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鋪著雪白的亞麻桌布,中央擺放著一簇簇鮮紅的玫瑰,邊緣還掛著水珠,顯然是剛采摘不久。
朋友聚會,除了關(guān)嘉星坐在魏婷身邊,其余人坐得都很隨意。
斐文頃坐在魏婷正對面,左手邊是話少的楊以崇,斐溫綸自然而然坐到了邊緣的主位上——正好能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關(guān)嘉星先盛了一碗湯放到魏婷面前,動作自然得像是習(xí)慣使然。
“今天的松茸不錯。”他指尖在碗邊試了試溫度,又往桌心推了半寸:“還有點燙,再晾兩分鐘。”
斐文頃用筷子夾起一塊東星斑腹肉,并沒有說話。
斐溫綸笑瞇瞇地挑事:“嘉星哥,你跟婷婷都談了兩個月了,還這么膩歪,考慮過我們這些單身人士的感受嗎?”
他用余光偷偷去瞟斐文頃的反應(yīng)。
天知道斐溫綸最近過得有多難受。
抓到了斐文頃的八卦,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分享!
關(guān)嘉星頭也沒抬,順手把剝好的蝦仁放進魏婷的碗里:“羨慕就自己也找一個。”
他抽出濕紙巾擦手,突然掀起眼皮看向斐文頃,霜藍的眸子似笑非笑:“聽說你最近在和蘇小姐接觸,感覺怎么樣?”
斐溫綸發(fā)現(xiàn)斐文頃的心思后,才從關(guān)嘉星從前的對話里意識到他早已察覺。
他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靜靜觀看著。
斐文頃的筷子尖在瓷盤邊緣磕出極輕的聲響。
他目光下意識往魏婷的方向掠去,卻只看見她低垂著頭,正專注地吃著蝦仁,仿佛對這場對話毫無興趣。
“蘇小姐是環(huán)保署前高級政策顧問,我與她接觸只是公事。”
到底是同宗,斐文頃又對他有提攜之恩,斐溫綸加入話題:“原來是環(huán)保署的蘇小姐,我記得她都快四十了,與頃哥太不相配了。”
關(guān)嘉星輕笑:“去年文頃哥親口說過,只要存在價值,異種也無妨,我以為.......”
餐廳一時陷入緘默。
魏婷一直豎著耳朵在聽,筷子卻越動越慢。
斐文頃竟能做出這種事?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從前對自己的種種,魏婷又覺得,這確實像他的作風(fēng)。
表面斯文禁欲,骨子里卻是個又瘋又纏人的變態(tài)。
斐文頃唇角維持著完美的弧度:“年少輕狂時,誰沒說過幾句不知天高地厚的渾話?現(xiàn)在看著你和婷婷,我倒十分羨慕,也想擁有能兩心相許的愛人。”
他聲音溫潤,魏婷下意識抬眼,正撞進他深邃的眸光里。她慌忙移開視線,卻不經(jīng)意對上了楊以崇陰冷的注視,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關(guān)嘉星和斐文頃白天運籌帷幄,還有精力爭風(fēng)吃醋,精力未免太旺盛了。
她突然想起楊以崇在車里警告她的話,紅唇勾起狡黠的弧度。
鞋子被她悄悄蹭落,借著長桌布的遮掩,魏婷慢慢前探,直到足尖觸碰到男人面料冰涼的西褲。
魏婷咬著蝦仁,挑釁般朝楊以崇挑眉。可對方神色如常,冷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僵持三秒,楊以崇抵抗不過她灼熱的目光,垂眸避開,指節(jié)捏緊筷子。
魏婷有些疑惑,他怎么還不跳起來告狀?
她的壞心思更甚,足弓沿著對方緊繃的小腿肌肉緩緩滑動,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逗。
關(guān)嘉星將話題轉(zhuǎn)向了公事:“看我,都忘記蘇小姐是環(huán)保署的人了,那東海新城的地皮,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
那隱秘的動作讓斐文頃喉結(jié)難耐地滾動了一下,眸光微暗,像被云翳半遮的冷月。
他聲音莫名啞了些:“你對這塊荒地感興趣?”
“是。”關(guān)嘉星知道斐文頃的行事作風(fēng):“那些蛀蟲吞下去的錢你都追回了。地對你沒用,最終還是會落在我手里,不如省去些步驟效率些。”
突然,魏婷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溫?zé)嵴菩陌父鼓﹃瑴厝嵊旨氈碌挠|碰讓她耳根發(fā)燙。
楊以崇果然忍不住,他在車上說的話就是欲擒故縱。
“不急,得讓他們把挪到國外的錢吐干凈。”
魏婷正暗暗臉紅,可定睛一看——楊以崇的雙手分明還搭在餐桌上。那……摸她的人只能他身旁一手在下的斐文頃?
魏婷渾身僵住,進退兩難。
“我……想去趟洗手間。”
她低垂著頭,將尷尬的羞赧都掩在鬢角的發(fā)絲下。
“好。”關(guān)嘉星側(cè)頭看她,點頭。
但魏婷仍坐在位子上沒動,久到桌上的目光都向她看去,斐文頃眼底暗光浮動,最終松了手。
魏婷如獲大赦,面頰燒紅地快步離席。
洗手間。
魏婷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臉上。
冰涼的水珠順著面頰滑落,鏡中的她雙頰的粉紅淡去不少。
怎么就伸到斐文頃的腿上去了呢!
魏婷歸結(jié)于自己經(jīng)驗不足,等腳踝上殘留著的斐文頃掌心的溫度徹底消失,她才深吸一口氣,走出洗手間。
身子才走出門,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魏婷還沒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被拽進一個帶著沉木香的懷抱。
斐文頃將她抵在走廊轉(zhuǎn)角,平時似冷月的眸子暗得驚人。他單手撐在她耳側(cè)的墻上,另一只手仍牢牢握著她的手腕。
“干什么?快放開我!”
魏婷小聲喊道,往走廊左右看,可轉(zhuǎn)角視角有限,一時她掙了幾下。
“膽子突然就小了?”
斐文頃眼睛彎起,帶著幾分戲謔,仍將她困在臂彎與墻壁之間,手指挑起她的一縷發(fā)絲。
“剛才在餐桌上,你不是很有本事嗎?”
太近了,魏婷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奇怪香甜味,莫名讓人耳根燒紅。
“剛才是.......”
魏婷腦筋轉(zhuǎn)不動了,干巴巴地解釋不出來,惱羞成怒推了他一下。
“你管我那么多,快讓我回去。”
手掌才碰到他的肩,斐文頃突然扣住她的后頸,低頭吻下來。
原來剛才那個味道是酒味啊......
魏婷嘗到了他唇里殘留的紅酒香,又急又熱,撬開她的齒關(guān),攻城略地掃過她口腔的每一寸。
手掌順著她的脊梁往下滑,將她更用力的按向自己。
魏婷被仰著頭,后腦是冰涼的墻壁,身前是他滾燙的小費,相纏混亂間喝下不少酒氣。
等斐文頃稍稍退開,他薄唇亦是發(fā)紅,看著只能攀住自己才能站著的魏婷,修長的手指探入她紅腫的唇。
“這才叫**,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