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盯著那將領(lǐng),仔細打量,越看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這將領(lǐng)看似高大健碩,卻唇紅齒白。
劍眉星目,但眼睛里總帶著一絲風情。
這絕對是個女人。
楊越忽然一笑,對那將領(lǐng)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女將領(lǐng)眉頭微皺,有些生氣,但還真的重復了一遍,你若幫我脫困,日后必有厚報。
楊越聽后不停搖頭。
“得了吧,你這話就離譜,你要是大景的偏將,那我就是秦始皇!快給我打錢!”
這話沒人聽得懂,不管是那位女將領(lǐng)還是殘存的酒匪,全都一頭霧水。
這秦始皇三個字,是咋跟打錢這倆字聯(lián)系在一起的?
楊越自己倒是很清楚,且不說眼前這女子是不是真正的偏將,就算是真的,這也絕對不正常。
說什么“救下她就重重有賞”這種話,就是秦始皇打錢,純純的詐騙,誰信誰傻。
道理很簡單。
在大景朝廷的高官眼中,偏將不過是個小蝦米,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但只要出了大景京城,偏將就是有數(shù)十親衛(wèi)、幾百乃至幾千手下的大人物。
這樣的大人物,怎么就孤軍深入,剿匪不成反被圍了?
楊越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決心打道回府,他搖頭不語,轉(zhuǎn)身便要離開,這一幕讓女將領(lǐng)柳眉倒豎。
“真是個膽小鬼,立功受賞的大好機會就放在眼前,居然寧肯放棄!”
這是純粹的激將法,可惜對楊越無用。
不過,那些酒匪們此時卻想起什么。
“哈哈,我想起來了,這小子不是福澤村的嘛?好像姓楊?”
一個酒匪突然拍手,不屑撇嘴。
他身材高大,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他很強壯,是酒匪的頭目。
“他來過山寨,居然癡心妄想,要跟咱們合伙做私酒生意,結(jié)果被我搶走酒水,然后趕出山門。”
“呵呵,這就是個鐵廢物,難怪轉(zhuǎn)頭就跑!”
然而頭目雖然嘴上這么說,眼中卻閃過一道精光,對附近兩個酒匪示意,讓他們先去追殺楊越。
這個關(guān)鍵時候楊越突然出現(xiàn),總有些不對勁,讓他起了疑心,這小子不會是官府的探子吧?對了,他會釀酒,這手藝不可能是天上掉下來的,或許是自己以前的老對手的徒弟?
就算這個猜測不對,那萬一楊越離開后通知官兵呢?
現(xiàn)在酒匪已經(jīng)被殺得不剩幾人了,哪怕他們以前跟官兵私下勾連,這種時候也很難說官兵會不會見財起意,來個黑吃黑。
“還是殺了他比較保險!”
兩個酒匪立刻心領(lǐng)神會,手提鋼刀,悄悄追了上去,打算偷襲楊越。
女將領(lǐng)見狀立刻高呼:“混蛋,你小心點兒!”
她不知道楊越的名字,張口便是“混蛋”,雖然這句提醒是好心,但也讓人不舒服。
楊越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但等他轉(zhuǎn)過身,已經(jīng)換上驚慌的神色,仿佛被嚇破了膽。
用顫抖著的聲音求饒:“幾位大王,你們這是要干啥?我就是過來看熱鬧的啊。”
兩個酒匪本來還存著幾分小心,看見楊越這副模樣,一下子都放心了。
“老大說的沒錯,這就是個廢物,趕緊殺掉了事!”
兩人對視一眼,把鋼刀橫在胸前,獰笑著靠近過來。
遠處,女將領(lǐng)見狀心中一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這混蛋這么沒用,剛才真不應該叫破他的行蹤。
現(xiàn)在倒是牽連他一起死。
她忽然又開口:“那個混蛋,你叫什么名字?等我脫困后一定給立個墓碑,四時八節(jié)都有供奉,不讓你白死。”
剩余的七個酒匪都轉(zhuǎn)過身,重新圍住女將領(lǐng),生怕她暴起突圍。
至于楊越?在他們看來,兩位同伙出手,楊越已經(jīng)是期貨死人了,沒必要再關(guān)心。
但他們這個動作,卻讓楊越心中大喜。
本來他不想摻和這種破事,陰謀味道太重了,但酒匪都主動追殺過來,他也不是什么軟弱的人,打定主意要報復。
“想殺老子?那就給我死!”
其余酒匪都轉(zhuǎn)過視線,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楊越忽然握緊手中樸刀,趁那兩個酒匪麻痹大意,猛地沖殺。
欻!
樸刀劃破夜空,聲音旋起旋滅,直接將那倆酒匪殺死。
這倆倒霉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身首異處。
鮮血狂飆,灑落在楊越身上,仿若殺神。
這一幕只有女將領(lǐng)看到了,她眼中劇震。
楊越?jīng)]有耽擱,手疾眼快,繼續(xù)沖向余下七個酒匪,直指酒匪的頭目。
路上,他伸手按了一下哨棒的頭部,把機關(guān)打開,柴刀頓時晃動起來。
所謂樸刀,本就是哨棒和柴刀組裝而來,機關(guān)一開,幾乎就重新成為兩個部分,僅僅只是藕斷絲連而已。
但沒人注意到這點。
酒匪頭目聽到身后有動靜,急忙回頭,發(fā)現(xiàn)楊越一身是血的沖過來,大驚失色,但總算在最后一刻恢復冷靜。
“果然有問題!”
頭目大吼一聲,眼見楊越已經(jīng)抬起樸刀,自上而下劈過來,便橫過手中寶刀去抵抗。
誰知楊越早有準備,頂端的柴刀早就松動了,棒身跟鋼刀撞在一起,震動的力道立刻讓柴刀脫落,沖著頭目的腦袋飛去。
“啊!”頭目亡魂皆冒,想要轉(zhuǎn)頭躲避,但哪里來得及?柴刀插入面門,血流如注,眼看是活不成了。
片刻之間,楊越連殺三個酒匪,其中一個還是酒匪頭目,這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
尤其是剩余的酒匪,都感覺后背發(fā)涼,如墮夢中。
那楊越不是就是個傻子嗎?啥時候這么厲害了!
不僅是酒匪,連女將領(lǐng)也呆在原地,半天沒說話。
楊越不由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女人真是廢物,這么大好的機會居然都眼睜睜放過。
他來不及提醒,反手奪過頭目手上寶刀,沖著其余酒匪殺去,一連又殺了兩人,女將領(lǐng)才終于清醒,也跟著出手。
一炷香之后,最后一位酒匪也倒下了。
步人甲似乎有特殊工藝,鮮血根本掛不住,都從縫隙處溜走,女將領(lǐng)依舊英姿颯爽。
楊越就沒這么舒服了,一身是血,但反而顯得殺氣騰騰。
女將領(lǐng)見狀也有些不自在,沒話找話:“我剛才說的話不是騙你,你幫了我,我日后必有厚報!”
這話是她第三次說,楊越都聽煩了。
“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叫什么?”
女將領(lǐng)點頭,剛要回答,就面色發(fā)白,跌倒在地,原來她早就力竭,全靠最后一口氣撐著。
這會兒那股勁松了,一下子暈了過去。
楊越狠狠翻了個白眼。
“這女人可真是……”
他不太高興,可是再看向那女將領(lǐng)時,見她暈倒后添了幾分柔弱,比剛才英氣逼人的模樣還迷人許多。
楊越咳嗽一聲,把她從地上抱起,在聚義廳里找了張長凳,把她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