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霸道的系統提示音,狠狠地劈在林岳的識海之中!
強制任務!
十天內抵達埋骨地核心,激活祭魂碑。
成功獎勵100點,銅盤功能升級。
失敗懲罰…
剝離兩件器官,還要當活祭!
林岳低頭,看著掌中那塊仿佛在嘲笑自己的銅盤碎片,再看看識海中那并排出現的,兩個巨大的血色沙漏倒計時。
債務危機&強制任務。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我艸啊——!!!!!”
一聲凄厲、絕望的慘嚎,猛地撕裂了廢料回收院黃昏的寂靜,驚起漫天昏鴉!
砸?
還砸個屁啊!
現在不是他想不想去戰場的問題了!
是系統逼著他必須去!不去就死,而且死得無比凄慘,死無全尸!
林岳癱坐在廢料堆上,手里死死攥著那塊銅盤碎片。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死亡”。
廢料院深處,破竹椅上的老頭,似乎被那聲慘嚎驚動,渾濁的老眼朝這邊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陰笑。
他灌了一口劣酒,對著如血的殘陽,低聲哼起了那荒腔走板、詞意模糊的古調:
“…埋骨地喲…葬妖鄉…血碑立…魂燈亮…活人進喲…死人唱…九死…一生…覓…生…門…”
蒼涼的調子,混合著劣酒的辛辣,好似挽歌。
萬妖古戰場…
埋骨地…
祭魂碑…
活祭…
這些詞匯,不再是老頭的醉話,而是即將成為林岳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媽的!老子這是上了賊船了啊!”
廢料回收院那聲凄厲的慘嚎余音似乎還在破板房的梁上打轉,林岳卻已經像個被踩扁又頑強彈起的蟑螂,在廢料堆里瘋狂撲騰了整整三天三夜。
此刻,他正撅著屁股,雙手如同風火輪,瘋狂地在一堆銹蝕的鎧甲碎片和斷裂的兵器殘骸里刨挖。
“星辰砂…星辰砂…老子就不信了!老狐貍能截一次,截不了第二次!十步!祖宗!給點反應啊!”
掌心的銅盤碎片如同死物,任憑他如何瘋狂注入靈力,都只發出微不可聞的嗡鳴,十步范圍內毫無反應。
三天!整整三天!
除了最開始那十幾粒,他毛都沒再挖到一根!
那點可憐巴巴的星辰砂,在黑市換了三塊下品靈石,勉強夠他補充消耗的靈力,順便買了點最劣質的金瘡藥和干糧,對填那-7點的巨坑和應付即將到來的古戰場,簡直是杯水車薪!
識海中,兩個巨大的血色沙漏并排而立,滴答聲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得他心臟都快裂開。
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纏越緊。
萬妖古戰場那白骨如山的景象、老頭口中“煞氣蝕骨”的警告、還有系統那“活祭”的恐怖懲罰,如同三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的靈魂上,讓他喘不過氣。
“媽的…難道真要賭楚紅綾的鞭子?”
林岳癱坐在一堆破盾牌上,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那里”縮水三寸的恐怖畫面再次浮現,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不行!絕對不行!
去戰場是九死一生,賭鞭子是十死無生還附帶“那里”縮水,兩害相權取其輕…不,是取其不那么慘烈!
“埋骨地…埋骨地…”
林岳喃喃自語,眼中最后一絲僥幸的光芒徹底熄滅。
“祭魂碑…活祭…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的碑!”
去!必須去!
但怎么去?赤手空拳?靠這三天沒挖到寶貝的破銅盤?還有這煉體七層巔峰的修為?
在老頭口中“煞氣蝕骨”的地方,怕不是進去就成骨頭渣子!
他需要準備!需要情報!需要保命的手段!
可時間不多了。
情報…情報從哪里來?
林岳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遠處執法堂那棟黑色建筑。
楚紅綾是執法隊長,她那里會不會有關于萬妖古戰場外圍的資料?
或者更重要的進出路徑?
宗門對那種兇地,不可能毫無管制吧?
一個帶著濃濃自毀傾向的計劃逐漸在他的腦海中行成。
苦肉計!
升級版!
不僅要跪,要舉血書,還要加點猛料!
目標不再是求收為奴仆,而是求死!
求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一個能名正言順前往萬妖古戰場邊緣的理由!
“對!就這么干!”
林岳猛地從地上彈起來,然后沖到墻角,一把撕下自己那件本就破爛不堪的道袍下擺。
血書?
血從哪來?
林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雙手上,他咬了咬牙,撿起一塊鋒利的鐵片,對著左手掌心狠狠一劃!
“嘶——!”
劇痛傳來,鮮血瞬間涌出!
他忍著痛,用染血的指尖,在那塊灰白的破布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觸目驚心的八個大字:
【求入萬妖!戴罪立功!】
字跡猙獰,鮮血淋漓,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慘烈和瘋狂!
尤其是“萬妖”二字,寫得格外大,格外用力,仿佛要用血浸透!
“戴罪立功…戴什么罪?”
林岳看著血書,腦子飛快轉動。
偷藥?級別太低!
打傷同門?證據呢?
有了!
他想起了周小樹,想起自己“大義滅親”栽贓他的事!
雖然劉胖子只罰了掃茅房,但這事可以操作!
他立刻在血書下方,又用稍小的血字補充了一行:
【為贖義弟周小樹偷盜藥園之罪】
寫完,他看著這封充滿了自污、栽贓以及瘋狂求死意味的血書,滿意地點點頭。
這分量,夠重了,夠吸引眼球了!
也夠讓楚紅綾那種暴躁性格忍不住想抽死他了!
“暴龍師姐,這次,希望你的鞭子…能把我‘抽’進萬妖古戰場!”
林岳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將那血淋淋的破布卷好,深吸一口氣,如同即將奔赴刑場的烈士,邁著悲壯的步伐,走出了廢料回收院。
……
正午,烈日當空。
執法堂那黝黑肅穆的石階前,卻如同冰窖般散發著寒意。
林岳來了。
他走到石階下,距離那扇象征著宗門鐵律的黑色大門,不多不少,正好十丈(牢記泥坑兄的教訓),然后“噗通”一聲,雙膝重重砸在堅硬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挺直腰桿,將那張血淋淋的破布展開,高高舉過頭頂!
八個猙獰的血字和下方那行小字,在正午的陽光下,異常刺眼!
“弟子林岳,自知罪孽深重,管教無方,致義弟周小樹犯下偷盜藥園靈草之過!弟子愧對宗門!愧對執法堂!更愧對楚紅綾師姐往日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