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想了想,大餅還不夠大,繼續吹:“大概也就是個跑腿的活,不過你若是有能力,以后可以直接當管事。
當然,這都是后話,現在的話,還是很辛苦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就看你有沒有勇氣嘗試一下了。”
張豐年聽的云里霧里的:“小的還是不明白到底是干啥活呢?”
謝酒兒無力的嘆了口氣,到底是個啥活呢,其實我自己也有點迷糊:“目前大概就是搬東西運送東西,就這樣吧!”
張豐年聽到熟悉的字眼,心里放松了下來:“這個我干的來,咱別的本事沒有,力氣有的是。”
謝酒兒點點頭:“那就說定了,我從明天開始給你算工錢如何?”
張豐年吞了吞口水,有些難為情的問道:“那工錢一個月有多少呢?”
商行起步艱難,能省則省,這個黑心老板是不得不當了,謝酒兒想了想,反問:“你覺得多少合適?”
“啊,這……”張豐年尷尬的撓了撓頭,頭一次聽東家問長工你想要多少工錢。
“我們這里一個壯年勞動力一個月差不多二兩銀子。”張豐年猶豫片刻,一五一十的回道。
謝酒兒聽完,滿意極了,幸好問他了,不然以她的慣例,又跟寧州飯莊一樣直接給十兩了。
商行如今只有她一人,什么產業都還沒影子呢,每一個銅板都要花在刀刃上,是不能再那么大手大腳了。
“好,那我就給你二兩一個月,如何?”
“哎,好,以后您就是我東家了,明日我去哪里上工呢?”
“明日暫時沒什么要干的,我要去租一個倉庫,你是錢塘人,應該對這一帶挺熟悉的,想一想哪里的倉庫適合存儲糧食,我們先租個倉庫吧!”
謝酒兒想著租上了再讓他把衛生搞好,等候時機,蕭瑾玉那邊已經給北疆去信了,再有一個月市場應該有動靜了。
錢塘這邊準備妥當后,她還要在寧州、京城等重要州縣逐一布置,留給她的時間很緊迫。
她甚至不能親自跑,因為時間不夠,只能同一時間往各地送信,這樣以來,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夠。
“那小的明日在哪里找東家,我今天先去打探一下,先篩選出幾個我覺得合適的倉庫,明兒個帶東家過去看。”
張豐年立馬進入角色,已經開始為明日的事情事先做打算。
“我在青石巷子最里面的一間宅子,你來找我便是。”謝酒兒將蕭瑾玉的地址說給他。
“哎好,那小的先去打探倉庫去了。”張豐年將剛領到的銀子往胸口一塞,大有一副立刻去干活的架勢。
謝酒兒應了一聲,二人就各走各的路了,得嘞,朝陽商行的第一個伙計就是這樣被忽悠上船的,接下來,應該快馬加鞭的給寧州寫信了。
當然信件是寫給自己最親愛的弟弟無恙的,小六子可不可用,就得看他們認為她死之后,小六子是個什么表現。
如果他存了歪心思,在她“死”后,就該露出狐貍尾巴了,一路想著事情,慢悠悠的回到家里后,就趕緊給無恙寫了信問小六子最近的表現。
如果表現好,就可以將另一封寫給小六子的信遞到他手上了,如果表現不行,那真是太可惜了,寧州那邊還得讓無恙從中周旋。
寫完信,就開始計劃京城那邊的人選,慈安樓的伙計倒是可以信任,可是他們已經是慈安樓的人了,實在不易在多重身份,主要是那些伙計說白了是吳家舊部。
而蕭瑾玉在商行的事情上沒有啟用吳桓,所以她也不能用吳家舊部,這樣看來,京城這邊只能讓蕭瑾玉的隱衛頂上了。
剛開始的時候就等時機到了收購糧食,應該沒什么難度,只能一邊干著一邊物色人選了。
除了這三處地方,其他州府也要有人手,一時半會的,銀錢的短缺還沒顯露,就已經被人手問題困住了。
“我的天呢,正好到深秋了,這時候市面的糧食是最多的,是最佳收購時機,可是,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兒找那么多人去,真是要了命了。”
謝酒兒一個人在屋里轉來轉去,折騰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辦法來,愁的連飯都不想吃了。
腦殼暈乎乎的,有點累了,想不出來問題的時候應該出去好好散心,但今天走了好遠的路,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只想睡覺。
躺倒榻上,院子里的隱衛一點動靜都沒有,蕭瑾玉也在處理政務,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夢見還在謝家咀忍饑挨餓的時候,舔了舔嘴唇,好餓,好想吃東西。
迷迷糊糊的聽見刀劍碰撞的刺耳聲,心里猛地一驚,是誰家餓的挨不住了準備吃人了嗎?
吃誰?不會是大伯要對她和無恙下手了吧!
在極度的驚恐中驚醒過來,額頭上浸滿了汗珠,更累了,晃晃悠悠的從床上起來,依然能聽見刀劍聲。
這才反應過來睡夢中聽到的聲音是真的,透過霧蒙蒙的紗窗,隱隱約約能看到蕭瑾玉的隱衛在與幾個陌生人激烈廝殺。
“還真有人敢刺殺皇帝啊!古人好猛。”
謝酒兒一邊透過窗戶悄悄的觀察,一邊感嘆,那邊的蕭瑾玉比她囂張多了,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倚在門框上,看著院子里的刀劍相擊,似乎是在欣賞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
謝酒兒這邊就沒那么淡定了,看到雙方一時之間難舍難分,不相上下,趕緊找了個柜子貓著藏進去。
面子和形象在性命面前一文不值,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沒了,過幾年骨頭都化了,即便是這世間與你最親的人,也回憶不起你的模樣。
無論你曾經做過什么,在死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沒了,你的痕跡將被一點點的從所有人心頭抹除。
謝酒兒惜命的很,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待自己,一直在柜子里等到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都沒敢出去。
又過了許久,房門吱呀一聲,有人進來了,直覺告訴她是蕭瑾玉的人,他是皇帝,應該沒這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