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下賤的賤婢!找死!”
李福徹底被激怒,雙目赤紅,沖昏了頭腦。
他先是抬手狠狠給了阮兒一巴掌,緊接著一把薅住阮兒濕漉漉的長發,不顧她的掙扎,用盡全力將她的按向桶里。
“老子不挑!弄死了你,照樣玩個痛快!”
他氣急敗壞地咆哮著,手是吃飯的家伙,被這賤婢咬傷,簡直讓他恨毒了。
數不盡的水嗆入氣管,沖進肺腑,幾乎讓阮兒暈厥。
殘存的力量迅速消失,四肢的掙扎變得徒勞。
完了,自己難道真的要交代在這了嗎?
明明.....明明只有三天了!
三天后她就能掙脫這牢籠,奔向渴望已久的自由,開始全新的人生......為什么?
為什么偏偏是現在?
命運為何如此殘忍戲弄!
最后一絲不甘的念頭閃過,隨即被窒息給徹底吞噬。
正當此時,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阮兒,忽然感到上方水光驟亮,似乎是有什么人闖了進來。
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穿入水中!
按在她頭頂的那只魔爪瞬間松開,一股大力猛地揪住她的后頸,將她整個人從窒息的水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咳.....咳咳!”重新接觸到空氣的阮兒劇烈嗆咳著,貪婪地喘息。
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鄔澤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眸,里面翻涌著憤怒。
看見她臉頰上的紅腫掌印,以及濕漉狼狽的模樣。
鄔澤心中頓感復雜。
他二話不說,一把扯過池邊散落的衣物,迅速裹住阮兒濕透發抖的身體,動作利落地將她從水中橫抱而起。
又毫不猶豫地解下自己的大氅,嚴嚴實實地裹緊了她
阮兒虛弱的視線掠過地面,瞥見李福正蜷縮在地上痛苦翻滾。
他的一條手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被硬生生折斷,口中不斷發出慘嚎。
緊隨鄔澤沖進來的林芝芝目睹此景,心念電轉,立刻明白李福這蠢貨沒能得手。
她暗罵一聲蠢,面上卻迅速換上驚愕的表情,搶前一步開口,聲音里滿是刻意:
“哎呀!妹妹!你....你怎么能在王府里與人私會呀?你可是王爺身邊最親近的婢女啊!”
這句看似關心實則誅心的話,瞬間將眼前的施暴現場,偷換概念,直接指向“私通”的污名。
正欲當場結果李福性命的鄔澤,聽到這句話,動作猛地一頓。
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懷中意識昏沉的阮兒。
隨即目光銳利地停在李福身上。
那副獐頭鼠目的腌臜模樣.....
若說他鄔澤身邊的侍女會與這種貨色“情投意合”,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李福也是個人精,瞬間明白了此刻唯一的活路,就是死死咬定“私情”。
他強忍斷臂劇痛,順著林芝芝遞來的桿子就往上爬,朝著鄔澤的方向砰砰磕頭,涕淚橫流地哭訴: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奴才.....奴才和阮兒姑娘確是兩情相悅,一時情難自禁....求王爺開恩,成全我們吧!”
空氣都似乎冰凍了一瞬。
李福感受到了頭頂上那幾乎化作千刀萬剮的目光,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別人都說這阮兒早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但他消息靈通,雖曾聽舅舅李管家私下提過,王爺似乎不喜阮兒。
卻萬萬沒料到今日會撞上如此雷霆之怒。
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碎牙齒和血吞,死死拖住阮兒在一艘船上,否則今日必死無疑!
鄔澤忽地發出一聲極冷的嗤笑。
抬腳就狠狠踩在李福的胸上,力道幾乎要將他碾入地底,聲音陰寒:
“阮兒現在身中迷藥,神志不清。你當本王是瞎了?還是傻了?”
“王爺,奴才沒有說謊啊,那東西不是迷藥,那是……”
“王爺!奴才不敢欺瞞啊!”
李福被踩得幾乎窒息,慌忙嘶喊:
“那.....那不是迷藥!那是.....”
他故意做出難以啟齒的猶豫狀,才期期艾艾的接道:
“那是....是怡紅院里男女助興常用的東西啊!”
他深知有些富貴人家夫妻閨房中也偶用此物增添情趣,并非罕見。
“哦?”
鄔澤腳下的力道又重了兩分,聲音里都有寒意: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污蔑本王的侍女,與你‘有染’了?”
李福被踩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痛得眼前發黑,哪里還敢接話。
只是抖著手,下意識求救般地朝著林芝芝的方向虛抓過去,那姿態仿佛下一刻就要喊出她的名字。
林芝芝見狀,心頭猛地一緊!
不行!絕不能讓這條瘋狗把自己咬出來!
她念頭急轉,立刻上前一步,對著鄔澤擺出一副顧全大局的模樣勸道:
“王爺息怒!事已至此,這池邊動靜不小,府里怕已有風聲……阮兒姑娘的清譽無論如何是保不住了。縱然李福有萬般不是,可若將她放出府去,這失了清白的名聲,哪還有好人家肯要?豈不是耽誤了她一生?
依芝芝看,不如……不如就趁此機會,將她許配給李福,也算全了一段‘緣分’,給她個歸宿?王爺您看呢?”
她語氣懇切,仿佛字字句句都在為阮兒“著想”。
鄔澤沒有回話,只是淡淡地回過頭望了她一眼。
黑暗中的那雙眸子射出凌厲的光,讓林芝芝心中都有點發寒。
李福為了活命,也顧不上手臂劇痛,趕緊附和:
“小姐說的是!小姐說的是啊!王爺!奴才對阮兒姑娘一片真心,天地可鑒!求王爺開恩,把她賜給小的當媳婦吧!小的定當好好待她!”
被裹在大氅里的阮兒,意識雖昏沉,卻將這番要將她推入火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恐懼和屈辱讓她在鄔澤懷中猛地掙扎,用盡全身力氣,才牙關中擠出一個微弱的音節:
“不.....!”
感受到了阮兒的抗拒,鄔澤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得更加森寒。
但.....
他現在突然有了一個惡劣的想法。
府內的侍女終究要出府,如果他現在將阮兒許配給李福,按照規定,在府內與下人有過婚嫁的侍女是出不得府的。
然后他再下一道命令殺了李福,是不是就可以讓這個小侍女一輩子在自己身邊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