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玉看著她拿手比劃的動作,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你確定就這么一點點?”
謝酒兒點頭,看到他咬牙切齒的樣子,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基本上沒看到什么,當時你傷的那么重,我哪還有心思看,就想著先封好傷口,看你能不能撿回一條命。”
蕭瑾玉這才罷休:“哼,最好是這樣。”
吃完飯后,二人又合計了一下商行的生意,謝酒兒將商行開春預計的盈利報給蕭瑾玉,蕭瑾玉也好量力而行,看什么時候繼續修官道,事先不規劃好,等活干完了沒錢結賬,打得就是朝廷的臉了。
只是對蕭瑾玉要設商部,還讓自己出入朝堂的事情,謝酒兒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管蕭瑾玉怎么說,都有些擔心:“我出入朝堂大臣抵制不說,關鍵是以后萬一跟其他官員有利益牽扯,危害到我的家人怎么辦?”
蕭瑾玉大手一揮:“這有什么?你不是在寧州已經被官府認定死了嗎?而且這兩年你容貌變化極大,你自己不說,別人不會知道你的過往的。
謝酒兒這個名字以后對外不要用了就好了。”
“我不叫謝酒兒,那一會兒皇上怎么跟別人介紹我?”
蕭瑾玉眨了眨還眼:“蕭鳶兒。”
謝酒兒聽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鳶兒,為什么要用鳶兒?”
謝酒兒心里想的是自己并未將鳶兒是自己前世的事情告訴蕭瑾玉,他如何知道。
蕭瑾玉也想起這一茬,他是伽南,當然知道鳶兒就是她了,不過關于自己是伽南的事情還是爛到肚子里比較好,畢竟這個名字已經被人敗壞了。
也不知道她知曉了所有事情,會不會依舊心存芥蒂:“沒什么,就是莫名的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你,前面在冠以國姓,誰敢惹你?”
謝酒兒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好這樣了,便點頭應下。
一眨眼的功夫,除夕夜宴就有條不紊的開始了,謝酒兒在蕭瑾玉的安排下,一身深藍色宮裝,發髻高高挽起,跟在蕭瑾玉身后,出現在除夕宴會上。
繁瑣冗長的禮節過后,眾人紛紛落座,少數知情官員在看到謝酒兒的時候,臉色大變,皇上這是鐵了心要一個女人當官了,簡直就是胡鬧。
“今日除夕宮宴,眾卿不必拘束,吃好喝好,正月十五之前不上早朝,好好陪陪家人吧!”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另外,有件要事,眾所皆知,國庫空虛嚴重,朕迫不得已之下讓人為朝廷經商,成效甚佳。
因此事,朕對士農工商各界有了新的考究,工部日后務必要做到勸課農桑,為農業的發展提供各種便利,開墾良田,積極研究并推廣提高糧食的產量。
明年我大順糧食產量最少要漲五成。”
此話一出,不少大臣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今年已經是個豐收年了,明年還要再漲五成的糧食產量,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哪有那么簡單。
工部尚書和工部侍郎聽完,戰戰兢兢立刻從席位上起身,到了中間的過道里:“謹遵圣命。”
做不做得到不知道,反正天子已然下令,他們能做的唯有服從。
說完農業的事情,蕭瑾玉又瞥了眼謝酒兒:“另外,新年伊始,我大順三省六部制也該改一下了,朕打算新設商部,由朝陽商行東家蕭鳶兒擔任尚書,商部一應官員借由尚書推薦。”
“蕭鳶兒,蕭氏皇族里,我可不記得還有一個喜歡經商的,這是得了陛下的賞識,被賜了國姓。”
“賞識又如何,女子當官,豈不是反了天了。”
說話的官員跟旁的人隨口說了一嘴,立馬就起身:‘陛下,此舉恐怕不妥,臣抗議。“
“臣也抗議。”
“臣也抗議,這簡直就是倒反天罡,牝雞司晨。女子就應該在家里相夫教子,怎能出入朝堂,與我等平起平坐。”
滿朝半數官員都抗議,上次在御書房里已經抗議過的幾人悄悄的坐在席上,一言不發,因為他們說不過皇上,反對的激烈了,還要被扣上一頂尸位素餐的高帽,還是不要說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不能與你們平起平坐?那你們倒是說說你們都有什么本事啊!”蕭瑾玉面上不見怒氣,反倒多了幾分玩味。
這些大臣,整天將自己架的高高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干的差事確是酒囊飯袋的水準。
“陛下就算覺得我等無能,我等也同皇上守護大順江山至今,陛下讓一個女子出入朝堂,官拜尚書,說好聽了是選拔人才,說實在點,不就是禍亂朝綱嗎?
傳出去,我大順官員成天與脂粉為伍,還不令蠻夷恥笑。”
“身為開國大將軍,我們的爵位都是浴血拼殺得來的,臣跟隨太上皇東征西站十數年,不過才四品官職,如今,陛下請飄飄的就要封一個女子為朝廷二品官員,是不是太讓將士們寒心了。”
大臣們義憤填膺,大有一副死諫的架勢。
逆子,“朕竟不知你弒兄逼父,不擇手段登上帝位后,竟如此胡作非為。”
殿內氣氛最緊張的時刻,門外傳來一陣蒼老又渾厚的聲音。
大臣們紛紛探頭朝外望去,看到來人的那一刻,臉上五彩繽紛,有擔憂的,也有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的。
蕭瑾玉看到本該安安穩穩待在別院里的太上皇突然出現在除夕宴上,沒有震驚,只有玩味的笑意和隱隱藏在笑意中蝕骨的厭惡:“太上皇駕臨除夕晚宴,怎么提前不與朕知曉一聲,偷偷摸摸的就來了,就像是算準了時機一樣。
盛夏時節,別院頻頻傳出您龍體欠佳的言論,沒想到這么快就康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太上皇故意裝病呢?”
太上皇見他見了自己,依舊穩坐在龍椅上,屁股都不抬一下,還陰陽怪氣好一通嘲諷,怒不可遏:“逆子,你的禮儀教養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見了朕,為何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