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上空的腐霧凝結(jié)成詭譎的人臉,扭曲的五官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林宇將后背死死貼住巨石,粗糙的石面硌得他肩胛骨生疼,喉間吞咽的動作驚起碎石上一層幽藍磷粉,如螢火般懸浮在半空,轉(zhuǎn)瞬又沉入腐葉堆中。黑袍人金屬義眼的紅光在霧氣中劃出詭異弧線,十二名黑衣人的防毒面具如同懸浮的慘白鬼臉,他們的呼吸聲透過面罩上的濾毒罐,化作某種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砂紙在反復(fù)打磨神經(jīng),每一聲都像尖刺扎進他的耳膜。
指尖觸及的符文正滲出溫熱的液體,粘稠的觸感讓他想起沼澤里腐爛的水草。在月光下,那液體呈現(xiàn)出詭異的猩紅,如同某種活物的血液在緩慢流淌。林宇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研究所地下室,那些被獻祭者的鮮血也是這般顏色 —— 當黑袍人用匕首割開研究員喉嚨時,噴濺的血液在空中凝結(jié)成符文,宛如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的猩紅文字。此刻,石頭上的符文正隨著他的觸碰微微顫動,表面泛起細密的漣漪,仿佛有生命般吞噬著月光,每一次脈動都讓他的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
葉婉突然發(fā)出壓抑的嗚咽,身體劇烈顫抖如同風中殘葉。她懷中的寶石燙得驚人,表面泛起蛛網(wǎng)狀的裂痕,光芒中浮現(xiàn)出支離破碎的畫面:黑袍人手中的注射器泛著幽藍熒光,尖銳的針頭對準她的脖頸;陳風被鐵鏈釘在布滿符文的祭壇石柱上,鮮血順著石柱凹槽流入地下;而她自己正墜入深不見底的裂縫,下方傳來無數(shù)冤魂的哀嚎,那聲音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耳膜。這些畫面如走馬燈般循環(huán)播放,每一幕都刺痛著她的神經(jīng)。汗水順著她的脖頸滑落,在鎖骨處匯聚成小小的血珠 —— 那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的血,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混合著恐懼與絕望。
“他們肯定就在附近,給我仔細搜!” 黑袍人的怒吼震落樹枝上的夜露,那些水珠墜地后竟化作一縷縷青煙,升騰間在空中勾勒出扭曲的符文。林宇握緊手中的樹枝,樹皮上細密的凸起在掌心勾勒出古老的咒文。他忽然想起古籍中記載的 “血祭之語”,每一個字符都代表著某種邪惡的力量,此刻這些咒文仿佛正在蘇醒,透過皮膚滲入他的血脈。當黑衣人逼近至五步之內(nèi),防毒面具上凝結(jié)的水珠滴落在地,腐蝕出小小的坑洞,發(fā)出 “滋滋” 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
葉婉體內(nèi)的力量如沸騰的巖漿般爆發(fā),她的身體周圍驟然亮起刺目的藍光。空氣發(fā)出玻璃碎裂的脆響,銀發(fā)被無形力量掀起,在月光下如同燃燒的白焰。瞳孔中的幽藍光芒愈發(fā)深邃,仿佛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周圍的霧氣被這股力量攪動,形成巨大的漩渦。隨著她雙手推出,沼澤表面的水汽瞬間凝結(jié)成冰晶,那些冰晶中竟封存著扭曲的人臉,每張面孔都帶著恐懼與絕望,他們的嘴巴大張,似乎在發(fā)出無聲的尖叫。水面升起的黑色漩渦發(fā)出低沉的轟鳴,仿佛遠古巨獸的咆哮,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靠近的黑衣人被無形力量掀飛,他們的防毒面具在半空炸裂,露出下面早已腐爛的面孔 —— 皮膚下蠕動的黑色紋路與石棺上的符文如出一轍,仿佛有無數(shù)條黑色蟲子在皮膚下穿梭。當他們墜入泥潭時,慘叫聲與沼澤深處傳來的吟唱聲交織在一起。那吟唱聲像是無數(shù)人同時低語,又像是某種古老語言的咒語,每一個音節(jié)都讓人心悸,仿佛能穿透靈魂,讓人的血液都為之凝固。
林宇的歡呼被突如其來的鐘聲打斷。抬頭望去,廟宇飛檐上的銅鈴無風自動,發(fā)出的卻是嬰兒啼哭般凄厲的聲響。聲音中夾雜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仿佛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銅鈴內(nèi)部,每一聲都讓人頭皮發(fā)麻。黑袍人的冷笑穿透霧氣:“你們以為這就能逃脫?這座廟宇的每一塊磚石,都浸滿了獻祭者的鮮血!” 他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仿佛期待著即將發(fā)生的一切,金屬義眼閃爍著瘋狂的紅光。
三人在密林中狂奔,腳下的腐葉不斷發(fā)出 “咔嚓” 的碎裂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骸骨之上。黑袍人的腳步聲始終保持著穩(wěn)定的節(jié)奏,不緊不慢,卻又讓人無法擺脫,仿佛是死神的腳步聲緊緊跟在身后。林宇的手電筒掃過前方,廟宇后墻的縫隙中滲出黑色黏液,在月光下勾勒出石棺上的符文。那些黏液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混合著某種化學(xué)藥品的刺鼻氣息,讓人胃部翻涌。
葉婉的寶石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一道傷口,在她心中不斷擴大。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寶石內(nèi)部的力量正在流失,仿佛被某種邪惡力量逐漸吞噬。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雙手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指尖傳來陣陣刺痛,仿佛有無數(shù)根細針在扎。
突然,林宇的手電筒光束停在地面上一排巨大的腳印。每個腳印都有常人兩倍大小,邊緣刻著與石棺相同的符文,腳印內(nèi)殘留的黑色黏液還在冒著氣泡。林宇蹲下身子,用樹枝輕輕觸碰黏液,立刻升起一股白煙,樹枝表面被腐蝕出細密的孔洞。“這絕對不是人類留下的。”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而且這些黏液的腐蝕性,和神秘組織實驗室里的藥劑成分很像。”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實驗室里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裝著各種詭異的液體,每一種都蘊含著致命的危險。
陳風捂著腹部的傷口,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繃帶,在月光下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紫色。“不管是什么,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 他的聲音虛弱卻堅定,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耗盡全身的力氣,“我的傷口... 在擴散,那些黑色的痕跡正在往心臟蔓延。” 他掀開衣角,腹部的皮膚已經(jīng)布滿黑色紋路,如同蛛網(wǎng)般纏繞著傷口,紋路還在緩慢蠕動,仿佛有生命般侵蝕著他的身體。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葉婉的寶石突然發(fā)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人影。那身影穿著古老的長袍,衣擺上繡著復(fù)雜的符文,隨著身影的晃動,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手中的法杖頂端鑲嵌的寶石與葉婉的寶石共鳴,發(fā)出低沉的嗡鳴,聲音在空氣中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你們終于來了。” 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帶著歲月的滄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古老的深淵中浮現(xiàn),“石棺的秘密即將揭開,但前方等待你們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考驗。”
林宇握緊手中的武器,警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知道石棺的秘密?” 他的眼神中充滿戒備,身體微微前傾,隨時準備應(yīng)對可能的攻擊。
“我是誰并不重要。” 身影微微晃動,周圍的光芒開始扭曲,形成一個個詭異的漩渦,“重要的是,你們能否解開千年的詛咒,阻止即將蘇醒的邪惡。這座廟宇是通往石棺的最后一道防線,每一塊磚石都被施加了死亡咒術(shù),每一個角落都潛伏著守護者。那些守護者... 早已不能稱之為生命。”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恐怖,仿佛帶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寒意,“記住,相信你們的力量,更要相信彼此。因為只有團結(jié),才能打破這永恒的詛咒。” 話音未落,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無數(shù)道黑色的裂縫在空氣中蔓延,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
葉婉握緊手中的寶石,裂痕中滲出的鮮血與寶石光芒融合,形成詭異的血色光暈。“我們一定會阻止他們,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的聲音堅定而決絕,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驅(qū)散一切恐懼。
隨著光芒漸漸消散,神秘人影也隨之消失。三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堅定與決絕。他們深吸一口氣,朝著廟宇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就愈發(fā)寒冷,地面上的符文開始發(fā)出微弱的紅光,仿佛在警示著他們即將面對的危險。而在他們身后,黑袍人的笑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笑聲中帶著一絲期待,仿佛在等待著獵物落入陷阱...... 廟宇的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飛檐上懸掛的銅鈴無風自動,發(fā)出陣陣令人心悸的聲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決戰(zhàn)奏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