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歌對于大師的直白感到無語,她又稍稍言語打探了一番,于大師只是拼命的給她和清雅峰戴高帽子,根本不接話茬。
她估摸著當時兩人交手時,以對方的說話風格,于大師的“惜敗”應該不止是字面上這么簡單的。
等離開了于大師的家里,夏晚歌又花了兩天的時間匆匆去拜訪了其余的幾個大師。
等一切忙完,夏晚歌想到了于大師的話,所以決定先把旅游提上日程,正準備敲杜云問他有沒有時間的時候,就看見了杜云的微信。
杜云:【夏姐,今天在家里吃飯,我后媽和后弟一唱一和的提起你了(我女朋友),我爸說過幾天家里來親戚(我后媽那邊的親戚),應該會好玩,要不要參加?我沒應下來,來不來看你,到時候應該能敲一筆紅包。(可分贓)】
夏晚歌看著杜云一直在打補丁的微信,笑了一下,【行,去,到時候給個日子就行了。】
杜云:【只要能從家里薅錢我就是賺的,夏姐,你說我什么時候組一個三方飯局?我們公司的乙方一直在詢問我什么時候可以談合同。】
不得不說,上次的“宅斗”確實挺有意思的,夏晚歌想了想,回復:【來個欲揚先抑?】
杜云:【Ok,我懂了,先家宴再商宴,家宴上我是在朋友公司游手好閑的紈绔,商宴上我是我爸公司的爺爺,OkOk,可以可以,完美。】
【明天旅游走起?肖家那兩個人都把我的電話打瘋掉了,一定要陪著你逛京市。】
夏晚歌:【好。】
就在這個時候,陸秋也打了視頻電話過來,視頻里陸秋的背景依舊在辦公室。
夏晚歌想看的清楚,于是湊近了一些。
正在將手機放置在一旁支架的陸秋,突然看見夏晚歌的臉湊近屏幕,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么,慌亂的把視線挪開,“在、在看什么?”
說完之后,陸秋才在心里懊惱,緊張什么。
“我在看你身后。”夏晚歌道。
瞳孔微縮,陸秋立馬挺直了背,他盯著屏幕,干巴巴的問道:“我身后怎么了?”
“我在看你身后有沒有那種工作狂的鬼怪。”夏晚歌遠離了屏幕,勾了勾唇,“不然陸大總裁怎么天天這個點還在公司加班,都變的不像你了。”
“那你......看出什么了?”陸秋的視線在夏晚歌那勾起的唇角停留片刻,然后他的視線在對方的眼睛上劃過。
前兩天夏晚歌需要早起拜訪別的大師,所以晚上很早休息了,他們只是互道晚安。
今天他知道夏晚歌忙完了,第二天不會起那么早,這才掐著時間跟她視頻。在很久之前,沒有喜歡的人時,陸秋不明白為什么情侶要膩在一起,他覺得獨立的人干獨立的事,而感情只是獨立兩條線短暫的交點,各自為重才是最好的。
但是現在......
在他看著夏晚歌飛離他所在的城市,并且歸無定期之時,陸秋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脫離了軀殼,在另一個人身邊跳動。
而且他的心也在時時刻刻叫囂著,想見她。
由此,他才會迫不及待的開始他們打視頻電話這個習慣,好在她沒有拒絕。
陸秋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是暗戀的緣故還是什么,才會這樣患得患失,心癢難耐。
好在他理智尚存,尚且知道自己身后還有一大堆人要照顧,所以他只能拼命的工作,把應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干凈,將自己的時間都給她。
“我發現了,你身后沒有工作狂鬼,但你再這樣下去,咱們下次見面,我就要給你點香了。”夏晚歌靠在床頭微微偏了一下頭,“你抽屜最下面有我留下來的香,你先聞聞喜歡什么味道的,猝死之后變成鬼,就沒有嗅覺了。”
陸秋輕笑出聲,“你放心,我保證了睡眠。”
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覺得夏晚歌好像一下子變的很放松,就像是她卸掉了一些負擔,整個人都活潑了。
不是說她以前不活潑,只是現在的她,像是能跳的更高。
就像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會說,你是氣運之子,肯定不會有事情什么什么的一類的話,但是現在她好像放下了一些東西。
想了想,陸秋道:“這些天你跟大師們聊的很好?”
夏晚歌微微挑眉,不得不感慨陸秋真的是太敏銳了,她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收獲挺多的,正在慢慢消化和想通一些事情,以前世界于我而言是過客,時間才是我唯一想抓住的東西,但現在準備嘗試擁抱這個世界了。”
陸秋盯著夏晚歌看了許久,他問道:“你想好了怎么擁抱了么?”
“隨緣。”夏晚歌道,“隨心。”
“大師我悟了。”陸秋低笑了一聲,“就是悟的還沒那么徹底。”
聽見陸秋精準的把自己的心理活動說出來,夏晚歌惱怒的朝陸秋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看破不說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眼睛自帶濾鏡的緣故,陸秋感覺夏晚歌的神情似乎帶著些……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嗯,柔軟。
就在陸秋再準備加深這次的話題時,那邊夏晚歌飛速道:“我先不跟你聊了,杜云找我敲定明天的旅游路線,拜拜。”
陸秋一愣,點點頭,“玩的愉快,晚安。”
“晚安。”
看著對方快速掛了電話,陸秋視線又在他和夏晚歌的聊天界面上停留了一會兒,看了眼時間,他又繼續工作了。
以前怎么沒覺得,杜云這么沒有眼力勁呢。
夏晚歌的京市旅游項目可算是私人訂制,路線規劃的極好,堅決不讓夏晚歌累著,聽說是肖豆豆同學這個本地人,翻閱了大量的旅游攻略,制定出了本地人很煩,但外地人非常喜歡的維持兩周的旅游線路。
杜云充當司機,在接到肖家兄弟二人后,他們就一起來接夏晚歌,然后開始新一天的暴走,期間只有肖豆豆一人缺勤一天,其余人都是滿勤的。
等到最后一天時,杜云和夏晚歌就迎來了家宴,于是旅游計劃稍稍更改,變成白天休息,晚上吃飯,凌晨出發,爭取不錯任何一幕。
兩個人本就奔著看熱鬧去的,所以穿的也極為隨意。
去杜云家的路上,杜云特意先停在路邊,然后從后座拿了一些吃的出來,分給夏晚歌。
”夏姐,來,咱們先墊一下,等會兒可能沒得吃,我剛才路上臨時買的,你將就一下。”杜云說完,便拆了一個漢堡。
夏晚歌看了一眼漢堡,選了一邊的炸雞腿。
杜云又道:“炸雞你別吃太多,帶油的,等會兒萬一吐了。”
“???”夏晚歌看向杜云,“這么夸張嗎?”
“我以前就聽他們的話聽吐過。”杜云三下五除二吃完,“不過那是以前的,現在我不會,但我怕你會。”
想了想,杜云又道:“算了夏姐,你多吃點,這些天你太好說話了,我都快忘了你的戰斗力了。”
旅游時的夏晚歌堅決跟著別人的計劃走,完全不多說什么,制定計劃的人怎么安排,她就怎么玩,從不多逼逼。
有時候也會幫他們拍游客照,他們給她拍照時,也是指哪站哪,照片一次過,不需要返工。
收起鋒芒的夏姐,讓夏晚歌變得極具有欺騙性,使得他們這才發現,她不過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姑娘,雖然嘴上夏姐夏姐喊著,但行動上都會多照顧她一些,雖然她不需要。
畢竟夏姐體力好到炸,爬長城不帶停的,爬山也是上去觀光打個卡就直接下山,完全不用休息。
等兩人簡單吃了些東西,杜云就帶著她來到了他家在郊區的一個大別墅。
站在別墅門口,遠遠看見別墅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打扮靚麗的男男女女,夏晚歌轉頭看向杜云:“你說,這個是家宴?”
杜云隨意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休閑外套,“公司是我家,維護靠大家,家族企業,高管大多也都是親戚,既然都是親戚,那就是家宴。而且我現在是爸爸公司的甲方,屬于爺爺輩,純家宴。”
夏晚歌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運動鞋和運動褲,點點頭,“行吧,合理,就是家宴。”
于是兩個穿著與別人格格不入的人,一起跨上臺階。
越是這種場合,你精心打扮別人不一定會多看你兩眼,但你穿著一身運動裝進入,就算是馬上要瞎的人,也會在要瞎之前,多瞅你兩眼。
尤其是杜云還處于權力的斗爭中,所以備受關注,當然,夏晚歌亦然。
不過兩人沒在怕的。
進去之后,夏晚歌便感覺到了許多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所有人神色各異,但最為突出的便是站在大廳中央的三個。
后弟杜羽幸災樂禍,符后媽眼神戲謔,杜云的親爹則是面色陰沉。
只是一眼,夏晚歌的雷達就動了,她抬手遮住自己的嘴,小聲道:“是不是你家的家宴改成這種半商務的宴會,你那后弟后媽沒給你說啊。”
杜云也學著夏晚歌的樣子遮住嘴,“對啊,還搞得神神秘秘,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想讓我出丑來著,放以前我確實會難堪,現在我不Care他們啊,就很搞笑,哪怕穿著大褲衩我也敢來,真當我家好像錢很多似的。”
夏晚歌:“......”
“大褲衩就免了吧,我怕進局子。”
杜云:“......”
當他正準備再說什么時,杜云眼尖的看見那一家三口往他這里來了。
杜云淡定的端了兩杯飲料,分給了夏晚歌一杯,“夏姐,要我照應你嗎?”
“你說呢?”夏晚歌接過飲料,“等會兒我在你家走走,感覺有些東西。”
聽到這話,杜云連忙道:“夏姐您就當自己家一樣隨便走,有不妥的你就告訴我,我好立馬跑路。”
夏晚歌:“......”
符后媽走在最前面,就在她準備開口說話時,杜云當機立斷,直接道:“符姨,你為什么要停了我的卡?害得我都買不了參加宴會的衣服!”
不管什么,咱先甩鍋,甩完了再想后續說點什么。
本來想表現的賢惠,先把杜云衣著不得體的鍋扣在他身上,等老頭子發火后,她又出來調和的符后媽,直接被杜云這一嗓子叫懵了。
她蹙眉道:“我什么時候......”
“哦哦哦,我看錯了。”杜云壓低了聲音,笑著道,“我卡正常的來著,只是那個時候不太好用罷了。”
符后媽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眼神,捏著高腳杯的手都在顫抖,你現在這句話為什么又這么小聲?
與此同時,只聽見杜云前半句的杜爹蹙眉走過來,看著符后媽,“怎么回事?”
符后媽瞪大了眼睛,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他,我、他......”
她都氣到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口了。
“沒事沒事,爸,是我搞錯了,我這就去換衣服。”杜云笑嘻嘻道,“我還以為只是家里吃個飯呢,我也不知道這么大的陣仗,主要是跟著陸秋時間多了,應酬也確實少,有些不習慣了。”
聽見對方把陸秋搬出來,杜爸爸掃了杜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道:“先跟你叔叔們打聲招呼再說。”
“好勒。”
于是他們就離開了,從頭到尾,杜爸包括符后媽都沒有給夏晚歌多余的眼神,很明顯的怠慢,意思很明顯,你不是我們這個階級的,讓你來只是羞辱你。
當然,這個羞辱的環節,應該是讓別人來的。
夏晚歌拿著飲料,轉頭看了眼別墅大門的方向,微微挑了挑眉,開始按照方位在別墅內轉悠。
“你就是夏小姐?”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在我們這里的人,大家都是喝酒的,一般不喝飲料。”
呦,打擊她的人來了?不過她還有點事情。
夏晚歌轉身,直接跟對方碰了一下,“我不是你們這里的人,我是外地人。”
來人面色微僵,聽到對方把她說的指階層的“這里”,故意曲解成本地外地,她嗤笑一聲,“夏小姐倒是有幾分膽量。”
“那確實只有幾分膽量。”夏晚歌快速道,“余下的九十幾分全都是姿色罷了。”