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個掃把星凌昊搬進來之后鬧的!”
說罷,目光轉向呂子喬與美嘉,“呂子喬,你要是閑得蛋疼,就出去找份工作上班,不要在公寓造謠。美嘉,走,一起上樓,打一局王者榮耀。”
胡一菲拉著美嘉的手,往公寓樓的入口走去,獨留呂子喬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剛走到公寓門口,一菲敏銳的嗅覺,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熟悉的氣息!
這味道和昨天凌昊門上那塊暗紅色的“污漬”一模一樣,也和剛才秦羽墨拍在呂子喬腦門上那個三角符紙包,散發的氣息如出一轍!
胡一菲英氣的眉毛瞬間擰成了死結,她猛地扭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瞬間掃向凌昊那扇嶄新的、緊閉的防盜門。
那絲讓她極度不適的氣息,源頭就在門后。
“凌昊這小子,又在里面搞什么鬼?”
胡一菲徹底炸了!她兩步就跨到凌昊門前,沒有絲毫猶豫,抬起穿著拖鞋的腳,對著那扇嶄新的、厚實的防盜門,狠狠踹了過去!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比昨夜秦羽墨撞門的聲音更加狂暴。
“凌昊!給老娘滾出來,又在里面搞什么鬼?公寓被你搞得烏煙瘴氣!再這樣,老娘就要下逐客令了。”胡一菲的咆哮如同平地驚雷,響徹公寓每個角落。
門內,凌昊正盤膝坐在地板上,全神貫注。
他左手腕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陰寒的吸力如同跗骨之蛆,但此刻,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一種極其艱難的“搬運”之中。
他攤開一張嶄新的黃裱紙在面前的地板上。右手食指指尖,因為反復用力而微微破皮,滲出一絲帶著純陽氣息的暗紅血珠。
旁邊,是那盒暗紅色的朱砂印泥。
他屏住呼吸,眼神專注得近乎偏執。努力回憶著昨夜在生死關頭,被《太極鎖魂圖》暖流牽引著畫符的感覺。
他調動起體內那絲微弱的暖流,艱難地引導著它,順著手臂的經絡,涌向指尖。
指尖蘸上粘稠冰冷的朱砂。
然后,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落向黃裱紙。
他要再畫一張“五雷誅邪符”!昨夜那丑陋的符箓能逼退女鬼,能引來胡一菲那驚天一掌,證明這東西有用。
他必須掌握它,這是他活下去、對抗那千年女鬼的唯一武器,
殊不知,女鬼早與武神達成協議,從今往后不會再找凌昊的麻煩,相反還會保護公寓里的人。
然而,他身體因為之前的巨大消耗,而微微顫抖,眼前陣陣發黑。
他咬著牙,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指尖顫抖著,試圖勾勒出記憶中那個復雜雷符的核心骨架,要引動雷符的法力,必須以元神筑基,提升念力,匯聚能量。
就在這全神貫注、精神繃緊到極致的剎那,門外胡一菲的一腳,讓凌昊心神大亂,元氣大傷,吐出一口鮮血,意識瞬間沉入黑色深淵。
胡一菲英氣的臉上怒意未消,但那雙銳利的眸子卻瞬間閃過一絲警覺,她下意識地伸手,用力擰動門把手。
咔噠!
門竟然沒反鎖,被她剛才那狂暴的一腳,直接踹開了鎖舌!
沉重的防盜門向內緩緩滑開一道縫隙。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新鮮油漆味、朱砂礦物氣息,以及濃重血腥味的詭異味道,如同開閘的洪水,猛地從門縫里沖了出來。
胡一菲瞳孔驟然收縮,門內景象瞬間映入眼簾。
凌昊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板上,臉色是死人般的灰敗,嘴角、胸口、還有面前的地板上,濺滿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
一張攤開的黃裱紙被鮮血浸透了大半,朱砂混合鮮血畫著一些扭曲丑陋、如同鬼畫符般的圖案。
旁邊,還散落著幾張畫廢了的、同樣沾滿暗紅“墨跡”的廢紙,以及一個打開的、散發著濃烈礦物氣息的朱砂印泥盒。
“凌昊!”胡一菲的怒罵聲瞬間卡在喉嚨里!她一個箭步沖了進去!濃烈的血腥味讓她眉頭緊鎖。
她蹲下身,兩根手指迅速搭上凌昊的脖頸——脈搏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但還在跳動。
只是氣若游絲,明顯是嚴重透支加上急怒攻心導致的昏厥!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地上的狼藉——黃紙、朱砂、鮮血、鬼畫符。
“封建迷信,這小子竟然真的在搞這些鬼東西,還把自己搞吐血了,腦子肯定有點問題!”
就在這時,“臥槽,牛逼啊!”
驚嘆聲從身后傳來。
胡一菲猛地回頭,只見呂子喬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美嘉也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凌昊房間里的畫面。
呂子喬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手指顫抖地指向地上的符紙和朱砂,聲音因為極致的驚駭而完全變調,尖利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符…符紙!朱砂!血!他…他…他真的是道士!畫符把自己畫吐血了!”
他腦子里瞬間閃過酒吧里的妖怪,秦羽墨拍在他腦門上的三角符包,還有剛才樓下那些狐貍毛,所有的碎片在這一刻轟然炸開。
胡一菲蹲在凌昊身邊,看著地上那刺目的血跡,和詭異的符紙更是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所有的線索——門上的“污漬”,秦羽墨的符包,樓下的狐貍毛,還有眼前這活生生的“道士吐血現場”,像無數塊冰冷的拼圖,在她暴躁的腦子里被強行拼湊起來!
雖然依舊抗拒,雖然極度排斥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呂子喬平日里吊兒郎當,喜歡拈花惹草,但他是個正常人,不可能突然之間,腦子就秀逗了,胡說八道。
一個冰冷的事實已經不容辯駁地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個新來的、整天病懨懨的、被我當成掃把星的凌昊,或許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搞不好,他還真是有幾分邪門本事的小道士。”
胡一菲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把地上這小子連同那些鬼畫符一起扔出去的沖動。
她看著凌昊慘白的臉,又看看門口兩個呆若木雞的“目擊證人”,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帶著巨大問號和憋屈的咆哮:
“還愣著看戲呢?打120啊,等著給他收尸作法超度嗎?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