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狹路再戰
鷹嘴峽的硝煙還沒散盡,朱天林正用繳獲的彎刀清理石矛上的血污。刀身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凝重 —— 孛魯的先鋒隊雖被擊潰,但峽谷入口的石堆縫隙里,已經能看到遠處揚起的塵土,像條正在逼近的黃蛇。
“朱哥!孛魯親自帶人來了!” 弓箭手從崖頂的石臺滑下,箭囊里的鐵簇箭少了三支,顯然是剛才伏擊時用掉的。這孩子的臉頰被火星燎了個紅點,卻顧不上疼,指著峽谷外的山道,“至少二十騎,還有個穿黑甲的漢子走在最前面,九環刀的響聲隔著三里地都能聽見!”
朱天林的靈力感知瞬間鋪展,像塊浸了水的綢布。二十道紅光正沿著先鋒潰散的路線推進,最前面的那道紅得發黑,九環刀的黑氣在晨霧里凝成實質,每走一步都讓地面的野草微微枯萎 —— 是孛魯,他的靈力比之前更狂暴,顯然是被先鋒隊的覆滅激怒了。
“他帶了隊正來。” 李山突然握緊槍桿,槍纓的紅綢在風里抖得厲害,“黑甲是元軍的隊正,比先鋒隊長厲害三倍,據說能硬接孛魯三刀不死 —— 這人用兩柄短斧,專砍戰馬的膝蓋。”
趙虎正把繳獲的青稞面分給弟兄們,聞言突然將面袋往石縫里一塞:“咱們用老辦法。先讓弓箭手在崖頂用火箭騷擾,我帶兩人把峽谷中段的石頭往溪流里推,讓水障更深;李隊正守住左側崖壁,別讓他們靠近石臺;朱什長你……”
“我去會會那個隊正。” 朱天林的長柄刀在手里轉了個圈,紅光在刃口亮得灼眼。他把從降兵那里搜來的彎刀扔給小兵:“你帶著這個,守在溶洞門口,要是看到元軍繞道,就用石頭砸他們 —— 記住,別出來。”
小兵攥緊彎刀,刀柄上的汗漬很快暈開:“朱什長你要小心!我娘說黑甲的人都心狠手辣!”
孛魯的騎兵在峽谷入口停住了。黑甲隊正催馬出列,兩柄短斧在陽光下閃著冷光,斧刃上的缺口像排細小的牙齒,顯然是砍過不少硬東西。他盯著石堆縫隙里的血跡,突然冷笑一聲:“南蠻崽子藏得挺深 —— 給我搜!找到他們的頭目,我要把他的骨頭磨成粉!”
五名元軍立刻下馬,拔出彎刀往峽谷深處走。他們的腳步很穩,顯然是老兵,每走三步就用刀戳戳地面,防備可能的陷阱。朱天林趴在崖壁的灌木叢里,靈力順著松根蔓延,能 “看” 到隊正的黑甲下,心臟的位置有塊凸起 —— 是護心鏡,卻比普通的小一圈,顯然是舊傷愈合后特意定制的,那里或許是弱點。
“放第一撥滾石。” 朱天林對著崖頂低語。弓箭手立刻砍斷藤蔓,五塊裹著松脂的石頭帶著火星滾下,雖然沒砸中元軍,卻在他們腳邊燃起小火,逼得他們不得不后退。
黑甲隊正見狀,突然揮了揮手。兩柄短斧帶著破空的銳響飛出,竟精準地斬斷了崖頂的藤蔓機關!弓箭手的第二撥滾石還沒放出,就被他用斧柄硬生生砸開,碎石濺在石臺的巖壁上,發出密集的脆響。
“有點本事。” 朱天林的手指在長柄刀的鏈環上輕輕敲擊。這隊正的靈力運轉很穩,短斧的軌跡刁鉆,顯然是練過 “雙斧破陣” 的技法,專門破解伏擊。他突然對青狼幼崽打了個手勢,灰色的影子立刻竄向峽谷右側的溪流,用爪子拍打水面,像是在引誘注意力。
孛魯果然中計,九環刀指著溪流方向:“那邊有動靜!去兩個人看看!”
兩名元軍剛踏進溪流,趙虎突然從崖壁后推出塊巨石。“轟隆” 一聲,溪水被砸得掀起丈高的水花,水障瞬間漲到齊腰深,元軍的靴子陷在鵝卵石里,拔都拔不出來。
“就是現在!” 朱天林突然從灌木叢里沖出,長柄刀帶著劈山式的紅光橫掃而出,鐵鏈同時纏住隊正的左斧柄。500 斤力量順著手臂爆發,竟硬生生將短斧往回拽了半尺!
黑甲隊正顯然沒料到他會從左側突襲,短斧的軌跡頓時亂了。李山的槍陣趁機從崖壁后殺出,槍尖的光刃在狹窄的谷道里織成扇形,逼得元軍騎兵無法靠攏,只能眼睜睜看著隊正被纏住。
“找死!” 隊正怒吼著松開左斧,右斧帶著風聲劈向朱天林的腰側。斧刃的寒光里裹著淡淡的黑氣,顯然也淬了毒,和孛魯的九環刀是同一種毒素。
朱天林的隨風步在水障里快速流轉,身體像片順水的葉,險之又險地避開斧刃。同時鐵鏈突然繃緊,纏住隊正的腳踝 —— 這是他新練的 “鏈鎖技”,把劈山式的力量和隨風步的靈活結合,專門用來對付重甲敵人。
“李山!” 朱天林猛地發力,鐵鏈將隊正拽得一個趔趄,黑甲的護心鏡正好對著左側崖壁的方向。
李山的槍尖瞬間凝聚起最強的靈力,光刃在晨霧里亮得像顆小太陽:“喝!” 槍尖穿透水障,精準地刺向隊正的護心鏡!只聽 “鐺” 的一聲脆響,護心鏡被捅出個小孔,黑氣從孔里噴涌而出,隊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第二節 功成計數
黑甲隊正的慘叫在峽谷里回蕩,右斧 “當啷” 落地,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朱天林的藤甲。這漢子捂著胸口后退,黑甲的破洞處滲出黑血,靈力像漏了氣的皮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 孛魯的毒素連他們自己人都無法完全抵御。
“隊正!” 元軍騎兵想沖過來救援,卻被李山的槍陣死死擋住。最前面的騎兵剛揚起馬刀,弓箭手的火箭突然從崖頂射來,箭尖的火焰精準地射中戰馬的鬃毛,受驚的馬匹帶著騎手撞進溪流水障,發出慌亂的嘶鳴。
朱天林沒有給隊正喘息的機會。隨風步在水障里踏出連環的殘影,長柄刀的紅光順著對方的靈力漏洞鉆進去,每一刀都貼著黑甲的縫隙砍,逼得隊正只能連連后退,腳下的鵝卵石被踩得嘩嘩作響,像在為他的敗亡倒計時。
“孛魯將軍不會放過你們的!” 隊正突然從懷里掏出個信號筒,想往天上放。朱天林的鐵鏈比他更快,“啪” 地纏住他的手腕,順勢奪過信號筒扔進溪流,銅制的筒身被水沖走時,還在水面打著轉。
李山的槍尖突然從側面刺來,精準地挑中了隊正的右肩甲。那里的甲片本就有舊傷,被光刃一挑頓時崩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傷口。隊正慘叫著跪倒在水障里,黑血在水面暈開,像朵正在凋零的毒花。
“受死吧!” 朱天林的長柄刀高高舉起,劈山式的紅光凝聚成半尺長的氣刃。他沒有砍向隊正的頭顱,而是精準地劈向他護心鏡的破洞 —— 那里是靈力最紊亂的地方,也是終結他的要害。
“噗嗤!”
刀身沒入半尺,隊正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即軟軟地倒在水里,黑甲的后背撞在溪底的鵝卵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的眼睛還圓睜著,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會被義軍斬殺,九環刀的黑氣卻已經散了,連帶著周圍的溪水都清澈了些。
【斬殺元軍隊正 ×1】
【獲得功勛 ×50(當前功勛:1385)】
【獲得戰利品:黑甲碎片 ×5(可用于修補藤甲)、短斧 ×2(鋒利度尚可)】
孛魯的怒吼聲在峽谷入口炸響:“給我殺!把他的頭砍下來!” 九環刀帶著黑氣猛劈過來,竟將半人高的石堆劈得粉碎,碎石像冰雹般砸向峽谷中段。
“撤!” 朱天林拽起隊正的尸體往崖壁后拖。李山的槍陣立刻收攏,趙虎帶著弟兄們把繳獲的短斧和箭囊往石縫里塞,弓箭手則在崖頂射出最后一波火箭,將油松枝點燃形成火墻,暫時擋住了元軍的沖擊。
退到溶洞時,弟兄們的身上都沾滿了泥水和血污,卻沒人露出疲態。李山的槍尖還挑著隊正的黑甲碎片,趙虎正用短斧劈開元軍的行囊,弓箭手則在清點繳獲的箭支,連最年輕的小兵都在幫青狼幼崽清理爪子上的血漬 —— 這小家伙剛才咬住隊正的腳踝,立了大功。
“朱什長,你看這個!” 趙虎從隊正的懷里掏出個羊皮賬本,上面用蒙文和漢文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是元軍的糧草記錄!黑風口的糧倉只剩下三天的口糧了!”
文相接過賬本,老大人的手指在 “三日” 兩個字上反復摩挲,突然笑了:“好消息。孛魯現在是強弩之末,只要咱們再拖兩天,他不戰自退。” 老大人的目光落在溶洞角落的隊正尸體上,又看向朱天林腰間的長柄刀,“天林,這次你立了頭功 —— 陣斬隊正,不僅繳獲了物資,更挫了元軍的銳氣。”
朱天林正用布擦拭刀身的血污,聞言搖了搖頭:“是大家配合得好。李山的槍陣擋住了騎兵,趙虎的水障遲滯了他們,弓箭手的火箭燒亂了陣腳 —— 少了誰都不行。”
清理戰利品時,弟兄們的笑聲在溶洞里回蕩。李山把黑甲碎片往藤甲上比劃,說能在肩甲處加層防護;趙虎用短斧劈了塊石頭,斧刃的鋒利度讓他嘖嘖稱奇;弓箭手數著新繳獲的三十支鐵簇箭,說夠用到黑風口之戰了;最年輕的小兵則把隊正的信號筒洗干凈,說以后能用來傳遞消息。
“這是你的。” 朱天林把其中一柄短斧遞給趙虎。這漢子的短刀在剛才的激戰中卷了刃,正愁沒趁手的武器。“剩下的碎片給李山,他的槍桿需要加固。”
趙虎接過短斧,斧柄在掌心轉了個圈,突然對著石壁劈了一下。“當” 的一聲,石壁上竟留下個淺痕,比他之前的短刀厲害多了。“好家伙!” 他的眼睛亮起來,“下次遇到元軍,我能用它劈開他們的甲胄!”
夕陽透過溶洞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斑。朱天林看著弟兄們分發戰利品,突然覺得賬本上的功勛數字,遠不如此刻的笑聲實在。陣斬隊正不僅帶來了物資,更讓每個人都看到 —— 元軍不是不可戰勝的,只要他們團結起來,哪怕是隊正這樣的強敵,也能斬于刀下。
李山突然把黑甲碎片往藤甲上一扣,用藤蔓捆緊:“朱什長,明天咱們去襲擾孛魯的營寨吧!用火箭射他們的帳篷,讓他們睡不好覺!”
“再等等。” 朱天林望著溶洞外的暮色,靈力感知掃過黑風口的方向。孛魯的紅光還在峽谷入口徘徊,卻沒再前進,顯然是怕了伏擊。“等山民把備用山洞的草藥送過來,等弟兄們養足精神 —— 下次出手,要讓孛魯知道,蓮山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青狼幼崽突然對著洞口低吼一聲,叼來塊隊正的黑甲碎片,放在朱天林腳邊,像是在邀功。朱天林摸了摸狼崽的頭,目光落在溶洞角落的戰利品上,那里的短斧和箭支在暮色里閃著光,像堆正在發酵的希望。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黑風口的糧倉之戰還在等著他們,孛魯的九環刀也絕不會善罷甘休。但看著身邊摩拳擦掌的弟兄,看著逐漸豐厚的戰利品,突然覺得前路的艱險都變得清晰起來 —— 就像這被斬殺的隊正,只要一步一個腳印,再難的坎,也能邁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