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玉被謝酒兒說的一噎:“我讓你在京城也沒少賺呢,你看你,小氣吧啦的。”
謝酒兒破罐子破摔:“就是說啊,像我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哪有資格給皇上效命。”
蕭瑾玉感覺要不是他緊跟著,謝酒兒下一刻能立馬逃走:“你也別這么抗拒,錢塘的水很深,你目睹事情的整個經(jīng)過,說不定會改變主意,我啟用你,那也是要你心甘情愿的,以你如今的狀態(tài),就算是我把你強行摁在商行的東家座位上,你也不會全力以赴的。”
謝酒兒見他如上次一般,鄭重其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那就等皇上處理完錢塘的事情再說。”
她清楚的記得上次在京城,蕭瑾玉勸她時說的那些為女子正名的事情,她都是其實挺有感觸的,頭腦一熱就答應(yīng)了。
果然,商行還沒影子,在寧州的管道上,她就出了事情,由此可見,一旦她接手,必定是時常驚險,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可蕭瑾玉這般執(zhí)著,甚至不惜到碼頭等她,有些事情于她來說,似乎已經(jīng)沒了選擇權(quán)力。
被蕭瑾玉一路拉著來到院子里,謝酒兒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就連剛剛饑腸轆轆的肚子這會兒也不覺得餓了,原本是懷著輕松愜意的心情來游玩的,如今,錢塘的好風景她是沒心情欣賞了。
蕭瑾玉除了逼著謝酒兒建立商行外,在其他事情上還挺像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態(tài)度的,前腳剛打發(fā)人去酒樓給謝酒兒帶飯菜,后腳就有人進來回稟最新進展。
“主子,橋洞那里的百姓已經(jīng)被錢塘官府安置到新建的木屋里了。”
“新建的木屋?”蕭瑾玉眉毛微蹙。
“是,屬下一直在暗中觀察,木屋建的不錯,就是只建了三間房,里面住著上百號人屬實談不上舒服,但比陰冷潮濕的橋洞好多了。”
蕭瑾玉想起錢塘官員之前的所作所為,還有穆青之前帶回來的消息:“你們不要懈怠,仔細觀察,事情沒這么簡單,發(fā)現(xiàn)端倪,事情緊急時,你們可以自己行動。”
蕭瑾玉吩咐完,隱衛(wèi)領(lǐng)了命,又立刻消失在院子里。
酒樓的飯菜帶回來后,蕭瑾玉親自提著食盒給謝酒兒提了過去,進去就看到她在那里看針灸書籍。
“你還對救死扶傷感興趣?”
謝酒兒笑笑不說話,我不是對救死扶傷感興趣,我只是對人體的致命穴位有點好奇。
“吃飯吧!都是錢塘特色。”蕭瑾玉說著,就開始從食案里往出來拿盤子。
謝酒兒眼皮子跳了跳:“我這是多大的臉面,竟然讓當今皇上給我盛飯,我自己來。”
說著,一把接過食案,親自動手。
“只要你痛痛快快的將商行搗鼓出點水花來,我親自給你下廚也行。”蕭瑾玉心情不錯,笑嘻嘻的打趣。
謝酒兒一聽,立馬不得勁了,她激動個什么勁兒呀!今日這事說穿了,自己就是被他強擄來的,結(jié)果遞過來一個食盒,自己就坐不住,有點找不著北了。
如果面前有一面鏡子,她真想瞧一瞧自己不值錢那樣兒,然后扇自己兩巴掌。
估計現(xiàn)在蕭瑾玉都覺的自己在拿喬:“皇上,你知不知你讓我做的是什么事?那可是影響朝堂,撼動百年世家的驚天陰謀。”
謝酒兒說到激動處,站起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鄉(xiāng)野村姑,你讓我從那么多大家族嘴里搶肥肉,我之前就是讓你那句為了孩子,為了天下的女子給忽悠慘了,才答應(yīng)商行的事情。
結(jié)果呢?還沒開始呢,差點就死在路上,我就是慫了,我就是怕了,我爛泥扶不上墻。”
蕭瑾玉揉了揉眉心:“別激動,上次給你的人手太少了,以后我給你一隊隱衛(wèi),任誰也傷不著你,吃吧!”
說完,還十分好脾氣的給她布菜,謝酒兒抱怨完,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飯,蕭瑾玉心里惦記著穆青那邊的進展,算算時間,他今晚該回來了。
當天夜里,謝酒兒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其實她心里明白,皇上讓她建商行,她就得建,沒得選。
也許就是顧及著救命恩人這一層身份,才沒太為難她,徐徐圖之,不然,換做其他人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到時候接了旨,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明明很簡單的道理,可是每次提及,自己都會覺得生氣,哎,是該長點心呢,過猶不及,這可是古代啊,他不高興了可以砍我腦袋的,想到這里,忍住哆嗦了一下。
與此同時,那些住進小木屋的百姓,這會兒睡地那叫一個難受,這幾天他們的飯菜都是那個好心的商人送來的,昨夜不知道錢塘官員抽什么瘋,竟好心的給他們建造了木屋。
可是成百號人,住三間房,這男女老幼混在一塊兒,屬實難受,屋子里的味道更是熏的人眼睛發(fā)酸。
有些身強力壯的大老爺們兒想出來在外面睡,官府都不讓,說什么各位大人體恤你們,自己掏腰包給你們加速建了屋子,結(jié)果你們故意睡大街,這不是誠心讓大人們心里難受嗎?
就這樣,每間屋子里鼓鼓囊囊塞了三十多號人,難受的跟什么似的,心里有點窩火,關(guān)鍵是有火還沒出撒。
因為搬進木屋的當天夜里,官府就開始給他們熬粥了,一人還能領(lǐng)到一個白花花的饅頭,這待遇,跟之前好心人給他們的一個水準。
吃過晚飯,大伙兒進了屋,陸陸續(xù)續(xù)的都睡下了,有個別睡不著的實在捂的難受,想去外面透透氣,結(jié)果才發(fā)現(xiàn)外面竟還有士兵把守。
“郡守大人派我等過來為你們守夜,夜里寒涼,乖乖回去睡覺,瞎跑什么?大人們?yōu)槟銈冞@些無所事事的流民操碎了心,你們怎這般不知感恩。”
被罵的男子心里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委實難受:“為我們好?連搶帶騙,讓我們沒有田地,沒有家宅,如今幾十人塞在一間屋里,頓頓喝稀粥,還成了為我們好?無所事事嗎?莊稼人連田地都沒了,可不就無所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