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驚呼聲讓趙珩之回神,轉眼間看去,主仆二人的身影已走遠。
回神之后,他輕笑一聲,笑他輕視于人,卻又暗暗贊嘆于她的貌美。
容貌沒有第一之分,只有不同的看法,也許方才那女子在他人眼中稱不上京城第一,但在他眼中倒是不錯。
手中不停把玩著酒盞,趙珩之思緒飄遠,從那女郎的發髻足以分辨,她還未出閣。
要不要叫人打探一下她是哪家小姐?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又放棄。
他并沒有迫切想要得到她的想法不是嗎?既然這樣,何不讓她找個其他的歸宿,畢竟入了他的后院,就有數不清的斗爭。
說穿了,趙珩之覺得沈玉兒還不足以讓他一見鐘情,他府中多的是貌美女子,區區一個沈玉兒算什么。
沈玉兒不知道趙珩之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或者說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
陸辭坐在馬車內,突然聽到云翊道:
“爺,屬下瞧見沈小姐了。”
聞言,陸辭掀開簾子,順著云翊指的方向,看到了沈玉兒。
“先停下。”
沈玉兒看到一架奢華的馬車停在她前方,以及駕馬的云翊,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誰。
陸辭從里面下來,徑直向這邊走來。
“見過侯爺。”
“嗯,怎么會在這里?”
“想出來逛逛,順便買點東西。”
“如此。”
陸辭注意到,她手中拿著一枝還帶有露水的海棠花,應是從賣花女郎那兒買的。
頓了頓,他問道:“可知什么時候入侯府?”
選定沈玉兒,一方面是因為她是他喜歡的類型,另一方面,她氣質和雪紀有三分相似,他想讓雪紀產生危機感。
“知道,爹爹已經告知于我。”
“可有什么想要的?我派人提前去置辦。”
“沒有。”
她搖頭,態度比陸辭還要疏遠冷淡。
陸辭皺了皺眉,明白她是心有不快,只是他不明白,她究竟為何不滿。
“我現在有事要辦,你等我一會,稍后我與你一起逛街。”
沈玉兒最不喜歡陸辭的就是這里,說話帶著股理所應當的命令,搞得是她想要和他一起逛似的。
“不用。”
她后退了幾步,態度帶夾雜著與他的對抗。
被毫不猶豫拒絕,陸辭心中不快,卻也耐著性子再說了一次,解釋道:
“我只是與朋友見一面,很快就好,你等一會便可,不會讓你等許久。”
“且我還有一些話想說,你就耐心等上一會,好嗎?”
他的聲音溫柔了些許,比方才強硬的態度好上不少,沈玉兒的態度也稍微緩和下來。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便等你一會好了。”
她視線移開,好似因為答應了她有些別扭,但陸辭卻感到新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
“好。”
“就在前方的醉仙閣,你要一同上去嗎?”
“算了。”
“喏,我在這里等你好了。”她指了間胭脂鋪。
“行,我一會便來尋你。”
他給云翊使了個眼神,云翊會意,走到胭脂鋪不知道和老板說了些什么。
“去吧。”
看著沈玉兒的背影,陸辭突然覺得,也許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抗拒他。
思索了一番,他很快便明白了她態度為何突然轉變。
是因為后面他放低了音調,聲音聽上去柔和了許多,不像正常說話時那般平淡冷硬。
所以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將這一點記下,陸辭進了醉仙閣。
一問掌柜,才知趙珩之已經到了好一會,云翊打開包廂,果然見到了正在小酌的人。
“不知太子殿下竟來如此早?”
“閑來無事,所以便提前來了。”
趙珩之和陸辭的關系很好,兩人自幼一同長大,還是表兄弟,關系非常之好。
“倒是你,我見你面帶笑意,有什么好事發生了?”
陸辭一愣,他剛剛是笑著的嗎?
“哪有什么好事,煩心事倒是不少,上次捉到的刺客,還沒有找到幕后黑手呢。”
“是嗎?”
趙珩之喝了口酒,沒有多問。
他比陸辭年長一歲,性格卻沒有他那般沉悶,他方才的模樣分明是高興,卻不愿意說出來,想必是讓他羞于出口,或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高興。
“好了,不說那些煩心事,你我今日只是小聚一下。”
陸辭坐下,與趙珩之喝了一會酒,大部分時間是趙珩之在說話,陸辭時不時應下。
喝著喝著酒,陸辭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加上趙珩之說了不少話,有種時間過去了很久的感覺。
“可惜你來晚了,方才我瞧見一位......”
趙珩之說著剛剛見到沈玉兒的那一幕,說完卻見陸辭沒反應,好似在想什么事。
“陸辭?”
“嗯?”
陸辭回神,對上趙珩之打趣的面容。
“我說,你該不會是想著誰,所以才會這般神不屬思吧?”
他是知道,陸辭有一個養在外的妾室,偶然見過一次。
“我沒有!”
腦中浮現出沈玉兒的身影,他猛地否定。
“瞧你,這么大反應做什么?”
對上趙珩之似笑非笑的眼眸,陸辭突然站起來,對他告辭。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不等趙珩之反應,他便徑直離開。
趙珩之笑瞇瞇看著他的背影,根本不在乎他的態度,他們不是君臣,是兄弟,弟弟就這個脾氣,他能怎么辦,受著唄。
離開醉仙閣之后,陸辭往脂粉鋪走去,進去時,老板娘正在為沈玉兒試口脂。
“女郎可真真是仙姿玉色,清麗脫俗。”
老板娘笑著開口,看到陸辭進來,她道:
“公子,你看女郎抹上口脂可好看?”
陸辭走近瞧看,她肌膚如白玉,襯得唇間的一點朱色艷的精心,本偏向清冷的女郎,多了分嫵媚。
“好看,包起來吧。”
“對了,還有這檀粉,桂香墨......”
“都包起來吧。”
得到回答的老板娘笑開了花:“好嘞!”
沈玉兒沒有阻止陸辭,反正侯府不缺銀子,她以后入了侯府,不得問陸辭多要些錢財大花特花,都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