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重啟：年方三歲，登基稱帝 第70章、精神亦或文字（6）

朱慈炅的笑容凝固了。

他看懂了朱至澍臉上表情的內(nèi)容，皇帝你要?dú)⒈銡桑凑也煌猓瑲v史再怎么春秋筆法都會記錄的。

欺天是大罪，欺心是失德。

朱至澍已經(jīng)只差指著朱慈炅鼻子罵了，但朱至澍居然很有學(xué)問的樣子，說得相當(dāng)委婉。

有人不想加入什么皇家投資公司，更不想掌握政治實(shí)權(quán)加入什么督政院，朱慈炅現(xiàn)在知道了，這個有人說的就是蜀王。

初見時，朱慈炅還是對蜀王頗有好感的，算是老鄉(xiāng)，年僅四十的蜀王在藩王中也頗有英氣。

不過，東廠的初步估算，蜀王居然才是大明藩王里的隱藏首富，他的家資僅金銀珠寶初步估算就超千萬。

雖然應(yīng)該是歷代蜀王的積累，也有四川的富饒安寧，跟朱至澍關(guān)系不大，但他顯然舍不得這筆巨大的家資。

享殿上的氣氛一下就開始冷卻了。

不只《皇明祖訓(xùn)》，還有斑斑青史，更有良心道德，雖然這東西已經(jīng)被朱慈炅漸漸拋棄。這就是親王們還有的武器嗎？

“蜀王，不如朕禪位于你。你來做皇帝，朕來做蜀王，如何？”

朱慈炅此話一出，大殿內(nèi)滿座皆驚。燕王系的親王更是集體怒視蜀王，福王朱常洵將朱由梁輕輕推開就要起身。

朱至澍臉色瞬間慘白，馬上改坐為跪，重重的把頭磕在地上，音量都加高了一倍。

“臣絕無此意。”

“太祖子孫的擔(dān)當(dāng)呢？”朱慈炅冷笑一聲，“大明馬上就要亡國了，你們以為你們一個個跑得了？趙家王爺?shù)耐恋卦谀模坷罴彝鯛數(shù)耐醺衷谀模慷际且粭l繩上的螞蚱，覆巢無完卵。”

“皇上！”

“皇上慎言！”

“慎個屁。當(dāng)著太祖爺?shù)拿妫抟彩沁@么說的。”

朱慈炅豁然起身，將手中《皇明祖訓(xùn)》砸在太祖神主牌前，“朱元璋”都嚇了一跳。

“你們的鼠目寸光只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你們知道大明已經(jīng)有多少人口了？難道只有宗親數(shù)量在激增，別人都不生育？這個破朝廷的統(tǒng)計有大問題，你們自己藏了多少投獻(xiàn)蔭戶？遍地流民你們眼瞎嗎？

單單一個應(yīng)天府，就超過七百萬人了。這是留都，其他府就算一半，那全國是多少？五億多。當(dāng)然，有些偏遠(yuǎn)州府沒有這么多人，再減一半，全國三億人沒得跑了。三億人怎么活？要不要吃飯？

你們知道為什么到處都有人暴亂嗎？北邊壓下去，南邊又起來。因?yàn)轲I啊！如今的大明就坐在這些流民餓殍頭頂，哪天壓不住，說垮就垮了。太祖爺就在這兒，你們問問他，大明怎么來的？餓出來的！”

朱慈炅憤怒轉(zhuǎn)身，一腳將蒲團(tuán)踢飛，蒲團(tuán)砸向享殿金柱，無聲下落。

“田維章，從今天起，這幫親王只給水，不提供飯食。朕要看看，你們能餓幾天？餓昏頭了，你們會不會把太祖爺?shù)纳裰髋瓶辛耍俊?/p>

“皇上息怒！”周王朱肅溱趁朱慈炅喘氣，趕緊開口。

“臣等是贊同削藩的，也支持皇上的新政。”

“對對對。臣等皆支持皇上。”襄王朱翊銘緊隨其后。

“哪個親王不支持皇上，臣以督政院親王提議，以督政院名義將此藩削除。”

沈王朱珵堯高聲開口，享殿內(nèi)同時一靜，想支持皇帝的聲音都瞬間凝固。

沈王，你到底站哪邊的？

“對，皇上還小。惡名臣愿為皇上擔(dān)了，要罵就來罵我福王。”

福王在一片靜默中高聲補(bǔ)刀，挑釁的目光盯著剛剛抬起頭的蜀王。

蜀王的臉頰抽搐，胡須顫抖。

“臣……支持……皇上。”

蜀王或許可以指責(zé)皇帝，但沈王和福王雙雙站出來為小皇帝背書，概念大不一樣了。蜀王犯眾怒被削，有冤都沒處說理，但他感覺好難受，仿佛心頭肉被挖了一塊。

理智告訴他，要妥協(xié)隨大流，不然什么都沒有了。但真的舍不得啊，你們不如殺了我吧。

蜀王在糾結(jié)中想要干脆昏倒，但偏偏又清醒得很。至于小皇帝說的大明危機(jī)，跟他蜀王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是皇帝，你要想辦法解決，憑什么怪我蜀王。

“好了，安靜。請皇上息怒，繼續(xù)主持大會，大家一起出主意，重修家規(guī)。”

周王顫顫巍巍的起身，開口勸說，真要談崩，親王有一個算一個絕對討不了好，況且支持小皇帝的親王絕對不在少數(shù)。

大明的親王里，有些人始終是地主心態(tài)，但也有不少人已經(jīng)意識到諸藩資本聯(lián)合的恐怖威力。像蜀王就是死也不同意經(jīng)商的典型，那怕他實(shí)際控制有蜀錦川鹽。而福王就是對資本聯(lián)合的誘惑期待最大的親王，那怕他的田地規(guī)模相當(dāng)龐大。

支持蜀王的最大地主派親王是楚王朱華奎，但朱華奎最早挨刀，這會已經(jīng)徹底不想地主的事了，整天要計算皇帝提前拿了的東西算多少股。

支持福王的最大資本派親王是益王朱由木，曾跟朱慈炅天啟爸爸同名的家伙。他涉足商事很低調(diào)，主要是瓷器和礦產(chǎn)，但這混蛋是大明親王里唯一一個搞外洋走私的家伙。

看起來似乎是太祖系親王想當(dāng)?shù)刂鳎勺嫦涤H王想搞資本。

錯了，成祖系里的德王也是地主派，太祖系里的代王也是資本派。

還有人地主還是資本無所謂的，比如襄王，這個老頭對督政院非常感興趣，其實(shí)周王也跟他一樣，兩個老鬼都有了政治目的。

但襄王打出資本派的旗幟，拉攏成祖系后，周王就很弱勢，他只能拉攏太祖系，支持地主派。

此外還有些人是只想渾水摸魚的，比如岷王，這個最窮的藩王簡直是攪屎棍。他只期待變革，怎么變無所謂，無所謂什么立場。

武岡太小太窮，岷藩人又多，能夠回京就好，無所謂北京南京，只要不讓親王混得比郡王還不如就行。

朱慈炅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的削藩策略已經(jīng)把諸藩搞成了一鍋大雜燴，無比復(fù)雜，剪不斷理還亂的那種。

他拿出議程以外的修改族規(guī)，想要個名正言順，其實(shí)諸王無所謂，根本不會有反對意見。

比如他只要說修改族規(guī)，但蜀王不削藩，蜀王會屁顛屁顛的幫他捉筆。

陛下，這一筆你想要直的還是彎的？

襄王朱翊銘也起身了，先向諸王。

“對，大家一起出主意。”

又看王坤。

“這位公公，給皇上搬張椅子來。”

再面周王。

“周王不如說說，該怎么重修家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