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軒也有些意外。
“媳婦兒,不是說這丫頭是聾啞人嗎?這咋不僅能聽聲,還能出聲呀?”
“你問我,我咋知道?
人販子是那么說的呀!”
初小七皺著眉頭,將小丫頭抱到自己的面前坐下。
跟她比劃張嘴,想檢查下她是不是聲帶受損了。
可比劃了半天,那丫頭好像一點沒明白初小七的意思,反而還有些害怕。
紀子墨見兩人交流實在困難,便張著嘴給小丫頭比劃了兩下。
別說,他這么一比劃,這丫頭居然聽懂了。點著頭,將自己的小嘴朝著初小七張開。
這回換初小七懵了,她明明與紀子墨比劃的是同一個姿勢,為什么這丫頭看懂了紀子墨的意思,卻沒看懂她的?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代溝?
檢查下來,發現聲帶也是好的。
那不應該不會講話呀,真是奇了怪了。
她這邊還想不明白,就聽到紀子墨拿著自己的帶圖話本子,指著上面的小人,給小丫頭講故事了。
小丫頭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反正紀子墨比劃什么動作,她就跟著比劃。
紀子墨也不管她聽懂沒聽懂,自顧自的翻了一篇。
小姑娘看著上面的畫面,突然情緒特別的激動,指著畫里的人,嘰里呱啦的飚了一大段陌生語言。
初小七轉頭看向紀景軒,“相公,你見多識廣,知道她說的啥不?
又是什么地方的語言?”
紀景軒皺了皺眉頭,“聽不懂,不過可以確定一點,這丫頭不是漓國人。”
“你這不是白說嗎?這么明顯,難道我還能不知道她是外國人?”
“媳婦兒,虎妞不是說她奇怪嗎?
你剛才進浴房,都看到啥了?”
初小七將進浴房看到的怪相,跟紀景軒講了一遍。
“眼睛會變色?身體里還有東西在滾動,傷口瞬間愈合?
媳婦兒,這丫頭不會真是妖精吧?”
“你又想整點兒黑狗血驗證下?”
紀景軒有些心虛的伸手撓了撓后腦勺,伸手一把將人摟進懷里,小聲的道:
“媳婦兒,都那么久了,你咋還記著吶,我不都已經承認錯誤了嘛。”
初小七看他那大媳婦的嬌羞模樣,“噗嗤”一下笑出聲,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
“乖,我的小奶狗!”
紀景軒一把捏住初小七的小手放在胸口,“媳婦兒,今晚不準點火。
不然,我就真狗了啊。”
初小七順勢在他的胸口畫圈圈,趴在他的肩膀上,往耳朵輕輕吹了一下,小聲道:“你想怎么狗?”
紀景軒呼吸頓時就開始紊亂了,伸手一把摟住初小七的腰,往自己懷里緊了緊。
轉頭在她耳邊小聲的道:“媳婦兒想我怎么狗,我就怎么狗……”
“爹,娘……
你倆說啥悄悄話呢?”
兩人正沒羞沒臊的打情罵俏,完全忘記炕上還有兩個奶娃娃。
一轉頭,正好與紀子墨的小臉對上,嚇得兩人趕緊分開坐得老遠,滿臉的不自在。
“沒說啥呀。
我跟你爹正在商量,明天中午吃雞蛋羹,還是土豆泥。”
初小七臉紅脖子粗的編著聊齋。
紀子墨撅著小嘴,撲到初小七的肩膀上撒嬌道:“娘親……
就不能兩樣都要嗎?
陌陌好久沒有吃到土豆泥了。”
初小七一把將紀子墨從身后拉到懷里,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
“好,兩樣都給你做。”
小丫頭站在炕上,看著初小七抱著紀子墨,也跑過去,要在初小七的懷里坐下。
紀子墨偏不讓位子,死死的將初小七抱住。
小丫頭見紀子墨不讓她坐,癟著小嘴要拉嗓子。
還沒開始,就被紀景軒一把抱起來放在腿上坐著,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
知道她什么都聽不懂,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給了她個溫暖的笑臉。
小丫頭能感受到紀景軒的善意,學著紀子墨的樣子,轉身一把將他抱住。
初小七癟癟嘴,“要不是這丫頭才三四歲,我該要吃醋了。”
紀景軒猛的抬頭看向初小七,激動的問道:
“媳婦兒,你剛才說你要干啥?
吃醋嗎?
你真的會吃我的醋?”
“我們是夫妻,別的女人抱著你,我不該吃醋?”
紀景軒麻溜的往初小七身邊靠過去,伸手一把將人摟住,把頭放在她的肩膀蹭了蹭。
撒嬌的道:“媳婦兒,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盼到你心里有我的這一天了。”
初小七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一直都有。”
正準備親下去,懷里的兩個孩子又開始拉扯,兩人只好作罷,先哄孩子睡覺。
紀景軒想得挺好——自己挨著媳婦兒睡,孩子往邊睡。
實際情況是,兩個孩子睡中間,他和媳婦兒隔了老遠睡。
伸手過去都摸不著人的那種距離,把他慪得不行。
等兩個孩子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摸到初小七的身邊,將人摟在懷里,才心滿意足的睡過去。
可第二天早上醒來,兩個孩子居然睡回了兩人的中間。
不僅如此,兩個孩子都鉆進了初小七的被子,他卻被擠出去,一個人蓋一床被子。
把他郁悶得不行,一早上都悶悶不樂的。
小丫頭來了家里三天,便與家里人慢慢熟悉起來。
雖然還是不會講話,但勉強學會了用筷子刨飯,不用人喂了。
既然住在紀家,那就得給這她一個身份。
紀景軒給她取名叫紀子涵,對外就說是紀子墨的雙胞胎妹妹。
從小身體不是太好,一直都養在鄉下親戚家中,這幾天才接回來的。
紀子涵長相雖然不差,但長得既不像紀景軒,又不像初小七,說是雙胞胎實在是有些牽強。
不過兩個孩子的確是差不多大小,也沒誰吃多撐著,跑去追根究底的查這孩子來歷。
紀家說是雙胞胎,那就是雙胞胎嘛。
為了紀子涵戶籍的事情,貝利還飛了一趟北河縣找秦縣令,給她辦理了戶籍證明。
兩個孩子相處一段時間后,也不怎么吵,走哪都一路。
那小三輪兩人爭了一段時間,后面也不爭了。
初小七在后面給加了一個簡易版的車廂,讓他們兩個輪流拖著對方走。
被陳震海送到學堂去的陳可可,過來看到紀子墨跟別的姑娘卿卿我我,吃了好大一頓醋。
說啥都不去學堂上學了,天天跑紀家來守著紀子墨。
陳震海那邊最近急得焦頭爛額的,沒空管陳可可,只有隨他鬧騰。
算算時間,卡莉兒那邊快要生了,他正想著要怎么偷渡去北蠻國把人給弄出來。
文子昂說,他就只收到米拉那一封信,之后就再也沒收到任何消息。
就連鎮北軍安插在北蠻國的探子,都沒辦法將信息傳遞出來。
說明那邊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貿然前去必然危險重重,所以大家堅決不準他去。
至少要再次等到有消息了,再想辦法過去。
陳震海知道大家不讓他去,是擔心他的安危。
但他這心里,時時刻刻都掛牽著卡莉兒母子的安危。
生怕卡莉兒在生產的時候,出現什么意外,一尸三命。
但他也知道,光靠他自己,是沒辦法偷渡過去的,也只有等著。
眼看快要放榜了,考生們三三兩兩的坐在茶樓,酒館,吟詩作對或是討論這次會試的考題,相互交換意見。
時不時的還要爭論上兩句,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好生熱鬧。
這些天,宮里也很是熱鬧,好幾個內閣大臣被砍了腦袋,或是被關進了天牢。
會試結束,所有的卷宗被抄完后,由御林軍全部封箱,送到皇帝指定的地方封存起來。
批改結果出來后,內閣把優秀的文章和名單送到皇帝的跟前。
這次會試,從頭到尾,太傅和大學士都沒有參與。
到了公布名單的時候,居然沒有紀景軒的名字。
大學士沒有接觸過紀景軒,不知道他的學識到了哪個程度,沒開口說啥。
但太傅是看過紀景軒文章的,篤定了這次會試,他即便拿不到第一,最差也能拿個第二第三。
結果出來,居然連榜單都沒有上,這實在不太可能。
已經很久不管事的他,居然站出來,堅定的要求開封,核對原卷宗。
他這一要求,必然是受到了很多官員的反對。
結果已經出來了,若是要核對原卷宗,相當于人家內閣前面做的所有工作又要重來一遍,大家自然是不愿意。
皇帝心里也是納悶,若不相關自家人,這老頭不會那么堅定的要求查對。
難道今年家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人,參加了科考?
看他這堅定的模樣,好像知道點兒什么似的。
他看了眼鳳大將軍,用眼神問他這老頭啥意思?
鳳大將軍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兩人的小動作,自然是有不少的官員看到。
皇帝想了想,咂巴了下嘴,大手一揮。
“關門,讓御林軍將這金鑾殿給我圍了。
今個兒誰要是敢在卷宗對完之際,踏出這道大門,殺無赦!
不服氣的,等將原卷宗核對完后,可以立刻收拾包袱滾蛋。”
本來站在邊上看戲的魏丞相,這時看不下去了,趕緊站出來阻止,“皇上,萬萬不可。
這傳出去,您會被天下人詬病的。
而且重新核對,這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
必然會拖延放榜的時間,造成眾學子們的不滿。”
皇帝將身體支棱在龍椅的扶手上,瞇眼看著丞相,冷聲道:“漓國姓宿!”
“給我仔細的核對,敢漏掉一個原卷宗,當心你們的項上人頭。”
“小福子,去,給皇后說,有人欺負咱外祖父,把名單記錄給她。
她今早不是在磨劍嗎?
正好讓她試試,那劍刃磨鋒利沒有。”
萬福嘆了口氣,對著朝堂上的眾臣翻了個白眼。
捏著嗓子高喊道:“是!奴家這就去通知皇后娘娘。”
這一嗓子喊出去,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