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徐老二回到屋子,卻見房間已被令狐青打掃干凈。
徐老二說:“對不住大家伙,昨天晚上著涼了。今天我做東,請大家去吃地鍋雞!”
徐老二將自己的問題歸結到著涼上,讓在場的人心里舒服一點,但還是刺痛了鏟子等人的心。
徐老二請大家連續(xù)下了兩天館子。不過,他們分桌用餐。提出分桌的不是徐老二,而是鏟子等人,他們再也不想吃著吃著,菜盆被吐滿污穢的事情發(fā)生。
喬大胡子和徐老二商議,準備將中過毒的人換掉,到剃頭鋪休養(yǎng),但連同大歪嘴在內(nèi)的所有人,沒有一人肯同意。原因不言自明,古墓是個寶藏,隨便倒騰點東西裝在身上,這輩子可能就吃喝不愁。如果躲在后方,安全是沒問題了,可能分到多少,就完全聽別人的了。
見大家意見堅決,喬大胡子和徐老二不再堅持,他說:“進墓可以,我有言在先。這是一座2000年前的古墓,誰也沒有進去過,危險程度大家已經(jīng)領教,不過這只是第一關,往后還有什么機關,我們誰都不知道,要是有什么遺言,提前跟自己的老大交代。河南的兄弟找我,徐州的兄弟找喬大當家。到時候不管挖到什么,我們河南支鍋、徐州剃頭幫和李爺三兄弟平分。”
鏟子頗不服氣,說:“二哥,咱們和剃頭幫出人最多,李爺才三個人,加李家嫂子才四個,憑啥占三分之一。”
爺爺也有點不好意思,說:“就是,我們?nèi)松伲貌涣朔诌@么多。”
徐老二說:“李爺,這是我們事先約定的。鏟子,我問你,沒有李爺,咱們找到古墓入口了嗎?”
鏟子說:“沒有。”
徐老二說:“沒有貴才兄,你控制得住‘二巧’嗎?”
鏟子說:“不能。”
徐老二說:“哎!這不結了?要看關鍵技術。你是出力了,可你沒出最關鍵的力,而且你還把人帶進了古墓,弄出中毒出來。”
徐老二的一番話,讓大家心服口服,喬大胡子一臉喜色,說:“還是我有慧眼,怎么樣,二當家,我推薦的李爺不錯吧!”
要說徐老二總結的兩點,確實都是爺爺這邊出的力,而且在對戰(zhàn)九華山道士,奶奶和李貴才出戰(zhàn)2場,也是有目共睹,特別是李貴才使出那神奇一跪,像魔咒一樣按住張君安,讓大家對李貴才有了很強的敬畏感。再說奶奶單槍匹馬找救援,至今未回,也是了不得。但要說爺爺和老表能力如何強,那就不一定了,所以爺爺和老表都有點不好意思。
見大家沒有意見,徐老二開始安排下墓的事。
徐老二認為,古墓太深,且不通風,墓中的毒氣短時間內(nèi)很難排出去,必須冒著毒氣強行作業(yè),否則二巧七七一到,就要拆除靈棚,盜洞就再無遮擋,一行人也沒有滯留的理由,想下墓就很難了。他想組建一個先遣隊,探明毒源,摸清墓室結構,再做下一步安排,問誰肯報名。
本來這是一個搶破頭的好差事,但因為毒氣的事,所有的人都猶豫了。反正留下來都能分到錢,又何必去用命去冒險。
徐老二說:“我宣布,參加先遣隊的人,每人多分1份,有沒有人主動報名?”
還是沒有人舉手。
“既然沒有人舉手,我們河南支鍋、徐州剃頭鋪跟李爺這邊分別出一個人。河南這邊我去。”
爺爺說:“我們這邊我去。”
喬大胡子說:“既然都是領頭的,徐州這邊我去。”
徐老二說:“不,我們?nèi)齻€人必須有一個人在上面主持大局。喬大當家,你的兄弟最多,我看就留你在上面吧。”
喬大胡子神色凝重,說:“感謝二當家對我信任,兄弟我一定盡心。”喬大胡子不是信口胡說,敢將盜洞出入口安排出去的,都可視作性命相托。喬大胡子是重義氣的人,豈能不知道這中間的要害。
接下來就是如何下墓的問題了。
雖然上面的事情交代好了,但是毒氣問題依然要解決。
喬大胡子認為,日本人早就在毒氣應對方面給了答案,那就是戴防毒面具。可這方面的物資都在部隊,民間根本沒有。
鏟子出了個主意,說:“可以在毛巾上撒尿,然后用毛巾捂住口鼻,能防毒。”
喬大胡子像是突然開了竅,說:“這個主意好,我在部隊的時候用過。”
令狐青笑著說:“那為什么不用水?”
喬大胡子想了想,問:“為什么?”
令狐青說:“因為士兵身邊沒有水。”
喬大胡子連忙醒悟,尿的作用是替代水,不是防毒,于是不再吭聲。
令狐青說:“既然買不了防毒面具,我建議用口罩,多戴幾層。”
喬大胡子高興地說:“這個漂亮小姑娘腦子就是好使。”
令狐青難得地笑了,笑的時候唇紅齒白,絕色無雙。一群大老粗看得呆了,隨即又想到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其實是男人,又強行收回欣賞的目光,轉為憐憫。
“可憐的人啊,明明很漂亮,偏偏長了男人的家伙什,既不能娶,又不能嫁,可悲可嘆!”
喬大胡子在爭取大歪嘴意見后,安排小喇叭下墓,目的是能給小喇叭多分點錢,然后帶人采買口罩去了。
喬大胡子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徐老二問喬大胡子,說為什么買東西這種事還親自去,喬大胡子嘿嘿一笑,說:“我怕這幫小子黑了我的錢。”
吃過晚飯,徐老二、爺爺、小喇叭戴上口罩準備下墓,喬大胡子搬了條凳子坐在屋檐下,老表問他干什么,喬大胡子說要親自坐鎮(zhèn),防止有人打擾。
老表說:“這不是搶我飯碗嗎?”說著,也拉了條凳子,和喬大胡子并排坐著。
徐老二非常滿意,說:“有喬大當家坐鎮(zhèn),老表把風,安全問題必然無虞。”
徐老二、爺爺?shù)热讼履购螅瑔檀蠛哟蛄藘蓚€噴嚏,說:“我的乖乖,這么冷!”
老表說:“這才哪兒跟哪兒,后半夜才涼快呢!”
喬大胡子喊人送來一床被子,裹在身上,嘴里不停地呼著氣,沒來由地說:“怎么樣,和愛家睡覺爽吧?”
老表一愣,只覺得氣氛尷尬。
喬大胡子凍得直抖腿,見老表像大公雞一樣定在哪里,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老表,說:“開個玩笑,怎么?大舅哥和你開個玩笑不行啊?告訴你,追她的人多了,連我都動過心。不過,我挨不了她的揍。”
老表跳了起來,說:“喬大胡子,我警告你,不準打我老婆的主意。”
喬大胡子冷笑一聲:“還你老婆,我認識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和泥巴呢!”
老表瞪著眼睛,說;“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如果你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
喬大胡子也瞪著眼睛,說:“你什么你?就你這樣,還跟我做親戚,滾一邊去,小氣鬼。”說完,抱著被子回屋去了,屋檐下,只剩下老表一個人。
老表越想越不對勁,黑漆漆的夜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貴才!貴才!”
“鏟子!鏟子!”
“六子!六子!”
老表起身去開門,發(fā)現(xiàn)門被關了。
“喬大胡子,你關門干什么?”
喬大胡子吼道:“你要是不道歉,我是不會開門的!”
“道歉個屁!門都沒有!”
“不是門都沒有,是門不會開!你回頭看看,二巧正站在你身后。”
老表哪敢回頭,想起劉老倌兒猝死的夜晚,他連忙放下身段,說:“爺爺!快開門!外面黑漆漆的,嚇死人!”
喬大胡子說:“沒機會了。替李爺守好大門!”
這個時候,屋子里傳來李貴才的聲音:“老表,你就不要敲門了。你孩子都快生了,還不知道喬大胡子是趙愛家的親表哥,你中了他的計了,他就是想借吵架,躲進屋子睡大覺。”
老表怒罵:“喬大胡子,我日大爺!”
喬大胡子哈哈大笑:“老表,大爺是這么好日的?實話告訴你,我有三個大爺,就埋在我們村后頭,他們都排著隊等著你去日。日完記得告訴我爽不爽,要是爽的話,我也日我大爺,哈哈哈!”
老表被氣得直拍門,但他越抓狂,喬大胡子越開心,最后老表開始許愿:“二巧啊二巧,打這孫子兩巴掌,給我解解氣吧!”
啪啪!
“誰在打我!”喬大胡子突然坐了起來。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壞了!貴才,二巧出來了!”
李貴才欠著身子,說:“她一直都在啊,就坐在你旁邊。”
忽然,一屋子十幾個人全部坐了起來,顧不上穿衣,拉開門閂,跑出了門外。
老表見怪不怪,冷笑兩聲,說:“有能耐,繼續(xù)睡啊!”
喬大胡子穿著秋褲,凍得哆哆嗦嗦,卻怎么也不敢進屋,把手插進老表的棉襖里,被老表狠狠地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