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成看來,此時的歷史重新回到了東安幼兒園的時代,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的改變還不夠大。
就像是一條河流一樣。
常在鄉下澆地的人都知道,想要在某一個地方改變一條大河的走向,須得將其完全堵住,而后開鑿其他的河流。
如今的陳成便是如此。
只是他的辦法并不是直接開挖其他的溝渠,而是緩慢的,一點點的將這河流引導向自己想要行使的方向而去。
陳成看著下方的一切,眉宇中帶著幾分的和善之色。
在他看來,此時的改變雖然不夠大,不能夠讓河流偏移原本的軌道,但其實本質上已經與原先不同,只要自己下一次在進行一次大的改變,就能夠徹底的在某段時間內挪移這條歷史長河。
比如.....魏晉南北朝!
陳成的目光注視著下方的凡俗,眉宇中帶著些許的輕嘆皺眉之色。
最開始的陳成只是想要改變祖上的“積貧”,從而讓自己過上好日子而已——有了降臨的能力之后,改變祖先的軌跡,使得陳氏成為千年世家是最好的道路。
而如今,在改變已經抵達了現世,陳氏已經成為了千年世家之后,他的心愿就多了一個。
讓這華夏上下兩千年的歷史變得更好一些。
何為更好一些?
少一些異族屠戮,少一些人間慘劇,少一些.....落后與愚昧。
多一些經濟發展,多一些黔首們的美好生活。
這就是他的心愿。
而恰好,這個心愿與他想要讓陳氏成為千年世家的心愿不僅沒有相沖,甚至還相佐相成——只要陳氏一直站在華夏的巔峰,把控著歷史的走向,將那眾多的悲劇給抹除,華夏便能夠更好。
而更加恰好的是,只要陳氏一直把控著歷史的走向,那么陳氏就能夠一直站在華夏的巔峰。
這叫什么?
陳成摸著下巴臉上帶著從容寬和的笑容:“這或許就叫做雙贏?”
“我贏兩次!”
.... .....
而此時,凡俗之中的一切還在繼續。
漢和帝之后,大漢好似是重新回到了原本應該有的正軌之中——只是相對于原本的歷史來說,這個版本的歷史因為有了陳氏的存在,所以大部分的“爭斗”都是局限于正常的政治斗爭,而沒有波及到黔首。
西域以及北疆、南越等諸多地方也都是依舊在大漢的統治之中,而又因為這些地方在源源不斷的提供經濟、糧食、以及其他的資源等物,所以大漢的發展相對于原版本的東漢也是處于一個高位格的層次。
相當于一個加強版的東漢。
因為皇帝的年幼,所以外戚勢力再次抬頭——但這一次,卻沒有形成外戚之禍以及巫蠱之亂,因為無論是外戚還是宦官,他們的頭上都多了一把長劍。
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
所以他們哪怕是爭斗不休,也不敢真的威脅到皇帝的權力,也不敢過分的魚肉百姓。
是的,是不敢過分的魚肉百姓,而不是不敢魚肉百姓。
對于這一點,陳氏的人看法也各有不同。
一部分陳氏子弟認為,天下之人應當是如同水一般清澈,魚肉百姓的事情一點都不能夠發生,這樣子的人都應該殺掉。
而另外一部分陳氏子弟則是認為,人和水不同,無論是換做誰來,都不可能完全的做到為民為天下,一定是會有自己的私欲的。
這是一個人一定會有的東西。
因為人不是沒有感情的木制傀儡。
在政治的妥協藝術之中,陳氏最后達成了最終的看法——設立一個限度。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不能夠只有黑色和白色,因為陳氏可以控制自己,但卻無法控制其他人。
他們必須是允許有灰色的存在。
但這個灰色,必定是要在某個限度之內。
在這個限度之內的,陳氏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這個限度之外的,陳氏便要徹底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了。
到了那個時候.....就別哭,也別鬧。
這成為了一種“潛在規則”。
而因為陳氏的這個“潛在規則”的存在,東漢的黔首們生活較之原版本的也好了不少,至少是提高了兩三個檔次。
在和帝末年的時候,大司農便已經培育出來了新的“玉米”、“紅薯”、“土豆”的糧食作物種子,這三種從殷商大陸遠渡重洋而來的糧食作物種子在經過大司農的培育之后,產量十分可觀。
也正是因此, 大漢雖然依舊還沒有達到當年光武帝所立下的讓人人都能吃上飯的宏愿,但卻也算是民生安泰、國泰民安。
糧食作物種子的出現,以及和帝之后安帝大力開墾北疆以及南越之地的種植,使得大批量的中原百姓南下遷徙,使得東北以及南越之地成為了大漢的糧倉。
至此,大漢完成了三個糧倉的建設與開墾。
分別是東北糧倉,中原糧倉,以及南越糧倉。
這三個地帶都十分適合種地,無論是氣候還是地面,都十分適合耕種,成為大漢的糧倉也就不奇怪了。
安帝在位期間,東漢的發展再次陷入了一種平和而又安定的狀態中。
安帝在位的多年間,大漢的對外戰爭都少了不少,因為安帝與和帝還不同,他的性格較為內斂,更多的像是一個守成之君。
只是,他在位的年數也并不算多。
安帝十五年,在位了十五年的大漢天子安帝崩逝,在他崩逝之前,他曾經向上蒼哀嘆咆哮過一件事情——為何令朕子嗣不豐?
是的,安帝的子嗣也并不算多,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少了。
只是比當年他自己強的是,他的子嗣并不是六歲登基,而是九歲登基——是為“順帝”。
順帝即位之后,大漢的形勢稍微動搖了一些,因為這個皇帝相對于前面的幾個皇帝來說,最大的一個優點是不亂搞,最大的一個缺點也是不亂搞。
他的骨子里面少了一些屬于劉氏皇帝的基因。
他在位期間,大漢也算是較為平和,但卻沒有太多的貢獻,朝政大多數時候被外戚所掌控,以至于在他崩逝之后,大臣們以及他的孩子們為他選擇了這樣子一個謚號。
這并不算是一個太好的謚號,但對于順帝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
時間就好像是按了快放鍵一樣,陳放眼睜睜的看著那時間從一開始的一點點流逝,到最后的快速播放,一直等到了某一個時間段之后,時間的流速好像才回歸正常。
就好像是暫停鍵被按了停止。
而這一年,乃為....公元一百四十六年。
也正是這一年,一個平平無奇的皇帝登基了,這個平平無奇的皇帝叫做劉志。
這個名字很普通,放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也好,放在天下中也好,都十分普通,甚至現在隨便的去查一查,都很有可能出現幾千個劉志。
但這個劉志不普通的一點是,他有一個名垂千古的兒子。
這個兒子不知道算不算好,也不知道算不算壞,總而言之,歷史中對他這個兒子的評價較為一般,歷史中對他的評價也很一般。
他的兒子叫做劉宏。
如果你對這個名字還是十分陌生的話,他還有另外一個更加眾所周知的名字。
叫做.....
漢靈帝。
如果對這個名字還不熟悉的話,或許他還有一句名言,以及他所寵幸的奸佞名字會讓你更加熟悉。
他所寵幸的奸佞叫做“十常侍”。
他的著名言論叫做“張常侍是我公,趙常侍是我母。”
此言論出自《后漢書·張讓傳》,乃是公認的史料之一。
意思也很簡單——張常侍是我爹,趙常侍是我媽。
當然了,皇帝當然不會真的說把張讓當成爹,把趙常侍當成媽——他只是利用這樣子的表現,來讓那些士大夫們明白一個道理。
“朕很重視這兩個人!”
“你們敢搞他,你們就完蛋了!”
這是皇帝和士大夫集團們下的一盤棋——只是從結果來看,劉宏輸的很徹底。
.... .....
淡淡的光芒從陳成的面前浮現出來,而后周圍的一切就好像是水波蕩漾一樣,緩緩的消散,最后又再次凝結在一起。
當所有的異象都消失了之后,陳成睜開了雙眼。
這一次,他醒來的地點依舊是在“圃園”之中,他第一反應便是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房間與上一次的差不多,但比上一次更加古樸、更加低調,但卻也更加奢華。
在他的鼻子間環繞著的香氣則是“巖雪梅”,而且是最為上乘的那一種——至少和他在官渡公府內聞到的那種等級一樣。
陳成眉頭一挑,語氣中帶著些許淡淡的笑意:“上一次醒來的時候,雖然也是巖雪梅的香氣,但卻比這一次的差了不少。”
“看來,這一次的改變同樣是反哺到了現實之中。”
他微微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看向窗外的些許綠色。
圃園風光依舊。
.... .....
臘月十三。
坐在雁鳴湖邊看書的陳成接到了一個電話,眉宇中帶著些許的訝異。
這通電話來自他的父親。
“祭祖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