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好的大蝦熱氣騰騰,鮮香撲鼻,光是放在盤中,看著那金黃的色澤就是一種享受。
三只小貓嗷嗷叫著,脫離了母親的管束,掛在陳舟褲腿上,一門心思往上爬。
提子也有點按捺不住食欲,兩只毛絨絨圓乎乎仿佛小包子的前爪不停按著地面,尾巴尖微微晃動。
面對美食的誘惑,它向來略帶沙啞的聲音也變成了溫柔嬌氣的乞食聲,聽得人心癢癢。
一邊的小灰灰更是不遑多讓,宛如一個行走的煤氣罐,翹著尾巴去蹭陳舟的褲腿,要不是噸位不允許,它早就順著褲管爬到陳舟懷里了。
剛炸出來的蝦,陳舟自己都饞得很,哪肯把第一個品嘗菜肴的機(jī)會讓給貓貓狗狗。
不顧蝦熱,他嘶哈著拎起一只,邊吹著滾燙的蝦身邊剝蝦殼。
被炸成金黃色的蝦殼剝掉后,呈現(xiàn)在陳舟眼前的是白嫩誘人的蝦肉。
毫不猶豫地將蝦肉塞入口中,咀嚼過程中既能感受到蝦肉的鮮滑勁道,又能品出些許甜味兒,還有蒜的香氣、醬油的微咸、糖的鮮甜、醋的酸香……
可能是太久沒吃到加了這么多調(diào)味料的食物,陳舟只覺自己味蕾感受到的蝦肉味都融化在舌尖了,那種久違的味道,著實回味無窮。
但一只蝦畢竟太小,沒兩口就下了肚子,什么鮮香滑嫩都宛如一場夢,悄悄消失。
吃得不過癮,陳舟顧不得剝殼,直接將去頭的蝦整個放進(jìn)嘴里,像嗑瓜子一樣,一邊在口中“去殼”一邊繼續(xù)食用下一個。
若是蝦殼頑固,不容易從蝦肉上剝下,他也就不顧及什么是殼什么是肉,直接嚼碎了一起下肚子,有些蝦炸過火了,蝦殼酥脆,吃起來反而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咔嚓咔嚓的咀嚼聲響了一陣,盤中堆得滿滿的油炸大蝦缺了一角。
大鐵壺中的水已經(jīng)燒開,咕嚕嚕冒著泡,水蒸氣騰騰往上飄。
陳舟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蝦,用抹布擦了擦手,然后拿起一個稍大一圈的銀盤子蓋在裝著大蝦的盤子上,防止美食變涼。
小心翼翼地摘下掛在身上的三只小貓,不顧它們的抗議,他端起準(zhǔn)備好的一大罐貝類旁,直接將其倒進(jìn)大鐵壺中,然后又往鐵壺里加了兩勺粗鹽。
打小在內(nèi)陸長大,煮扇貝這事他還是第一次干,不知不覺就犯了個低級錯誤。
扇貝這種海鮮,若是蒸,不能冷水進(jìn)籠。若是煮,不能熱水下鍋。
當(dāng)然,這也分帶不帶殼,如果是脫殼的扇貝肉,熱水下鍋就沒問題。
這是因為扇貝受熱后會開口,帶殼下鍋用熱水煮會影響扇貝的口感。
而且陳舟煮扇貝之前的處理過程也不太嚴(yán)謹(jǐn),一般趕海收獲的扇貝下鍋前是要用刷子刷一刷殼的,光讓它們吐沙子并不能完全祛除扇貝沾染的沙粒。
未清潔干凈的貝殼受熱水的沖擊,附著在表面的沙粒會脫落進(jìn)水中,甚至擠進(jìn)貝肉中,吃的時候容易硌牙。
不過廚藝本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的手藝。
陳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他小時候在姥姥家長大,生火做飯,炒菜這事不說天天都做,卻也不陌生。
待貝類煮熟,吃的時候感覺味道不對勁,他必然可以迅速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并加以改進(jìn)。
當(dāng)然,此時此刻陳舟并不知道他這道水煮鮑貝扇貝大雜燴失敗了,正從“硝石冰箱”里往外掏他揀到的那兩條海魚,準(zhǔn)備趁煮貝的時間把這兩條魚給烤了。
原本他還打算做個海膽蒸蛋。
這道菜他曾經(jīng)聽一個同學(xué)講過,說是在新鮮海膽上面割個洞,然后洗掉里面的內(nèi)臟,只留海膽里面與魚籽相似的瓤。
再敲開雞蛋,將蛋黃蛋清,鹽、油、些許水倒進(jìn)去攪拌均勻。
簡單地處理后,只需將海膽放入開水蒸鍋中蒸一會兒,像蒸雞蛋羹一樣,待海膽里面的雞蛋凝固成果凍狀,就能取出食用了。
若是口味特別,愛吃辣或是酸,還能往蛋上撒點青紅椒,或是滴幾滴檸檬汁。
這道菜步驟簡單,需要的材料少,惟獨要求海膽新鮮,不能是死海膽或是冷凍過的海膽。
嚴(yán)格來說,陳舟從海灘上揀到的海膽已不夠新鮮。
當(dāng)然,這不是他不做海膽蒸蛋的原因——真正耽誤這道菜的原因是他沒有蛋。
昨天他趕海時,有那么一陣確實想起要去鴿子洞搞點鴿子蛋當(dāng)材料,哪成想忙著忙著就把這事給忘了,昨晚切海膽喂小鼠時才想起來。
那時候再考慮海膽蒸蛋,黃花菜都涼了,想吃這道菜,只能今天趕海有收獲后再去鴿子洞搶蛋了。
不過陳舟去鴿子洞也有將近十次了,掏到的鴿子蛋不過一掌之?dāng)?shù),就算弄到海膽,能不能用鴿子蛋搭配還是個未知數(shù)。
而且鴿子蛋太小,三五個才能頂?shù)蒙弦粋€雞蛋,性價比太低。
陳舟最中意的還是那群出沒在河邊草叢的野雁類的大鳥。
如果能馴化它們下蛋,不但鳥蛋大,而且蛋的數(shù)量有保障。
至少在陳舟的認(rèn)知里,馴化的野雁也就是家鵝,每年都能產(chǎn)卵150枚左右。
他在島上若是能捕捉到野雁,雖然不及家鵝那樣有悠久的馴化繁殖歷史,每年給他下60枚蛋總可以吧,養(yǎng)個三四只母鵝,一年收獲200枚蛋足夠用了。
……
昨日揀到的兩條海魚一模一樣,體長大約40cm,長相比常見的河魚丑陋得多。
這種魚的鱗片非常小,刮鱗頗為費勁。
昨晚喂小鼠吃魚肉試毒的時候,陳舟順便給魚開了膛,掏去了內(nèi)臟。
在自制保鮮箱中存放了一夜,這兩條魚表面甚至凝結(jié)了一層冰霜,抓在手中有些僵硬,沒有變質(zhì)的風(fēng)險。
將魚取出,放在案板上稍稍解凍,打上花刀。
陳舟細(xì)心地在魚尾內(nèi)側(cè)切了個小三角,然后又用手斧劈開了魚頭,讓一會兒腌制時更入味兒。
他沒做過海魚,在老家的時候曾做過幾次醬燜魚,前面這幾道工序都是醬燜魚的處理手法。
劈開魚頭后,他往魚身上抹了一層細(xì)鹽,然后倒了一瓶蓋醬油,均勻地涂在魚的傷口中,包括魚頭內(nèi)和魚膛里。
隨后他又拔了一棵蒜,準(zhǔn)備用自己這少的可憐的調(diào)味料為魚增鮮添香,不至于糟踐了這難得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