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王家,應該就是這里沒錯了。”
簡陋的巷子里,江卿妧用手小心翼翼地提著裙擺,避免自己的衣擺被泥水打濕。
巷子狹窄悠長,東西堆放雜亂,還有坑坑哇哇的污水泥坑,好多人家都不關門閉戶,與之前城主府附近的環境可以稱得上是天差地別。
江卿妧和時逾白站在一處破舊的木門外,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叩叩叩”
木門不堪重負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讓人不禁懷疑下一秒它可能就會罷工。
等待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開門,反倒是旁邊的一戶人家輕輕的拉開了一條門縫,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兩人。
“你們找誰呀?那里沒人住。”
女音十分微弱,讓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沒人住?江卿妧一愣,他們不會又白跑一趟了吧?
時逾白低頭蹙眉:“我們找王慶富,你可認識?”
女孩沒回話,打量了時逾白一眼,啪唧一下又將門緊緊關上,不再吭聲。
“她好像被你嚇到了”,江卿妧努力忍住上揚的嘴角,一臉認真地看向時逾白,“師兄你的臉這次好像沒怎么派上用場啊。”
時逾白:“......”
后退一步,讓出位置,抬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不言不語,意思卻極為明顯。
你行你來吧。
江卿妧一擼袖子,擺出一個她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盡量讓自己看的更有親和力一些,這才上前又敲了敲門。
“小妹妹我們有事情想問你,方便開一下門嗎?”
屋內一片寂靜,半晌也沒人吭聲。
“呵呵,也不知道是誰嚇人?”
聽到時逾白的冷嘲熱諷,江卿妧一個眼刀子甩了過去,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時逾白!”
“怎么不叫夫君了?”
男人語氣刻薄且冰冷,江卿妧雙手抱胸,十分不爽的看著他。
當她愿意啊!要不是系統任務,就他,她怕不是有多久走多遠,絕不會再與他有半點牽扯。
“嘎吱~”
木門忽然又打開了一條縫隙,比起上一次,女孩這一次明顯沒有那么害怕,“你們不是城主府派來的嗎?”
兩人對視一眼,江卿妧瞬間明白過來問題出在了哪里,上前一步,揚起標準的微笑臉,“你好,我們是滄辰宗的弟子,有些事情想找你幫忙,方便開一下門嗎?”
為了增強自己話語的可信度,江卿妧還專門用靈力幻化出了一只小蝴蝶飛向了小女孩。
果然看到小女孩明顯松了口氣,將門縫也開得大了些,讓兩人能夠順利進去。
院子不大,只有兩間房屋,但能夠看出主人每天很用心的收拾,十分干凈整潔。
“兩,兩位真人請坐。”
魏蘭蘭有些緊張,搬來了兩把木凳,認真擦拭了一番這才遞給江卿妧兩人。
江卿妧不動聲色地接過木凳,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番。
瘦瘦小小一只,看上去才7歲左右。
此時正手足無措的站在兩人面前,不知為何,江卿妧感覺自己此刻像極了來學生家里進行家訪的老師。
“小妹妹你別緊張,坐下來說。”
江卿妧一邊輕聲安撫,另一邊示意時逾白把門關上。
小巷子雖然僻靜,但隔音也極為差勁,剛剛他們的那一番動靜足以讓整條巷子的人都聽見了。
現在這戶小院外已經圍了不少愛看熱鬧的百姓,正透過門縫不斷打量著他們。
“我們來的目的你剛剛也聽到了,你認識王慶富一家嗎?”
江卿妧沒有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你們真的是滄辰宗的人嗎?”
魏蘭蘭猶豫許久,還是試探性地又問了一遍。
“當然,滄辰宗的江淮劍尊你知道嗎?那是我爹爹。”
見少女對他們的身份仍然有些質疑,江卿妧毫不猶豫拿出了代表滄辰宗弟子的令牌給她看。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解決西晏城嬰孩失蹤一案,所以才想著找王慶富一家來詢問情況,你可知道他們搬去了哪里?”
魏蘭蘭點點頭,將令牌還了回去,“他們一家搬到了城東,但是據我所知柳姨也就是王多寶的娘親已經去世了,王叔前些日子才又娶了一門親事。”
魏蘭蘭說著有些忐忑地抬起頭,看向兩人,“你們是找到多寶哥哥了嗎?”
江卿妧:“???”
不會真讓她猜對了吧!
時逾白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王多寶當年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才沒有!”少女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多寶哥哥當年走丟后,幾名身著錦衣華服的人就帶走了王叔和柳姨,我本來以為城主大人是為了幫忙找到多寶哥哥,可是那晚我起夜時分明聽到柳姨在和王叔吵架!”
江卿妧神色一頓,追問:“那你可還記得他們說了什么?因何而吵架?”
魏蘭蘭用力點點頭,“柳姨說王叔為了錢財,連多寶哥哥的性命都不要了!”
時逾白:“既然你知道王多寶沒有回來,為什么當時沒有去報官?”
魏蘭蘭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臉色刷的白了下來。
“我,我想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小咪就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害怕就將事情告訴了哥哥,哥哥說如果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們兄妹也可能會被滅口。”
時逾白:“你為什么不搬走?”
江卿妧一頓,暗中踹了時逾白一腳,示意他閉嘴。
這還用問嗎,但凡有錢搬家,這院子里也不至于連板凳都是缺了條腿的。
——
從小巷子離開后,江卿妧懶洋洋地晃了晃胳膊:“事情似乎比我想的要順利很多呢,接下來我們只要找到王慶富,就能確定城主這些年在背后究竟干了什么了。”
辛苦一天為了犒勞自己,她選了一家看上去很不錯的小攤坐下來開始享用晚餐,一碗熱騰騰的鮮蝦云吞面。
一口下肚,整個人都暖洋洋的,這種感覺讓江卿妧不自覺地長舒一口氣,吃得心滿意足。
她看向時逾白:“你真的不來一點嗎?”
聽到江卿妧的問話,時逾白從芥子囊中掏出了一顆辟谷丹,吃完后才看向她,“我記得之前師妹不是說沒有任何靈氣的食物進入嘴里都是一種侮辱嗎,怎么如今對吃食的要求倒是低了許多。”
江卿妧聳聳肩,毫不猶豫答道,“人都是會變的,師兄如今不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