怒兩記耳光,勢大力沉。
兩惡奴直接拍得暈死過去!
那國舅府的管家,頓時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著蘇陌!
半晌后才勃然大怒,氣急敗壞的伸手直指蘇陌,都快抵上蘇陌鼻尖,憤怒得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好大的狗膽!”
“竟然傷國舅府的人!”
“你這是造反啊……啊……啊……”
這家伙憤怒的聲音,突然變成慘叫。
蘇陌赫然冷冷的抓住了他的手指,猛然用力,硬生生給扳斷了!
游厲和魏正光瞬間傻眼,互相對望起來。
這蘇陌……
到底是誰家部將?
是不是勇猛得有些過份?
呃……好像……名義上……蘇陌是自己兩人的部將?
游厲和魏正光頓時暗感不妙!
別把事情沾到自己身上才好!
兇橫慣了的國舅府奴仆,見此情況,哪還忍得住,紛紛憤怒的抽出利刃,毫不猶豫的朝蘇陌劈砍而下!
冷琉汐俏臉陡然一冷!
蘇陌身上穿著的是御賜虎服!
國舅府的下人,竟敢對蘇陌出手?
朕的好舅舅,囂張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