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風見他從屋里端著一盆水出來,一開始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保護犯罪現場的本能讓他起身,快速走到那塊血跡邊上。
見傅云飛端著水盆正朝這邊走來,被他提前攔住:“你端著水要干嘛?”
傅云飛道:“地上的那片血太嚇人了,我想把它沖刷掉。”
“不能沖,至少現在不能沖。”秦如風覺得他是故意想搞破壞,就說:“如果你把那片血跡沖掉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會跟你拼命。”
傅云飛端著水往另一邊走,秦如風就跟著他,總之絕對不給他銷毀證據的機會。
傅云飛沒辦法,只好把水潑在了一棵樹下。
接下來,秦如風直接讓秦秋月送了凳子和菜刀,他手里拿著菜刀坐在那片血跡之上,片刻也不離開。
傅母受了林婉柔挑撥出去大鬧:“哎呀,那血跡嚇人的很,你干嘛不讓我們洗掉,我們家婉柔和云蕊都不敢出去上廁所了。”
“我在這兒坐著看著,你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揮了下手里的菜刀:“如果誰非要搗亂,我不介意給他也放放血,讓這片血跡再大點。”
林婉柔和傅云飛很想過去強硬的把那塊血跡清除,可想了下,這對秦家不利,但對他們卻不一定有利。
林婉柔還要從鐘綰綰那里搶奪空間,沒必要因為其他的事情和鐘綰綰消耗太多的精力。
況且,他們也真怕秦如風發瘋,和他們同歸于盡呢。
即便他們兩個不怕,可傅云飛還顧及家里有其他人,怕他們被秦如風報復。
又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三個公安開車來到了桃花灣大隊,警車現在地主老宅跟前停了下來,公安進去探查了事發現場,里面院子里確實有打斗過的痕跡,還有秦如風守著的那片血跡。
“公安同志,這些都是我爸爸頭上流出的血。”
公安用相機拍攝了現場照片,也找秦家人和同院子里的人做了筆錄,秦家人都實話實說,秦二叔和秦秋雪表示不清楚,林保國也說不知道,趙淑云本來想說謊,但礙于公安的威嚴,也說自己不清楚。
傅家人這邊也想說謊,可秦父受了傷是事實,他們便也以不清楚打發走了公安。
幸好這邊打架的時候有過來看熱鬧的鄰居,礙于對公安的恐懼說了實話。
公安隨后去了柳家,當柳家幾人看到公安真的來了,一個一個都被嚇壞了,連之前一直硬氣的柳老太太都害怕了。
公安居然會為了一個臭老九出動,會是來他們家里抓人的嗎?
一個個心撲通撲通跳的,好似能跳出嗓子眼兒。
去找人家麻煩的時候不怕,打人的時候也不怕,這時候嚇得幾乎要尿褲子。
幸虧提前叫老三藏起來了,不然就真的要被抓走了。
公安上前,問“哪個是柳老大,柳老二,柳老三。”
柳老大,柳老二戰戰兢兢,最后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柳老大,柳老二,柳老三,涉嫌故意尋釁滋事,故意傷人,都要帶去公安局做調查。”
“我的媽呀!”
柳老二一聽說要被抓,直接跪在地上了,在他身下很快濕了一片。
公安亮出亮閃閃的銀手鐲,分別給他們戴了一副,
“柳老三呢?”還有一副銀手鐲沒有用上。
“他,他出去串門了。”柳老大哆哆嗦嗦說。
“去哪兒串門了?都快把人給打死了,他還有心情串門?這三個人里他的罪責最大,是不是故意逃跑了?”一個公安道。
“不,不是,沒逃跑,就是串門了。”柳老大話都說不好了,還在嘴硬。
公安去屋里檢查了一下,只看到了五個孩子,四個是姑娘,另一個就是柳金寶。
“先把他們兩個帶到車上。”
柳老太嗷嗚一聲撲過去:“不行,你們不能帶走我兒子,你們不能帶走他們,他們沒有錯。那些臭老九不給我孫子看病,你們應該抓那個臭老九。我們打傷臭老九有什么錯,他們就該被打。”
公安對著蠻不講理的老婆子也是無語,其中一個公安耐心跟她解釋。
“不管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們打傷人家都是不應該的。我們也了解過了,你孫子的病根本看不好,不是人家故意不給看,再說人家也沒有義務給你們孩子看病。一開始就是你們誤會人家,還把人打的那么慘。說白了,你們就是霸道蠻橫不講理。”
“我不講理,我怎么不講理了?”柳老太一蹦三尺高:“我們家八輩兒貧農,我家是光榮之家,打一個臭老九咋就犯罪了。”
公安知道和她說理說不通,不再搭她的腔,強行把柳老大柳老二帶到了警車上。
柳老太撒潑不成,干脆叫自家兒媳婦去喊了大隊長,盼著大隊長能阻止公安抓人。
大隊長聽到后表示被這家人弄得頭疼,本來村里發生刑事案件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能會影響到年底生產隊評優,不過他倒不是特別在意這個事,村民過的好不好,主要在本村生產抓的好不好,村里糧食增產了,村民有糧食吃有肉吃,那才叫過得好,和一個虛有的榮譽關系不大。
為了一個稱號刻意隱瞞村子里的大事小非,不借助外部力量嚴加管理,只會讓這個村子更亂,更加不利于生產,他不喜歡表面上的粉飾太平,他們村子好不好也不是做給別人看的,是要村里的人真的過得好。
表面上的稱號再漂亮,內里混亂骯臟不堪,沒有一個結實的內核,遲早是要坍塌的。
礙于同村街坊的面子,他跟著柳家媳婦兒去了柳家。
公安見他過來,“正好要去找你呢,這不你來了。”然后和他結合了一下案情,“他們把人打傷證據確鑿,我們要把他們帶去公安局調查,還有一個柳老三估計是逃跑了,他們都不承認,說是去串門了,我們會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