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盛京,關東軍司令部。
梅津美治郎盯著墻上的地圖,指甲在華北地區(qū)劃出深深的痕跡。
“諸君!”梅津轉身說道“第九戰(zhàn)區(qū)這次北上六十萬大軍,坦克大炮能從郃肥排到黃河邊。我關東軍雖有百萬之眾,但分散在東北和高麗,兵力上半斤八兩。”
磯谷廉介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光:“司令官閣下,我以為可讓出華北!那有晉綏軍、奉軍,還有國府的第一戰(zhàn)區(qū),八十萬軍隊亂成一鍋粥。
第九戰(zhàn)區(qū)就是有三頭六臂,收拾這些牛鬼蛇神也得脫層皮。”
話音未落,石原就站了出來:“磯谷君這是拿豆包當干糧!閆佰川那幫人敢碰張元初的汗毛?去年奉軍十萬大軍想啃綏遠,被第五師團揍得屁滾尿流。
現(xiàn)在張元初帶著六十萬機械化部隊來,他們怕是連‘合作’的電報都提前擬好了!”
梅津美治郎挑眉:“石原君的意思是?”
“簡單!”石原伸出兩根手指“最多兩個月,快的話一個月,華北那些軍閥就得舉著白旗給第九戰(zhàn)區(qū)當向導。我們能喘氣的時間,滿打滿算三個月!”
磯谷廉介不服氣:“可他們八十萬軍隊……”
“八十萬?”石原冷笑道“在張元初眼里就是八十萬只待宰的羔羊!你忘了魯南會戰(zhàn)?
他十五萬軍隊硬啃五十萬帝國勇士,現(xiàn)在六十萬精銳壓過來,閆佰川要是敢開一槍,我石原把軍刀送給張元初當戰(zhàn)利品!”
會議室里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梅津美治郎盯著地圖上的“第九戰(zhàn)區(qū)”標識,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紅色區(qū)域像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正順著津浦線往北蔓延。
梅津美治郎和磯谷廉介兩人在司令部里相對而坐,眉頭緊鎖地思索著石原莞爾的話。
桌上的茶早已涼透,卻無人顧及。
“石原君的分析確實切中要害。”梅津美治郎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但我們關東軍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原以為能有半年準備期,現(xiàn)在看來...”
磯谷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動:“即便放棄華北,防御仍然困難!第九戰(zhàn)區(qū)的戰(zhàn)車部隊可能從熱河正面進攻,也可能繞道草原直取吉省。”
說著重重嘆了口氣“就像下棋時被對手看透了所有后手。”
確實,面對擁有大量坦克的第九戰(zhàn)區(qū),鬼子的防線顯得捉襟見肘。
熱省正面四五百里的防線尚可勉強布防,但若算上東北北部廣袤的草原,這防線長度簡直令人絕望。
“兩千多里的防線...”梅津美治郎喃喃道“就算三個月后兵力增至八十萬,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磯谷突然提議:“不如收縮防線,以城市為據(jù)點...”
“然后坐等被分割包圍嗎?”梅津美治郎苦笑“在這廣袤的平原上,戰(zhàn)車部隊可以隨意選擇突破口。我們連像樣的防御工事都來不及修筑。”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一臉惆悵的說道“石原君說得對,我們和第九戰(zhàn)區(qū)的差距,不是兵力數(shù)量可以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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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郃肥第九戰(zhàn)區(qū)長官司令部迎來兩位不速之客。
花旗國大使納爾遜?詹森和米字國大使許閣森。
張元初盯著許閣森的八字胡,心里直犯嘀咕:“這老外的胡子,比咱炊事班的笤帚還亂。”
“張將軍,您盯著我看了三分鐘了。”許閣森用生硬的漢語開口,鏡片后的眼睛瞇成兩條縫“是我的著裝有何不妥嗎?”
“沒什么,只是想起一些趣事。”張元初轉移話題,示意勤務兵添茶“不知二位今日前來有何貴干?”
許閣森放下茶杯,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我們注意到第九戰(zhàn)區(qū)部隊裝備了大量我國制式武器。”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接著說道:“包括李恩菲爾德步槍、布倫式輕機槍等,卻未見相關采購記錄......”
張元初神色自若地接過文件翻閱:“許大使怕是有所誤會。我軍所用皆為自主研發(fā)裝備,可能是外形相似導致誤認。”
“那這些照片作何解釋?”許閣森又取出幾張照片,上面清晰可見列隊行軍的士兵們肩扛李恩菲爾德步槍,遠處還能看到布倫式輕機槍的輪廓。
張元初仔細端詳照片,突然笑道:“僅憑這些模糊影像,如何斷定是我軍部隊?況且上面既無部隊番號,也無軍旗標識。”
他將照片遞還“若大使不信,隨時可到軍營實地查看。”
現(xiàn)在張元初麾下的這些武器裝備,全都被換裝完回收回倉庫了,所以是有恃無恐。
同時張元初的心里也在嘀咕,這個時代還沒有所謂的專利法,這米字國估摸著是要索取什么好處,而前提就是要先拿捏住自己的短處。
否則他不會在這上面糾纏,即使證明了,米字國能干啥?
許閣森的眉頭越皺越緊,手指不停敲擊著椅子扶手。
他深知眼前這位將軍的難纏,卻沒想到對方竟如此應對。
這時納爾遜·詹森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那張將軍的M2輕型坦克和半履帶車又作何解釋?這些可都是我國現(xiàn)役裝備。“
“詹森大使先生!“張元初突然站起身,神情悲憤,“如今我國正在遭受邪惡的侵略者蹂躪!”
他的聲音顫抖著,手指緊緊攥著茶杯“我們的民眾在侵略者的鐵蹄下顫抖,我們的國土在戰(zhàn)火中燃燒!”
詹森和許閣森面面相覷,手中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偉大的花旗國,作為世界性大國,作為熱愛和平的國家,難道就忍心看著天朝民眾在水深火熱中受苦嗎?”
張元初的聲音越來越高“我國使用貴國的武器裝備,正是因為相信貴國是仁慈的,是正義的!”
詹森的手微微發(fā)抖,差點打翻茶杯。
他從未見過如此...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難道現(xiàn)在貴國要因為這一點而譴責我國嗎?”張元初說著,眼眶竟然真的泛紅了
“兩位大使先生久居我國,應該清楚現(xiàn)在我國民眾正在遭受怎樣的迫害!”
許閣森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言以對。
他轉頭看向詹森,發(fā)現(xiàn)對方也是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