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在魔都下了飛機,坐在轎車內,看著外面的街道,有些恍惚。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急促,許多建筑上還打上了一個拆字。
在路邊,有些地方還拉起了路障,有施工隊正在擴建馬路。
坐在他旁邊的花旗國駐華大使詹森笑道:“是不是覺得像進了個大工地?別急,等去了寧京,你會見識到什么叫‘全城皆工地’。”
轎車駛入市區,赫爾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象:老建筑上的“拆”字格外醒目,腳手架像鋼鐵森林般矗立,就連路邊的梧桐樹都被圍進了施工護欄。
一輛滿載鋼材的卡車呼嘯而過,車身上“軍工專用”的紅漆字格外刺眼。
“說真的,詹森!”赫爾忍不住開口,“我以為自己走錯了,這哪是城市,分明是個巨型施工現場。”
詹森聳了聳肩:“習慣就好!現在天朝每個城市都在拆舊建新,魔都算收斂的,畢竟要保證港口運轉。
你是沒看見寧京,曾經的老城區只留下一部分作為文化遺產留存,城墻留下部分和城樓做下歷史的見證,其他都要拆除修建新型建筑。
另外他們還計劃擴建城區,將市區延伸到市郊。
甚至聽說他們還要修建新的政府大廈,以及軍方的五角大樓,作為國家標志性建筑物使用。”
次日,赫爾轉乘軍用飛機抵達寧京。
當飛機掠過機場上空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26條跑道像銀色的琴弦鋪展在大地上,停機坪上密密麻麻停著各式戰機,地勤人員像螞蟻般在其間穿梭,遠處的機庫群一眼望不到頭。
“這是他們的軍用機場嗎?”赫爾下飛機時聲音都在抖:“比我們花旗國最大的陸航基地還大!”
原本時空,花旗國內還沒有空軍基地這個名詞,只有海航、陸航機場以及休整基地這樣的稱呼。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在二戰末期才開始啟動了空軍基地的建設。
詹森羨慕的說道:“這是目前天朝國內最大的空軍基地,26條跑道能同時起降三架戰機,緊急情況下15分鐘內就能放飛三百架。
更恐怖的是,他們在北方修的高速路全是八車道,必要時能當臨時跑道,戰機直接從公路上起飛.......
.........目前天朝在空軍這一塊已經開始逐步走在了世界前列。”
赫爾越聽越震撼,在國內他得到的只是一串數據。
如天朝的財政收入大致增長了多少,鋼鐵年產量增增值等等,看不到實質上的變化。
但來到天朝之后,他才親身的感受到了這個國家的變化。
從軍用機場前往寧京城的路上,赫爾終于見識了詹森口中的“巨型工地”。
到處都有工人在施工,卡車滿載建材呼嘯而過,連護城河都被臨時改造成建材運輸通道。
他望著初具雛形的鋼筋混凝土建筑群,那些在西方列強眼中曾是“落后象征”的黃土地上,正崛起連花旗國首都都不曾有過的現代化輪廓。
最讓赫爾震撼的,是這種變化的速度。
作為老牌工業國的代表,他見過首都的摩天大樓拔地而起,卻從未見過一個飽經戰火的國家,能在槍炮聲中同時鋪開如此宏大的建設藍圖。
與赫爾抱有相似感慨的,還有斯拉夫國外交委員莫洛托夫。
這位從東線戰火中趕來的外交家,在西安降落轉場時便注意到了天朝的變化。
.........
寧京的日光斜斜照進書房,張元初握著狼毫在宣紙上畫蚯蚓。
筆尖剛落下,墨汁就暈開個大疙瘩,氣得他直皺眉.
想起后世商場里無人問津的毛筆,再看看自己這狗刨字,堂堂三軍總司令突然有種文化傳承的緊迫感。
“咳,有模有樣的。”張興忠推門進來,盯著兒子寫的“國泰民安”四個字,嘴角微微抽搐:“就是這國字像喝醉的胖子,民字腿都站不直。”
張元初擱下筆,對著宣紙嘆氣:“老爹您就別寒磣我了!現在每天練三小時,至少不像雞爪撓的了吧?”
“形倒是有了,神呢?”張興忠敲了敲硯臺:“書法講究心手相應,你這字里缺股子靜氣,跟你指揮作戰時的狠勁差遠了。”
“得,就當是打發時間吧。”張元初吹了吹墨跡,忽然瞥見父親衣擺沾著的草屑:“您不是在熱省避暑嗎?咋突然回來了?”
“避暑也不能一直在熱省不是?先回來看看,不過我這才回來,就有人要見你。”
“誰啊?衛兵怎么沒通報?”
“施肇基,衛兵要通報,我替他進來了。”
“恩!讓他來我書房吧!您舟車勞頓一路,去休息一下吧,我這還有事就不留了。”張元初說著又攤開一張白紙重新研墨。
張興忠搖了搖頭,走到門口又回頭補了句:“字還得練,別讓老外看笑話。”
施肇基進來時,正瞧見張元初對著新鋪的宣紙較勁。
狼毫在硯臺里轉了三圈,筆尖剛觸紙就打滑,墨汁在“安”字中間洇出個黑疤。
“司令這字……”施肇基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盯著宣紙上歪歪扭扭的筆畫,忍不住心疼起這張宣紙。
“別繞彎子了!”張元初一邊提筆寫字,一邊問道:“莫洛托夫和赫爾到了?”
“回司令,是的!莫洛托夫和赫爾都到寧京了,國書也遞上來了。我跟他們約了明天在外交部談。”施肇基恭敬地回答道。
“那你如何看待他們這次來訪的目的?”張元初寫完最后一筆,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問道。
“屬下認為,花旗國和斯拉夫國的外交代表幾乎同時到達,很可能是為了推動斯拉夫國加入當前的周轉貿易協定。
從經濟發展角度看,如果我們能接下斯拉夫國的訂單,對我國好處極大。只是……”
施肇基稍作停頓,斟酌著用詞:“他們的物資需求量恐怕非常龐大,可能比米字國還要多,我們現有的產能未必能完全滿足。
此外,從另一個層面考慮,我們或許可以適當延緩他們加入協定的時間。這樣,即便戰爭最終結束,斯拉夫國的國力也會被大幅消耗。”
作為外交部長,施肇基的分析是稱職的,既考慮了國家經濟利益最大化,也點出了潛在的戰略空間,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