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七的一舉一動,丞相夫人和魏雪瑤都看在眼里。
魏雪瑤是一臉的不屑,丞相夫人見虎妞離開了,這右眼皮子直蹦跶,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詩很快就傳到了邱悅瀾那里,她轉頭看了眼坐在自己下首的初小七,問道:
“行不行?”
初小七聳聳肩。“你不說出來,我咋知道行不行。”
邱悅瀾斟酌再三,吟了一首意境比較簡單的七步詩甩給初小七。
大家似乎都在等著初小七出丑,沒想到她頭都沒抬,便開始對答如流。
她邊上的秦如玉傻眼了,這家伙咋一開始就搞那么難的?
幸好她在皇城待的這幾個月,都在她外祖父的強壓下好好學習了,不然還真接不住。
主位上的魏雪瑤聽到初小七隨口做出的詩句,整個人的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上一世初小七明明就是個胸無點墨的愚婦,這一世她怎么會作詩?
走了兩三輪,全場幾十個人,已經被刷下去了三分之二。
再走五輪,最后就只剩下皇城四大才女和初小七了。
按順序,包括邱悅瀾在內的三個才女,都排在初小七的前面,魏雪瑤是初小七的下手,要接她的詩。
來來回回的整,初小七覺得有些厭煩了。
到她這里,直接一首李某白的《望廬山瀑布》七言絕句,將所有的四大才女全部按住,開不了口。
邱悅瀾杵了杵初小七,一臉欣賞的道:
“你可以呀……
還以為你真的啥都不會,沒想到那么厲害。
有機會聚聚,好好切磋切磋?”
初小七輕笑道:“我有啥好厲害的,家里有個書呆子,天天在我耳邊讀書。
怎么的,也學了點兒三瓜兩棗的嘛。”
“嘖,少謙虛了,你男人的文章我看過。
你倆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他指不定還沒你意境高呢。
這幾天荷花開了,過幾天我約你去游船,就那么說定了,不準拒絕。”
初小七有些無奈的笑著點頭——大姐,你都說定了,讓我還怎么拒絕?
魏雪瑤見眾人竊竊私語的模樣,好似在笑話她連個農婦都不如,氣得一口銀牙差點差點兒咬碎在嘴里。
丞相夫人見魏雪瑤快要失控了,看來文比不能再繼續下去。
就初小七的這文采,再比下去,那也就是自討沒趣。
“大家都累了,休息一下,先用些點心……”
“喲,這么熱鬧,我咋沒收到請帖呀?”
丞相夫人話還沒有說完,文子昂便搖著扇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了花廳。
“文公子這是哪里話?
你經常都在外面跑生意,也不知道在沒在皇城。
所以就沒給你遞帖子,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才是。”
丞相夫人沒有起身,坐在主位上招呼。
“文公子既然來了,就趕緊入席,跟著大家一起玩耍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直接轉身去了女賓席,挨著文子畫坐下。
眾人看傻眼了,這文家公子咋那么不講究?
雖然他挨著自己的妹妹坐,但那邊是女席呀。
丞相夫人正準備阻止,文子昂拿起桌上的餅子咬了一口,緊接著歪頭“呸呸呸”的吐出去。
他一臉憤怒的轉頭,看向自己身后的王掌柜。“老舅,整啥呀?丞相府的單子你們也敢偷工減料?
你莫不是把錢都揣進自己的兜里去了吧?”
王掌柜站在邊上,配合道:“這事兒我可不敢干。
就是普通百姓到我們福臨樓買上一個餅子,我都不敢給人家偷工減料。
何況是丞相府宴會上用的糕點?”
“那這餅子咋回事?甜得齁人不說,還硌牙,還有一老股子生油味兒。”
王掌柜接過文子昂手里的餅,翻看了一下,將中間搬開查看,聞了聞。
“這餅子不是我們福臨樓的。
我的的餅子,每個都印了文家家徽的糖印,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但的確每個都有的。
而且,我們的餅子都是用豬油脂做的。
里面加了牛乳,就算是牛乳短缺,我們要么用羊乳,要么就直接不賣。
絕對不會出現以次充好的情況。”
文子昂又拿起一個餅左右翻看,“還真是,果然沒我們家徽。”
“魏夫人,你這采買的人也太粗心了。
買了一堆的假冒偽劣產品,下次你可得注意些了啊。”
丞相夫人聽文子昂說餅子不是她們福臨樓的,面上也是一驚。
賓客們拿起餅子左右查看,開始議論紛紛。
“是,王掌柜說的是真的。
他們福臨樓的餅子上的確有糖印,我看到過。”
“對對對,我也看到過。”
“我就說這餅子味道與我去福臨樓吃的,怎么相差那么大。
敢情是仿冒的呀。”
丞相夫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抬起手準備拍桌子叫管家過來問話。
魏雪瑤臉色有些蒼白,伸手在桌下輕輕拽了下她的衣袖,搖搖頭。
丞相夫人一看,這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十有**是這丫頭是想毀人家福臨樓的生意,特意讓人仿冒了這批點心。
“正好,我聽說家妹在這里參加宴會。
就順便帶了些樓里的各式點心,過來湊熱鬧。
原本我看到這桌上的餅子,還心想著我這送禮怕是送重了。
沒想到剛好!
老舅,讓人把咱福臨樓的甜點給大家呈上來。”
王掌柜轉身出門,沒一會兒時間,幾個福臨樓的伙計,挑著幾大筐子的甜點進到花廳。
有酥餅,布丁,小蛋糕,綠豆糕,還有咸口的梅菜扣肉餅,還有牛乳茶。
這七七八八的東西一上桌,可比丞相府摳摳搜搜準備的那點兒干巴點心和水果,豐富多了。
大家拿起文子昂送來的點心品嘗,均是贊不絕口。
“對了,就是這個味兒。”
“嗯,他家點心的確有股子牛**,甜味也恰到好處。”
“還是正宗福臨樓的點心好吃。”
邊上還有伙計提著桶,拿著勺在賓客的杯子里面加奶茶。
文子昂此舉,多少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
但丞相夫人和魏雪瑤還不敢多說什么,只能一臉尷尬的賠笑。
若文子昂今天要追究起這餅子的來源,怕是又要拖一個替罪羊出來頂罪。
文子昂就是擔心這母女二人又找替罪羊,所以后面并沒有追究這個事情。
他來的目的,就只是為福臨樓的點心正名,并不想節外生枝讓其他無辜的生命受到牽連。
大家吃飽喝足,第二輪琴藝雅奏又開始了。
擊鼓傳花,傳到誰,誰就上到場地中間去表演。
為了表示自家沒有作弊,第一場就傳到了魏雪瑤,她彈奏了自己最擅長的古箏。
魏雪瑤的古箏在整個皇城,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輪了兩三場,繡球終于在初小七懷里的時候,停止了鼓聲。
初小七一點兒也不意外,這結果早晚的事兒。
她正準備起身,邊上的宿棲彤將她按住,在她耳邊小聲的道:
“七七姐,你會樂器嗎?不行我幫你去吧?”
初小七拍拍她的小手,“不專業,但供大家娛樂娛樂,問題不大。”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大家倒還挺喜歡她這爽利的性格。
也不知道誰帶頭拍巴巴掌,頓時大家都跟著起哄拍了起來。
初小七走到場上坐下,同樣選了古箏。
魏雪瑤見初小七居然選了與她一樣的樂器,心里滿是不屑。
以為會點詩詞,琴技就能超越自己?
其它的她不敢說,這古箏放眼整個漓國,琴技能超越她的,怕是一個巴掌都數不完。
初小七用古箏簡直就是東施效顰,自不量力。
她洋洋得意的坐在主位上,等著看初小七怎么出丑。
初小七拿到琴先是調音,然后整個劃拉了一下,才開始彈奏。
抬手落指,悠揚亢奮的曲調從她指尖流淌。
在座的賓客雖然很多都不懂古箏,但好壞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初小七的琴音比魏雪瑤的更純粹,干凈利落,沒有一絲的雜音。
很明顯,初小七的琴技比魏雪瑤的琴技更上一層樓。
就連魏雪瑤都不得不承認,初小七的確比她彈得更好。
一首《鳳求凰》演奏完畢,所有賓客都還意猶未盡,陶醉其中。
啪……
“怎么可能,你只是個愚昧的農婦,怎么可能會彈那么高級的樂器?”
大家都還沒有回神,魏雪瑤就已經失控瘋癲起來,一把將矮桌上的茶杯掀翻。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在鄉下的時候,日日對牛彈琴,自然就會了呀。”
一句極具諷刺的話說出口,讓滿堂賓客哄堂大笑。
文家兄妹卻是一臉不悅的皺著眉頭,看向魏雪瑤。
他們還沒開口說什么,宿棲彤“啪”一下,將茶杯掀翻在地。
站起身來冷聲道:
“魏雪瑤,你家的地盤,你家出的節目,技不如人便開始口不遮攔的辱罵賓客。
你好歹也是丞相的女兒,居然玩得起輸不起,連這點兒氣度都沒有,真是丟人。”
“七七姐,看來這丞相府并不歡迎你,我們走。”
宿棲彤彎腰拉起初小七和秦含玉的手,連招呼都不讓她們打,拉著兩人就往外走。
文家兄妹起身道別。
“真是有意思,罵人家農婦,自己卻連農婦都不如。”
文子昂臨走的時候,嘴毒的丟下這么一句話。
邱悅瀾,曲秋柳兩人也站起身來,稱家中有事,告辭離開。
接著賓客們都陸陸續續的起身告辭離開。
一刻鐘不到,碩大的花廳只剩下焦頭爛額的丞相夫人,和一臉懵逼的魏雪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