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宇走進內宮門,兩側道旁已經站滿了甲士,一路延伸至上朝處。宋宇加快步伐,向前趕去。
一路急行,趕到了大臣們平日上朝前集合的垂拱殿外。此時已經有幾位大臣先到了。
宋宇放緩腳步,獨自走到一個人少的角落,昂首挺胸的站好。也不理會那幾人扎堆在議論什么。
漸漸地人多了起來,宋宇身邊也開始聚集起一些皇族的成員。
說實話,宋宇在這些人里算是輩份低的,剩下的都是些叔叔大爺輩的。而且都還不是近親,因為這南宋的皇帝個個都像是中了詛咒,生娃不給力。前有靖康之恥,一大批宗室成員被金人擄走,現在剩下的這些皇室成員,都是劫后余生。
像自己就是因為寧宗無子,才坐上太子之位的。可見大宋皇室人丁何其單薄。
看到太子破天荒的上朝了,多數大臣都向宋宇投來看怪物似的目光,可又沒人敢上前傻啦吧唧的去問。
只是在一旁竊竊私語。宋宇也懶得搭理他們,和那幾個叔叔大爺的打了招呼,行了禮,繼續沉默。
直到真德秀領著一位約莫四十來歲,身穿紫色官服之人來到宋宇面前介紹道“:殿下,這位是工部侍郎喬行簡,喬大人,為人中直,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賢才。”
喬行簡向宋宇施了一禮“:下官喬行簡,見過太子殿下。”
宋宇打量著面前這位喬大人,只見他頭戴翅冠,皮膚稍黑,本來年紀不大的他,卻早早的有幾條皺紋生在了額頭。
再加上刻意留的山羊胡子,看起來老成持重,卻又不失一股傲氣。宋宇勸過喬行簡禮數,便和這兩人攀談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其中有一位官員可能是耐不住性子了,大聲說道“:看來今日這朝會又要取消了。”
周圍的官員雖然都沒附和,不過也都露出贊同的表情。但馬上有個大胖子站出來高聲說道“:今日定有朝會,莫要妄論當今圣上。”
宋宇看到此人,覺得好笑,就這身膘,得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真德秀卻在一旁小聲提醒道“;殿下,看來這史彌遠好像知道今日朝會不會取消。”
什么?這是史彌遠!看到是要自己命的人,宋宇仔細打量起此人來。
只見這史彌遠約莫四十多歲,一身肥肉,臉上也是橫肉叢生,就跟東瀛的相撲似的。
臉上那些橫肉,甚至長得都要將五官朝中間擠了。活脫脫一個人臉包子。宋宇不禁嘖嘖稱奇:就這身肉,少說得三百來斤吧?
就是董卓再生,估計也得靠邊站。就在這時,三聲鞭響,內侍傳旨上朝之聲此起彼伏。
眾大臣趕緊按自己的位置站好。宋宇也告別了真德秀兩人,站到最前排的皇族那列。(由于是太子,所以宋宇領頭)
宋宇出于好奇,四下張望,就見僅文臣一列便站了四排,武將與皇族只是倆不滿編的小隊伍。看來這宋朝重文輕武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直到站的最近的內侍喊完最后一句上朝,眾位大臣們才在領頭的大臣帶領下,緩緩走入垂拱殿。
走入大殿,跪拜三呼萬歲之后。寶座上的寧宗無精打采的說道“:眾愛卿平身,今日六參朝會,有事早早奏來。”
宋宇隨著眾位大臣一同起身,抬起頭看著這位在歷史上無比窩囊的寧宗皇帝。
嘿,真別說,就這半死不活的樣,還真符合宋朝皇帝的形象。
只見這寶座上的寧宗皇帝,頭戴金玉帝王冠,身披五爪金龍袍。行頭上沒得說,真像皇帝。
可就是狀態令人不甚滿意,雖然長得一副老實忠厚樣,卻好似故意雙眉低垂,兩眼聳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就像大病初愈似的。
宋宇在這跟看猴似的看得興起,后邊卻有位大臣站出班列稟奏道“:陛下,蒙古使者想要面圣,商討共同對付金國之事。”
寧宗無精打采的說道“:上次不是商議過此事了嗎?將蒙古使者驅逐出境。若讓他看到我大宋境地之富饒,滅金之后,豈不就輪到我大宋了?”
宋宇一口氣差點憋不住笑出來。就憑這句話,這寧宗皇帝對外面世界的了解,可以說是過家家的程度。
想那成吉思汗一代天驕,西征之后,更是富土萬里,什么場面沒見過?會稀罕你這半壁江山?
話說一向自尊心極重的鐵木真,朝你這大宋派個使者,還被趕出去了。這波仇恨拉的可以。
你說你要么就聯合,要么就不聯合。趕出去是幾個意思?這不是扇自尊心極強的鐵木真倆耳瓜子么?
但宋宇也不想扯點什么,畢竟現在自己不是皇帝,你們好好玩。只要不玩的國家沒了就好。
宋宇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話,喬行簡站出來,一拱手說道“:陛下,蒙古使者遠道而來,畢竟是客,不如招來臨安商討一番,也不使我大宋失了禮數。”
他這里剛說完,史彌遠黨羽立馬開始了反駁,其中吏部尚書聶子述首先發言“;公等豈都忘了當年“海上之盟”了嗎?”
刑部尚書趙汝述也站出來反對道“;陛下,史相不放蒙古使者入境,實是為了我大宋朝的社稷著想啊。這喬行簡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圖借題發揮,攻擊史相。”
這倆人一起頭,剩下的史彌遠黨羽群起而攻之,甚至有人大呼,喬行簡迂腐誤國,當誅之。
宋宇看著這跟菜市場一樣的場景,暗自苦笑。
龍座上的寧宗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本來今天打算裝病,結果楊皇后早早便來找自己,說是今個上朝有好戲看。
得,好戲沒看到,這群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倒是看到了。
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寧宗皇帝強提了提精神,大聲說道“;諸位愛卿,安靜,此乃大殿之上,如此吵鬧成何體統?”
寧宗這句話還真壓得住場子,下邊馬上安靜了下來,寧宗見都安靜了,才繼續無精打采有氣無力地說道“:此事全按史愛卿之言辦,別人勿要再議,違者,以罪論之。”
下邊眾大臣都“喏”了一聲,站回了原位,宋宇一直在偷偷觀察喬行簡,心想這喬侍郎還真不是白給的,官不大,氣勢大。
如此多的頂頭上司都在輪番的指責他,他倒好,眼一閉,就這么雷打不動的站著。仿佛此事與他無關。
寧宗繼續說道“:眾位愛卿,今日若沒事了,就散了吧,朕也累了。”
宋宇一聽他累了,要散會,頓時滿腦袋黑線。這才到哪啊?昨天和真德秀商討的事還沒辦呢。
但看真德秀依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自己也不想出這個頭。
就在寧宗皇帝以為今天不會再有什么要緊事的時候,一個顫巍巍的老頭戰出了隊伍,哆哆嗦嗦的說道“:圣上,臣這里有件事,干系重大,還請圣上定奪。”
寧宗定睛一看此人,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王愛卿有何事處理不了?還要讓朕親自做主?”
不錯,此人便是臨安府尹王俞,史彌遠一黨終于動手了,只見王俞像個剛吃完飯的老頭那樣,哼哧兩聲,緩緩說道“;老臣所奏之事,乃是關于我朝太子殿下的,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宇一聽,關于我的?我一準宅男,能有什么事?
難道前太子嫖娼被抓過?生活作風問題?既然是針對自己來的,那余階臨行前的吩咐就可以省略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宋宇就是這心態。
還未等寧宗開口,宋宇站出來,向龍座上的寧宗施了一禮,然后回過頭來對著王俞問道“:王大人,不知道我趙竑在哪里觸犯了大宋的律法,以致要到這朝堂上來請示我父皇做主?”
宋宇這里一站出來,王俞那里就是一哆嗦,怎的?太子今日上朝了?
說實話,這王俞老眼昏花,還真沒瞧見宋宇來了,史彌遠他們一伙又不信任這老家伙,干脆沒給他提醒,就是要他得罪宋宇,好死心塌地的給自己效命。
王俞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心想這下可糟了,本來自己幾十年來井水不犯河水,做事向來謹小慎微。對于黨派之爭,也是能裝糊涂就裝糊涂。
歷史解析:關于宋朝皇室的服飾,不想過多糾結,有說炎宋,都是大紅色龍袍,有說白衣印花龍紋袍。想來想去,還是白色符合白富美的標準,所以全都白色了。
歷史名詞解析:“海上之盟”其實事情很簡單,宋徽宗看金國滅遼那叫一個摧枯拉朽,搶了遼國無數財寶美女城池,一時眼紅,便派了使臣從海路到了金國上京,商討共同滅遼之事。還許諾只要幽云地區。并且將每年給遼的孝敬全都給金國。有這便宜事,金國當然答應了。結果金國將遼的國土全都打下來了。徽宗派童貫就打一個州,還被打得屁滾尿流。金國看宋朝如此孱弱,在不滅你,那他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